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视线只落在她的身上,但是没有人说话。
沈柚宁突然觉得一片窒息,以前总是会有很多人附和她、包容她,她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一束光。
可这些全都被沈听榆给毁了。
她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就靠着厉璟渊,靠着在晚会上赢了她一次,就几乎把她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形象全部毁了。
沈柚宁的眼眶里蓄满了不甘的泪水,她举起右手,竖起了三指,艰难地开口,“我发誓,如果这件事是我做的,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多么可笑啊,她沈柚宁现在已经需要自证清白了。
不过发个誓而已,动动嘴皮子,她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只要人心还在,她以后就还有机会。
但沈听榆早就见识过她的无耻了,丝毫不给她留退路,学着她的样子发起了誓。
她嘴角挂着浅笑道:“那我也发誓,如果不是你做的,就让我挫骨扬灰。”
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书艺也被沈听榆说的话吓了一大跳,她面露急色地想说些什么,却被柳浣卿拦住了。
她相信沈听榆有自己的想法。
而沈听榆的目的就是,摧毁沈柚宁在那些人心中的形象,免得还有人前仆后继过来找自己麻烦。
就比如之前的谭思思、郑馨,还有许菲菲。
而沈柚宁最在意的无非也是自己多年来经营的人设,她偏要将它毁个彻底,让她也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
沈柚宁整个人都愣住了,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冷一片。
她从来没有想过,沈听榆居然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指征她。
三言两语,就让这群人对她产生了怀疑。
沈听榆见状微微一笑,说:“你看,我们发的誓是冲突的,可是老天爷谁也没惩罚呢。”
柳浣卿瞬间明白了沈听榆的意思,立马应和,“这说明,发誓无用。”
沈柚宁这个时候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沈听榆无非就是想利用自己的心虚来引起大家的怀疑罢了。
她不能如她所愿。
“好,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我需要一个理由,知道了理由,我才能自证清白。”
“听听,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姐姐吧?”沈柚宁已经全然冷静了下来,语气和表情连一丝破绽都没有。
大三班的人见状也护起了短。
“对啊,给一个理由。”
“不说话不会是心虚了吧?”
“大家都是人,谁愿意被无缘无故冤枉?如果证明了柚宁是清白的,那你们就要道歉。”
沈柚宁在大家的支持声中也逐渐硬气了起来。
到底是没有证据,沈听榆她们能如何?
大家都情绪激昂,谁料沈听榆一脸无辜地来了一句,“啊?从始至终,我们有说过是沈柚宁干的吗?”
这番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大家心中的怒火。
“你、你刚刚不是还发誓了?“
沈听榆微微一笑,“我发誓是想证明,发誓无用,老天也不会降下惩罚,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大家:……
沈柚宁:?
所以说沈听榆一个平a,就让她把大招给交了?
沈柚宁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而柳浣卿差点没压住上扬的嘴角,她觉得沈听榆学坏了,这一招太像沈柚宁会用的了。
这就叫什么?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还玩起了文字游戏,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爽啊!
沈柚宁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样。
沈听榆神色自然地把蛋糕刀递给柳浣卿,笑意吟吟地说:“到你了。”
“好的。”
闹剧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很多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而柳浣卿的愿望就像一把刀,再次扎入了沈柚宁的心。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愿望,那就抄一下听榆的,如果确实是有人背后害我们小艺,那就让她出门被车撞,一辈子站不起来。”
沈柚宁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人这样说。
好好的许愿现场变成了诅咒现场。
而被诅咒的人此时就在这里,这简直是太杀人诛心了。
沈柚宁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佯装一脸委屈地跑了出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没有人追出去。
毕竟能说些什么呢?
冰冷的海风把沈柚宁的脑袋吹得愈发清醒,她不得不承认,跟了厉璟渊后的沈听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软弱的土包子了。
当初就是在这艘游轮上,她亲自把沈听榆送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身边。
而今天依旧是在这里,他向她证实了,他真的把沈听榆养得很好。
“站在这里,不冷吗?姐姐。”
身后突然传来沈听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柚宁猛地回头,心脏居然有一瞬间的揪紧,那是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少女逆光而站,身姿纤细优美,裙摆在光的照射下蒙上了一层雾感,一看就是极好的材质。
沈柚宁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完完全全地比了下去。
她嘲讽一笑,“你应该希望我在海底吧。”
“是啊。”沈听榆大方承认,然后走了过去,“你对我,对我朋友做的那些事情,你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
沈柚宁见状也不装了,冷冷一笑,“那条疯狗,是你放来挡我路的吧?”
“当然,不然我怎么能确定是你呢?你当真恶毒到敢杀人的地步了。”
“呵!”沈柚宁嗤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听榆只冷笑,不认同。
此时沈柚宁的视线落在了沈听榆纤细的脖颈上,眼神逐渐带上了狠。
这个时候,她只要掐住这里,然后把她推到海里,里面声音这么大,不一定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声。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沈听榆这个人了。
沈柚宁越想越痴狂,手都缓慢抬了起来。
就在这时,电棍通电的“呲呲”声拉回了她的理智。
沈柚宁苍白着脸转头看去,两名保镖正在不远处脸含警告地盯着她,手里的电棍蓄势待发。
她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勉强挤出一抹笑。
但下一秒,她自己的脖颈就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掐住了,窒息感令她眼前一黑。
随即一阵失重感传来,沈柚宁的身体已经转变了一个方向。
她双脚离了地,后腰被甲板上的护栏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