她知道这时期的羊肉比猪肉贵，但没想到竟然高出这么多。那只山羊目测也就八十斤左右，竟然能卖七两银子，多少有点夸张。

    看她惊讶的样子，郑小秋弯了下嘴角，

    “听说高门贵族都崇尚吃羊肉，下面的人有样学样，也都喜欢吃炙羊肉，尤其是这种野生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这只山羊胡师傅给我算一百个大钱一斤，若炙烤了卖给客人，估摸着最少翻两倍。”

    山羊是食草的，肉质鲜美，补养身体，尤其是冬天，羊肉的价格更是居高不下。

    田娇娇听着，忍不住感慨，“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上行下效。”

    自古，人都喜欢跟风，尤其是迎合贵人的喜好，更是积极。否则别人都一一响应，就你不喜欢，什么意思？不给面子啊？

    所以，有些人即便真的不喜欢，也会随波逐流，做做样子，人情世故这一套，自古有之。

    田娇娇往车头挪了挪，不耽误两人说话。

    就在两人闲话家常时，老远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貌似有点熟悉。不等她开口，郑小秋就减速了，

    “前面那人是吴川，应该是给你报信来的。”

    当骡车在吴川面前停下，那人也就愣了下，大喜过望，

    “姑娘，这么巧？”

    “是啊，上来说话。”田娇娇往车里挪了挪，吴川坐在车厢前头，搓了搓脸。

    “姑娘让小的盯的人昨日回家了，常大哥特意让小的过来送信，没想到竟然在半路遇上了。”吴川咧嘴一笑，省的他跑一趟，真是省大事了。

    “具体说说，咋回事？”田娇娇心情不错，张炳文她们昨天就见到了，但却不知曲平用了什么骚操作。

    说起这阵子的事情，吴川一拍大腿，那是眉飞色舞。虽然他们帮闲的平时见惯了各种热闹，但这阵子就跟唱戏似的，没一点没消停。

    “哎呀，这事儿怎么说呢，也不知是张秀才罪有应得还是太倒霉，姑娘让我们盯着的第三天上午，魏大少和张秀才从书肆出来，刚到酒肆坐下，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是位姓曲的少爷。

    说起这个曲少爷，他虽然不是县城之人，但也颇有些来头。他的外家是县城李家，是咱们县城的富商，富得流油的那种。

    也是巧了，曲少爷来外祖家走亲戚，李家少爷就带着人去了酒楼，好巧不巧的就跟魏大少两人遇上了，结果吗，仇人一见分外眼红，当时就吵起来了。

    那位曲少爷劈头盖脸的就把张秀才痛骂了一遍，然后就把张秀才的所作所为当场抖了干净，说他为了专心读书，耍手段害人。

    说他家里穷，想娶妻，其实他只惦记妻子的嫁妆，还腆着脸请他帮忙出主意，结果却反手把黑锅甩到他头上，把他当傻子耍着玩。”

    吴川说着，摇着头啧啧一声，

    “小的虽然没读过书，也不懂的大道理，但听着曲少爷一桩桩一件件，都觉得颠覆认知。张秀才恼羞成怒，张口闭口就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陷害什么的。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

    说起来，曲少爷也挺冤的，好心帮忙，被人扣了一口又大又黑的锅，搁谁都得气死。

    当时，酒肆正是热闹的时候，食客可不少。很多人伸着耳朵听热闹来的，张秀才那个羞哟，啧啧……恨不得掩面而去。

    可惜，路被曲少爷和李家少爷堵上了，地缝都钻不进去，足足让曲少爷骂了大半个时辰，才放过他。

    一个读书人，被人指着鼻子说他不配当读书人，丢读书人的脸。说他是被山长退学的败类，是书院的耻辱。”

    吴川说的吐沫横飞，就跟说书似的，倒是挺精彩的。

    田娇娇就是没想到，曲平竟然直接上了，妥妥的硬钢啊。

    她以为，以曲平的智商，依旧用舆论和流言打压他呢，没想到会放大招。

    不得不说，面对面的硬钢，张炳文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毕竟曲平没冤枉他，说的都是事实。张炳文但凡有一丝心虚，就坐实了罪名。

    为了维护不多的尊严，最多说几句污蔑，但却无法自证清白。

    曲平这波操作，够给力。

    怪不得张炳文昨日擦黑溜回家，肯定是县里待不住了。

    “他那个好友魏大少没有站出来吗？”张炳文能去投靠他，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才对。

    “姑娘真乃神算子，魏公子确实有心维护张秀才，奈何前面有李家站着呢。”

    吴川说起这个，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要说合该张秀才倒霉，魏大少的未婚妻就是李家的三姑娘，也是曲少爷表妹，转一圈，人家是实在亲戚。张秀才和魏大少虽然有同窗之谊，但跟媳妇比起来，自然是要靠后的。

    所以，魏大少站在中间很为难，除了劝架，不让打起来，其他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这话，田娇娇也很惊讶，这么巧？

    这是天要灭张炳文呐！

    “最后众人不欢而散，魏大少把张秀才从酒肆带出来，任凭张秀才如何解释，魏大少都只摇头叹息。”

    吴川把酒肆发生的事情给田娇娇叙述一遍，之后停顿片刻，看了眼田娇娇，小心翼翼的开口。

    “咳~，在这事儿之后，城内刮起了一股流言，都是关于张秀才的，虽然都不是好话，小的也猜测到，应该是李家帮着曲少爷传出来的。

    但其中一条是曲少爷醉酒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说是张秀才看上了一个姓田的姑娘，想娶回家，顺便霸占妻子娘家的财产，可惜那姑娘还有个弟弟。

    他们就一起设计了一出事故，撞车。想把那姑娘的弟弟送走，即便不死，也要弄个残疾什么的也就废了。

    结果，人家命大，就擦破了点皮。但曲少爷却因此被家族罚跪祠堂，还被抽了好多鞭子……”

    吴川说罢，小心的瞄了眼田娇娇。他从小飞嘴里得知，这姑娘就姓田。

    自从突然冒出个曲少爷，他就和常舒兵分两路，常舒盯着魏大少，他负责曲少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