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褚孑诀深思熟虑了很久，人成长的路上总会有抉择跟取舍，这是最好的方法了。以褚孑诀的性格，也不会把所有事情丢给白其嵩，自己坐享其成。

    他不是那样的人。

    叶梁浅轻笑，无奈的耸肩：“我肯定也去不了，寒假我也要去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

    褚孑诀问：“那你去当什么？”

    “助理。”叶梁浅笑笑，手指轻轻点着灌木丛里的叶子，冬日的阳光总是温和的，但褚孑诀还是撑开手中的伞，这是叶梁浅来后褚孑诀养成的习惯。她看着头顶的黑伞，对褚孑诀笑笑：“其实就是见见公司所有关联的合作人。”

    褚孑诀说：“我还以为你会从底层做起。”

    叶梁浅将手握拳，离褚孑诀的下巴有一段距离，一副记者的模样，她眼中带笑：“采访一下，从底层做起，我妈还不如给我一笔钱成立一个公司，这样我成长得更快。请问褚孑诀先生我说的对吗？”

    褚孑诀低头看着她的手，低笑：“对。”他顿了顿，还是说出心中的顾虑：“但这样，会不会很难服众？”

    叶梁浅很轻蔑的笑着，她轻微抬起下巴，很骄傲：“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凭什么不能掌管公司。”她眼中满是自信，一字一句叙述自身的优点：“经商方面我从小就在我妈妈身边耳濡目染，在很多场宴会上，我都能替公司拉到不错的合作伙伴。我优秀，聪明，有长远的目光又漂亮，他们有什么资格怀疑我的能力。”

    话到这里顿住，她轻笑：“其实我妈妈也想过让我从底层做起，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无不自信道：“因为我足够的优秀。”

    褚孑诀轻笑：“我知道，但这条路会不会太难走了，毕竟杨睿……”话说到一半，褚孑诀没在说话，只是看着她。

    叶梁浅抿着唇，沉默着。

    褚孑诀也清楚，她跟杨睿有婚约，像杨睿身后有那么大公司的人，如果他们两个人结婚，叶梁浅就很难拿到公司的权利。即使叶梁浅足够优秀，鉴于杨睿背后的公司跟权势，公司里的股东还是会三思而行。

    “我们其实签过很多条约跟合同。”叶梁浅抿嘴，最后还是开口：“跟他们公司合作带来的利润太大了。”她将手上捻着的枝叶折了下来：“其实跟杨睿结婚没多大影响，两家公司互惠互利，甚至我们公司获利更多。”

    两人不说话了。

    叶梁浅明显不想在谈论公司里的事情，她转移话题：“你芹菜炒牛肉怎么做的，挺好吃的。”

    褚孑诀轻笑：“我还以为你更喜欢那道虾。”

    叶梁浅又想起餐桌上柳晓拼命给她夹虾的场景，她跟着褚孑诀一起笑：“这你都知道？”

    他点头：“我又不是看不见。”

    叶梁浅手上还带着他送的镯子，她摩挲着，没在讲话。

    街头，有人在摆摊石膏娃娃，叶梁浅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那是一个很火的小摊，不过开在小学附近，大部分都是妈妈爸爸带着孩子来玩，石膏娃娃被涂的五花八门。

    褚孑诀注意到，他问：“要去试试吗？”

    叶梁浅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

    石膏娃娃的价格很实惠，褚孑诀先交了钱。老板给他们拿来绘画工具，很齐全。

    叶梁浅上了一层很浅的颜色，用它打底。她看了眼旁边的褚孑诀，提议：“我们要不要一人画一半。”

    他点头，心思跳跃得厉害：“我想来一个暗黑风。”说着，他戳了很大一块鲜少有人触碰的黑色。

    叶梁浅看着他的鬼斧神工：“……”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后面想想，他高兴就行，于是不再理会他，专心致志的画着自己面前的一半。期间有小孩围着她找她借颜色，叶梁浅没给他们她用过的，而是重新调配了一个跟它相似的颜色递过去：“一个样的。”见他们接过，叶梁浅笑笑：“去玩吧。”

    褚孑诀还在大刀阔斧的着颜色，好几次他动作大力让石膏娃娃移动，那个时候叶梁浅都会去骂他，褚孑诀也收敛了不少。等叶梁浅终于上完色，天色已经渐黑，小摊上已经开了灯。

    叶梁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去看褚孑诀涂的那一面。

    叶梁浅：“……”

    她觉得两眼一黑，她忍不住闭上双眼，等做完所有心理建设，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忍不住又闭上。

    褚孑诀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叶梁浅嘴唇蠕动，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画了这么久，怎么黑一块绿一块黄一块的？”

    褚孑诀：“……”

    他觉得不好意思，头更低了。

    他干笑一声：“可能没有绘画天赋吧。”说着，他想毁尸灭迹，手蠢蠢欲动着。

    叶梁浅看出他的动作，出声制止：“我涂了另一半，要是它不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褚孑诀放弃那个念头。

    说话间，叶梁浅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是韩若霜打来的wx视频。

    叶梁浅点了接听。

    “新年快乐！”视频刚刚一接听，韩若霜兴奋的声音已经从手机里穿透出来。

    叶梁浅笑笑，将手机举起来，这个角度的她比较好看：“新年快乐。”

    “咦～我们都认识多久了，还在我这里找角度。”

    叶梁浅还在拨弄着头发，她听着韩若霜的话，去看了她一眼，叶梁浅也不客气，她凑近屏幕：“你把假睫毛卸了再来跟我讲话。”

    一抹心虚闪过韩若霜的眼神，她摸摸眼睫毛，嘴硬道：“胡说，我眼睫毛就是这么长的。”

    叶梁浅被她逗笑。

    韩若霜看着叶梁浅身后的小摊，她问：“这个时间你怎么在外面？”

    “刚好想出来玩。”说着，她扭转镜头对准刚刚上好色的石膏娃娃：“看看，我刚刚上色的。”

    褚孑诀下意识想遮挡他画的那边，镜头刚好将他拍进去。

    “啊哦！浅浅，是不是他，你们进展那么快都不告诉我！”韩若霜还在那头滔滔不绝：“浅浅，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叶梁浅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若霜没听，还在那里自哀自怨：“我在英国都没有忘记你，而你却背着我有了其他的相好。”

    叶梁浅：“……”

    她叹了口气，安抚道：“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有一片位置的啊。”

    韩若霜也叹了口气，叶梁浅听见那边风灌进来的声音跟打火机点燃的声音，韩若霜有些焦虑：“我一个人好像打理不好公司，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她挠着头，有些泄气：“我都二十多，大学都毕业了，有时候甚至都不如你。”她咬着嘴唇：“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将水递了出去。

    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去的河边，但还是来的太晚，这边已经挤满了一起跨年的人。虽然站在外围，但叶梁浅依旧很开心，比平常任何节日都要高兴，她侧头去看他，明白那种开心的缘由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