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斯·康接过卢易递来的沙鹰，心跳逐渐加速。
他的大拇指摩挲了几下握把，冲卢易露出难看的笑容，心里越发苦闷。
这是神明的考验，是关于勇气与实力的试炼。
尼尔斯·康明白，自己此时决不能露怯，这是m区的机会，关乎到m区是否能得到新的体系，哪怕五枪过后自己重伤，哪怕脑子被轰爆。
非拥有肉体神秘的超凡者，就算是称尊在这么近的距离挨上五发子弹都会受伤。
但为了m区能够再次伟大，他鼓荡勇气把枪口抵在了太阳穴。
“阁下，我若是死在这枪口之下，那新的体系是否会赐予m区？”尼尔斯·康紧张发问。
“不会，这得看你后来的接替者会不会继续找我，如果找来了并抗下了五发子弹，那么新体系也可以给m区。”卢易戏谑得看着他。
尼尔斯·康深吸一口气，持枪那只手的食指搭上扳机：“我们会前赴后继！”
卢易抬眉，觉得眼前这个金发胖子也算是条汉子。
恐惧但不退缩，勇气还是有的。
砰——
第一颗子弹出膛，尼尔斯·康除了耳朵被巨响震得有些耳鸣，并未感觉到疼痛。
空包弹？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但下一秒，沙鹰落地。
尼尔斯·康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虚弱，无与伦比的虚弱。
他倒在了爆炸猫的实木地板上，连手指也无法抬起，只有那胸膛微弱的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
“还有四枪。”卢易看了一眼尼尔斯·康身上的状态倒计时，没有催促这个暂时无法行动的中年人，只是提醒他剩下的数量。
园亭路街尾那被官方收购的二楼房屋内，几个称尊在窗户位置挤成一排，远远看着爆炸猫。
当他们透过橱窗看到那金发的身影倒下时，齐齐露出了复杂的面容。
“一枪就倒了，卢老板今天心情不好真是因为这个啊，那他早上说的给我们整个大活，不会是要对m区出手吧？”刘立秋颤声道。
卓震离开窗台靠在墙上：“卢老板并不嗜杀，不用担心。”
“我比较关心的是m区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卢老板赐予的新路。”柳稼侧头看向刘立秋：“你当时为啥要说不走呢，你说个走说不定他当场就把新体系给你了！”
刘立秋无辜道：“卢老板说那条路走了就不能当人啊，不当人还走他干嘛。”
“刘立秋的记忆我们也都看了，卢老板说不给我们这个，那可能就是还有其他的新体系。”卓震挤开那个抢了他位置的称尊，继续观察爆炸猫。
李宁绪咋舌：“如果是真的那这也太恐怖了，卢老板说的整个大活不会是掏一堆体系来让我们挑吧？”
“这谁知道，要不你当面问问去？”卓震敲了敲水泥窗台：“都别说话了，尼尔斯·康站起来了。”
闻言，这些个称尊再度挤成一排，那些没抢到窗台位置的甚至直接在墙上开了个洞。
什么位置看不是看，关心m区来访代表，不寒碜。
诸位称尊就见尼尔斯·康扶着脑袋捡起掉落的沙鹰，在他站直后，再度把枪抵在了自己太阳穴。
尼尔斯·康和卢易对视，心中苦闷已经去了大半。
枪里的子弹很特殊，应该是受过加持，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或许你可以快一点，比如直接扣四下扳机。”卢易提醒道。
尼尔斯·康点头，握紧握把
他在心里默念：光明大神尊，请保佑我。
虽然当着一位神明的面对另一位神明祷告有些奇怪，但尼尔斯·康还是做了。
一连扣动四次扳机。
第二发子弹是恐惧，但在瞬间就被第三发子弹的勇气所抵消，第四发失明，第五发寒冷……
抗下五发子弹的尼尔斯康扬头低吼，眼前不见光明，身躯一片冰寒，但自己终究还活着。
他把枪口朝向自己，用双手捧着沙鹰弯腰向前递去。
“阁下，我做到了！”尼尔斯·康虽因寒冷而不断颤抖，但他内心的激动却不因身体的寒冷而被驱散半分。
卢易拿回沙鹰丢进系统空间：“嗯你做到了。”
三分钟后，尼尔斯康身上的状态倒计时结束。
他恢复视力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粒微小的光点。
那是被卢易归纳后的化星法。
光点在尼尔斯·康眼前打了几个转，最后径直没入他的脑袋。
多出来的记忆让尼尔斯·康惶恐不已。
“这体系竟如此强大……感谢您的慷慨！”他激动到落泪，双目混浊，被泪水糊满。
卢易随手抓了两棵带着神秘与智慧的大树，截去它们还在扭动的树身，再将其根系焚烧成灰。
“呐，天木浮灰就在这里了，你是要我来帮你拆，还是你自己来拆。”卢易举起一团灰烬。
尼尔斯·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捧灰烬，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拒绝：“阁下，以我如今的年岁，怕是很难做到重塑新躯那一步。”
“既然想把化星法带回去，又怎么能不给你的人民打个样呢。你不是说你的后来者会前赴后继吗，那就算真死了也不算啥事。”卢易调侃道。
尼尔斯·康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我明白了阁下，请您帮我拆下左臂。”
“别丢份，忍住了。”卢易勾了勾手指，让他整只左臂从肩膀脱落。
尼尔斯·康咬着牙，眼睁睁看着那条跟了自己数十年的手臂被碾成肉泥，在参杂了天木浮灰后又被塑形成手臂模样。
“自己拿去接吧，接不上的话可就要落下残疾了。”
“好的。”尼尔斯·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用右手拿下那条悬浮在空中的左臂。
肩膀断面和左臂相接，筋骨得到牵引，在天木浮灰的作用下不断延生，灵魂在本源血肉的牵引下蔓延进新生左臂。
这一过程会被动地损耗尼尔斯·康的精神力，若是精神力耗尽手臂还没接上，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尼尔斯·康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精神力损耗让他觉得疲惫非常，想要闭眼沉睡，可左臂的疼痛却又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卢易啧啧摇头，眯眼看着尼尔斯·康的灵魂和左臂逐渐融合：“一肢就快不行了，这精神力也不太强啊，后续碎肢重塑需要的精神力可是成倍增长的。”
尼尔斯·康说不出话，他已经晕过去，新生的左臂散发着金玉一般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