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高峰顿时惊呆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高天龙。
这是人说的话?
但看着高天龙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他也有点慌了。
高峰赶忙看向高阳,朝着高阳出声道,“孽子,你快说句话啊,难道真要为父挨揍?”
他语气急迫,催促高阳。
高阳也是万万没想到,这子不教,父之过,还能这样用。
本来他是要解释一番的,但现在一看,不妨先等上一等,好好捋一下思路。
毕竟这种事情,一定要深思熟虑嘛。
因此,高阳保持了沉默。
高天龙嘴角一抽。
但他随即看向高峰。
高峰心头十分不甘,但还是乖乖趴了下来。
高天龙一棍子就抽在高峰的屁股上,这段时间,他对高长文和高峰,极为不满。
“嘶!”
高峰倒抽一口凉气。
高阳也震惊了。
这真打啊!
爽啊!
不过高天龙也并未下狠手,高峰也只是吃了点苦头罢了。
半晌后。
高峰揉着屁股,一阵龇牙咧嘴。
“孽畜,这次为父算是被你害惨了,这么大一笔窟窿,我定国公府拿什么填?”
高天龙看向高阳,没好气的道。
“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阳儿你要是还不说,那老夫手下的棍子,也不客气了。”
“哈哈!”
高峰揉着屁股,一脸兴奋的道,“父亲大人,揍他!狠狠地揍!”
但这时。
高阳拱手,一脸正色的道,“祖父,其实孩儿觉得,这一千万两不亏,甚至对我定国公府来说,乃是一笔大赚的买卖!”
“此乃陛下恩赐!”
高天龙闻言,一双深邃的眸子极为锐利。
“此话何解?”
高阳继续道,“自古以来,变法之臣皆无好下场,自从除掉荣亲王后,孩儿便难以藏拙。”
“当下陛下野心极大,若一味追求中庸之道,恐会令陛下不喜,但一旦变法,孩儿活着,手握大权还好,但一旦孩儿告老还乡,或是不幸身死,定国公府如何是好?”
一番话,令高天龙双眸凝重。
接着,高阳将皇宫中与武曌的对话全都说了出来。
高天龙内心震动,朝着高阳感叹的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倒真是陛下的恩赐。”
高阳点点头,“如此一来,不论是对陛下,还是定国公府,都有极大的好处,孩儿只要留王忠,崔状元等人一命,可大刀阔斧改革。”
“待到告老还乡时,天下寒门子弟也会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算是一张底牌!”
“并且一千万两一出,此次危机将顷刻间反转,天下大儒皆会为孙儿说话,长宁侯,万安侯等一众涉及育婴堂之事的人,纵然没有证据,也会被狠狠地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抬不起头。”
“这是钞能力之威!”
这一番话说完,高天龙大脑一阵清明。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岂会不懂?
并且这世道,变法之臣的下场,不是抄家就是五马分尸,毕竟世家之怒火,是需要平息的。
狡兔死,走狗亨,这是帝王最好,也是代价最小的办法。
但高阳想出了另一条路。
高阳与武曌达成交易,接下来只要注意一些,不要结党营私,保持朝中敌人众多,那定国公府真能寻一条生路!
想到这,他一双苍老的眸子盯着高阳,不由得内心感叹。
“他这定国公府的黑麒麟,了不得啊!”
高峰也没想到,这一千万两背后,还有如此深意。
但他有些绷不住了,一双目光盯着高阳,脑仁热血上涌,他不由得道,“孽畜,这番话,你为何不早说?”
但凡早点说出来,他至于挨一顿吗?
草啊!
高阳满脸无辜,弱弱的道,“祖父动怒,孩儿一时之间,大脑宛如宕机一般,一片空白。”
“令父亲大人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孩儿心中愧疚万分,孩儿真该死啊!”
高峰直接撸起袖子,“你……”
但高天龙直接呵斥道,“退下!”
“父亲大人,这孽畜分明是故意的啊,他就是想看你揍孩儿,其心可诛啊!”
高峰急了,尤其是感受到屁股的生疼,一股无名火更是汹涌而出。
“住口!”
“身为高家家主,这分明是你要想办法解决的事情,现在却令阳儿殚精竭虑,你这个父亲,已是失败,现在还想对阳儿动手,你怎么好意思的?”
“嗯?”
高天龙盯着高峰,直接严厉的斥责。
高峰说不出话。
他算看明白了。
哪怕没有高阳后面那番话,倒霉的也是他!
这高天龙,护犊子太严重了。
高阳则在一旁绿茶的道,“祖父,你别呵斥父亲大人了,父亲大人为了这个家,也做了太多,虽然时常毫无理由揍孙儿,但孙儿从来不记恨父亲大人,孙儿只会心疼父亲大人。”
高天龙嘴角一抽,深深看了一眼高阳。
但他还是朝高峰道,“瞧瞧阳儿的觉悟,再看看你这个当父亲的,也不知羞愧!”
高峰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这些话,茶味太浓了。
高天龙也有点受不了了,他虽然依旧呵斥了高峰,但全身的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因此,他连忙转移话题道,“阳儿,你为定国公府谋求了一条生路,但这一千万两银子,如何是好?”
“这太多了。”
谈到正事,高天龙深吸一口气,一双眸子中也浮现出担忧。
钱到用时方知少啊!
高峰也开口说道,“定国公府一生清名,纵是一些赏赐,也分发给一些伤残的将士,府中撑死拿出五万两银子。”
“哪怕卖老夫裤衩子,也凑不出多少钱。”
高阳看了一眼高峰,不知道高峰为何会有这份执念。
他这裤衩子,谁要啊?
他高阳的裤衩子,说不准还能引一众少女争夺。
但他开口道,“一千万两银子的确是个天文数字,但要想天下寒门子弟皆受一定的恩惠,拿少了不行,也持续不了多久。”
“这件事,注定是一件烧钱之事,若是代价不够大,天下世家,早就干这件事了。”
高天龙没说话,双眸忧愁。
他在想搞钱之法。
但很快,高阳便开口道。
“这一千万两银子虽然多,但祖父不必忧愁,孙儿心中早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