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回去后赶紧写了方子和药膳的配方,让人抓药熬制。
然后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让妻儿立刻收拾东西,他们要赶紧趁夜离开,越快越好。
府医边收拾一边朝妻子说道:“赶快收拾好,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要带了,就把银钱和值钱的带着就行,再带几件衣服,等会出了王府,我去雇马车,你带着孩子回家让母亲也收拾一下,我顾好马车就直接回家接你们,我们要赶上关城门之前出城。”
注:博城关城门的时间为晚上九点,而宵禁时间为晚上十一点。
妻子很是不解,他们在晋王府的待遇很好,甚至比一些管事都要好,就因为她丈夫是晋王府的首席府医,比起做外面的大医馆坐诊大夫,好的不是一丁点儿。
这可是亲王府邸啊,这可是别人急迫脑袋都想要进来做事的地方。
妻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满的问到:“好好儿的,怎么就要突然离开了,哼,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府医听到她的抱怨,骂道:“你给我闭嘴,蠢妇,想享福,得有那个命才行,你以为这是福,等命没了你就知道这是大祸临头了,你要是想留下享这个福,那你就留下,我自己带儿子走。”
府医说完不再理他,加快速度收拾重要的东西。
妻子听得一愣,看丈夫恐慌的样子,心里也开始有些害怕了,心道难道是丈夫得罪了府上的主子?
她在晋王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当然也清楚这晋王府的主子们都不是什么心慈良善之人,府中的下人一个不小心没了命那都是经常的事,她也是亲眼看见过的。
当下也什么都顾不得了,也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一家三口收拾好了细软,避着府中的下人,往晋王府的后门走去。
守门的小厮看见了笑着问道:“陈大夫,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怎么还背着包袱?”
陈大夫拿了一块碎银子塞到小厮的手里,愁容满面的说道:“哎,刚收到家中的来信,说是家中老母病重,怕是要不行了,让我带着家人赶紧回去一趟,我这点医术还过得去,回去看看老母亲还有没有得救,还请小哥儿通融一下。”
小厮见陈大夫和他夫人面色急促慌张,就信了陈大夫的话,直接开了门让他们离开了。
陈大夫带着妻儿头都不回的快步出了晋王府。
小厮看他走得那么快,刚还差点被绊倒,心里觉得好笑,随后又想起陈大夫的母亲不是就在博城吗?
要是他母亲病重的话,怎么会现在才收到消息?
小厮捏了捏手中的银子,这可是二两银子,相当于他一个月的月钱了,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随即就将疑问抛向了脑后。
另一边楚洛宗喝了陈大夫开的药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之前因为喝了很多酒,再加上被自己身体的事狠狠地惊吓了一番,此刻放松下来也觉得疲惫不已,躺着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
楚洛宗的事,除了已经跑掉的陈大夫,没人知道。
而另一边楚思慧老嬷嬷从昨日就开始寻找下毒之人的线索了。
照西域神医所说,枕头套子要么是被掺了曼罗蕊的水泡过,要么是被洒上一些曼罗蕊的水。
老嬷嬷查清楚了换洗晋王妃枕头被褥的人后,立刻就找了个由头,将人给关着看守起来了。
但首先要询问的,被罚了板子关起来的丫鬟,因为保不齐就是她拿着干净的枕头套做了手脚。
老嬷嬷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楚思慧派来的两个心腹,去了关着丫鬟的柴房。
漆黑的柴房里,如果忽略那微弱的呼吸声,没有一点动静。
丫鬟挨了三十板子,三十板子还没打完就晕了过去,身后被打得血肉模糊,干掉的血迹粘黏在衣服裤子上,只要一个轻轻的动作就能牵动着伤口。
丫鬟面色苍白,嘴唇上早已干裂起皮,趴在干草上一动不动。
被关了一整天,没人给她送吃的,也没人给她送水来,更别说谁给她送创伤药了,丫鬟只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眼泪流了干,干了又流,不知道是因为身后传来的疼痛感,还是因为心中的悲凉。
突然,柴房的门被打开,灯笼的亮光慢慢的照亮了柴房。
丫鬟艰难的抬起头,借着火光,丫鬟这才看清楚来人是晋王妃身边的闫嬷嬷(之前小墨忘记给这位老嬷嬷取姓了,请大家谅解!!!),和两个她不认识的大丫鬟。
丫鬟有些害怕,身体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身后的疼痛感越发剧烈。
闫嬷嬷开口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放心,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等会就让你人来给你疗伤。”
听到自己或许还能活命,赶忙点了点头。
闫嬷嬷让身边的锦絮给丫鬟喂了点水。
丫鬟犹如枯木逢春般的大口喝着,喝得太着急被呛到了一阵猛咳,太过用力牵扯得身后的伤口更加痛了,面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闫嬷嬷等她缓过来后,问到:“王妃的枕头套是你负责换的,枕头套是从何处拿的?”
丫鬟虚弱得老老实实回到道:“奴婢是,是从浣洗院的库房里拿的。”
浣洗院是晋王府负责清洗各处换下来的床单被褥和衣物的,分为四处,第一处是专门负责为几位正主们浣洗,清洗好后存放进库房里
第二处则是负责为府中侧妃庶妃等小主们浣洗,洗好后的东西都放在库房旁边的偏房里。
第三处是用来为府中各处管事们清洗的。
第四处才是最低下的,专门为全府的下人洗脏衣服的,是最苦最累,最底层的人干的活,往往是那些得了主子们的厌弃,或是做错事被处罚的,都会被罚到这个地方来做活。
第三处和第四处清洗好的东西,都是放在下人用的杂物库房里。
可以说第四处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只有被其他各处的人随意欺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