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拍了下手。
随即,殿外忽然又进来两名锦衣卫,两人抬着一个木箱走到了大殿之上。
“这是……”大臣们看得疑惑。
陆谦看着张家人,笑了一下。
“皇上,这是微臣这一年以来,收集到的张家人贪污枉法的所有证据。”
箱子被打开时,里面装着满满一箱的册子。
“……”张宥嘉竟然安静了一瞬。
片刻后,他和弟弟张宥成几乎是同一时间叫了起来。
“皇上,这是诬陷!这定是诬陷啊!”
两兄弟一边喊,一边仓促去看皇帝。
然而,年少的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双眸子静静睥睨着二人。
他身形虽未彻底长成,但张家二兄弟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天子之威,那是——
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威严。
朝堂上,此刻,才是真正的乱了。
陆谦缓缓掀起一双眸子,和皇帝遥遥对望了一瞬,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后宫之中。
嬷嬷正跟东宫太后汇报着消息:“公主适才已经睡下了,不过叫奴婢早点唤醒她,下午公主想去江府找江小姐玩。”
东宫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慈爱。
“本宫的纯安,就该永远好好的,不要陷入这些阴谋诡计之中。”
正说着,宫女已经跑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东宫太后眯了眯眸,唇满意扬起:“倘若他们安安分分,本宫不是不能念着先帝的情谊,可他们偏偏一天天兴风作浪、无恶不作,还想骑到皇上头上来,皇上已经忍他们够久了,他们快忘了,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
“何况,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险些害了纯安!”
“皇上已经对他们忍无可忍了。”
说罢,东宫太后起身:“走,去给张太后送行。”
宫人连忙跟在她身后。
西宫太后这,张太后正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椅上,宫婢正给她喂着剥好皮的葡萄。
当看到东宫太后来时,她竟然也不起身,半倚在贵妃椅上:“东宫太后今日怎么有空往本宫这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东宫太后不急不慢,在她旁边坐下:“本宫来给你送送行。”
送行?
张太后一愣,有几分不解。
东宫太后弯了弯唇:“张太后是不是忘了,这皇宫,是陛下的皇宫。”
“你这是何意?”张太后拧起眉头,终于坐直了。
“你帮着临水侯府害江家小姐,却牵连到纯安,让纯安遇险。纯安,便是本宫和皇帝的底线。”
东宫太后不紧不慢,替她剥了个葡萄,喂到她嘴边。
“吃吧,这样好的葡萄,张太后今后恐怕是没那个福分吃了。”
张太后瞳孔一震,很快遍布戾气,这还是东宫太后第一次跟她撕破脸。
她忍不住一把打开了她的手,也懒得装了:“少在这跟本宫故弄玄虚。”
她刚要起身,外头却突然冲进来一大群锦衣卫。
为首的,正是陆谦。
他手持一份明黄圣旨,刚刚一到,便先向东宫太后问安,旋即便厉色看向张太后。
“奉天朝运,皇帝诏曰:西宫太后张氏,伙同母家,贪污枉法,买卖官位,身为太后,知法犯法,愧对先帝爷照拂,责令褫夺太后之位,迁出慈宁宫,幽居常山寺……”
张太后听着这一封圣旨,冷笑连连:“笑话,本宫是先帝封的太后,皇帝凭什么幽禁本宫!”
陆谦只是挥了下手:“把张太妃抬走!”
张太后顿时疾言厉色怒斥着挣扎起来,可在场的所有宫人,谁敢妨碍锦衣卫办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太后被人架走,一个个也都傻了眼。
“张太妃,先帝是先帝,如今的皇上,是当今皇上。”陆谦语气冷淡。
然而,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张太后浑身一僵。
是啊,先帝已死。
可,皇上还在。
一个死人,怎么能跟活人争呢。
张太后陡然意识到这一点,可,已经晚了。
她终于想起什么的似的,发疯了般询问:“陆谦,你和皇上把我们张家怎么了!告诉你,我们张家出事,你们也别想好过!”
“陆谦,你这个走狗!”
任凭她骂的难听,陆谦的神色都没有一丝波澜。
“张家作恶多端,证据确凿,皇上已经下令,将张家满门抄斩。”
“你!你们!”张太后疯了,“你们怎么敢!”
东宫太后此时逼近了她:“这就是你们敢伤害纯安的代价!”
张太后声嘶力竭,想要去抓东宫太后,可已经被锦衣卫捉远了。
直到现在,她终于后悔了,后悔不该帮临水侯府这一遭,原本她也没打算动纯安,那只是个意外罢了!
可谁能知道,不过是不小心让她落了水而已,人都没死,皇帝就要发疯!
张太后彻底悔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大厦倾覆,树倒猢狲散,张家和张太后在一日之间,就彻底倒台。
原先的残留势力这会儿一个个巴不得跟他们撇清关系,免得被陆谦查出些什么来牵连才好。
“这张太后,嚣张跋扈,都骑到皇上头上来了,皇上不收拾她收拾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他们张家人的天下呢!”
“就是,我们忍这张家真是够久了,简直就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抓的好,皇上圣明!”
“这大奸臣一死,咱们今后才是真正过太平日子呢!”
张家一倒台,民间的声音比朝堂上都热闹,毕竟百姓们早就恨这一家毒瘤已久。
张家的事闹得太大,以至于临水侯府也被判满门抄斩的消息传出来时,根本就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反而是众人听闻临水侯根本就不是陆大人的亲生父亲,而是临水侯偷了人家的孩子做来给自己孩子做药引,一时间整个临水侯府都被骂臭了。
“他们根本就是拐别人家的孩子,还好意思骂陆大人是不孝子!以前我还真差点被他们给骗了,真是丧尽天良!”
“陆大人说是临水侯府世子的恩人都不为过,可他们是如何对待陆大人的!”
“判的好,我要是陆大人的家里人,敢偷我的孩子还这样待他,我非手撕了他们不可!”
铺天盖地的议论声中,江府里,上官曜星一脸茫然。
“啊?”
陆大人真是他丢失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