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只感觉高阳骂的很脏。
他们脸色一阵变幻。
此言一出。
上官婉儿骤然抬头,一双眸子盯着高阳。
“高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阳摇摇头,“一点小猜测罢了,再过几天,这一切就全都水落石出了。”
很快,高阳在账本上圈了几个名字和地址,吴广和赵大将其暗自记下后,便要转身离去。
高阳喊了一声,嘱咐了一句,“此行出城,要伪装的令人看不出来,但又要让人看出来。”
“明白吗?”
“但出了城,甩掉所有人,冥婚极为盛大,有诸多仪式,这不难查,以最快速度掘坟跑路。”
吴广和赵大心神一凛,面色肃穆。
这时。
陈胜走了进来,察觉到气氛的不一般。
他当即虎躯一震,脸上的笑容消失。
“陈胜,你带人出府一趟,给本官盯紧孟郡守,章督邮等一众高官,谁去了育婴堂,立刻来禀报本官!”
“是!”
陈胜闻言,也赶忙走了出去。
如此行径,令上官婉儿面色严肃。
“高阳,你怀疑这件事,孟郡守也有参与?”
高阳一双眸子深邃,他淡淡的道,“事情发生后,陛下第一时间下令,是令孟郡守彻查,并且流民怀疑孩子被害,第一时间想到的也绝不是长安城,而是当地府衙!”
“可孟郡守回的是什么?”
上官婉儿瞳孔一缩,意识到了事情的重点。
孟郡守说的是查无此事,育婴堂并无问题。
她似乎明白,高阳为何不第一时间拿人,先给三棍子,再大刑伺候的原因了。
“婉儿,劳烦你再走一趟了,隆安县的陈天狂都尉,乃是祖父昔日手下,祖父言可绝对信任!”
“你去一趟,令他带兵前来!”
“定国公府暗卫,以及我们在长安还未动,便自长安而来的各地探子,全都调来吧,从此刻开始,本官不见任何人。”
上官婉儿面色严肃,“你感到了危险?”
高阳点点头,“本官可以不动手,但决不能没有安全感。”
“好!”
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立刻转身。
“婉儿,等等!”
上官婉儿好奇回头。
“高阳,怎么了?”
“再给本官带两个美人吧,否则宅在府邸,多少有些无聊。”
上官婉儿脸一黑,直接迈步离开,只留下清冷的声音。
“外面的不干净,除了绿萝,谁也不许碰,否则,小心本官捏爆它!”
高阳盯着上官婉儿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这些话,令他一扫心头阴霾。
他回过头,恰好与绿萝对视。
绿萝身子一颤。
她这一刻唯有一个念头,不知道她顶不顶的住。
高阳故意一笑。
“萝儿,你顶得住吗?”
绿萝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
高阳好笑的道,“这既点头又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不吃二公子的药,那就完全没问题, 要是吃一颗,那可能有些顶不住。”
此话一出,高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本想逗逗绿萝,缓解一下心情,但现在心情显然更沉重了。
他转身就走,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大公子,你去哪?”
“房间,吃药,吃一整瓶!”
高阳没好气的道。
绿萝一听,小脸顿时煞白。
“大公子,萝儿求你了,不要啊,这不得玩坏了啊?”
她连忙跟了上去。
“……”
府衙。
孟子义站在大堂中央。
他喃喃自语的道,“吴氏母子跪行长宁街,一路来到睢阳城东,从路线来看,此乃权贵最多之地!”
“以那世家公子之恶做局,引诱各大权贵入局,衬出世家之善,好争取一份好名声,从中谋取好处,活阎王这手以身入局,玩的真恐怖啊!”
身后。
师爷孟坤开口道,“此等手段,真是漂亮,整个睢阳城,除了活阎王,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人能用此阳谋!”
孟子义没说话,他穿着深青色官袍,一双目光幽幽的看向外面,脸上并没有丝毫喜色。
半晌,
他一脸难色,叹息了一声。
“活阎王去了育婴堂,以活阎王的手段,还带回了账本,事情可有些不妙啊。”
孟坤开口道,“大人不必过多担心,柳大善人做事极为缜密,不会露出破绽的。”
“并且那账本也是假的,寻常人压根看不出来,并且一些孩子,也全都通过领养,送到了好人家。”
“真正输送出去的,早就悄无声息的抹除了,并无记载,活阎王即将返回长安,应当不会再大动干戈。”
孟子义眼神阴鸷道,“按本官来说,就该死无对证,不留下破绽,这账本的存在,反倒落了下乘!”
“现在只希望活阎王没看出来,直接返回长安吧。”
一时间,两人齐齐沉默。
但也就在这时。
孟子义的一名心腹手下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好,活阎王派心腹出了城,出城后一路狂奔,现在不知所踪,并且隐隐打探着各郡县冥婚的消息!”
此言一出。
孟子义面色大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神色变幻,足足沉默了许久。
半晌后。
他站起身,朝一旁的孟坤道,“给本官换一身衣服,本官要见柳家主,活阎王此等反应,事情一定是暴露了,再心存幻想,只会是死路一条,但这件事未尝没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