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琦的手臂撑在她头顶的扶手上，把她整个人都护在身前。
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滚烫起来，曲辛夷的心跳得厉害。
“叮”的一声，公交车到站了，曲辛夷跟在顾琦身后往下走。
站在路边等红灯的时候，曲辛夷低头嘀咕，“我刚才说错话了。”
“没说错，就是太直白了。”顾琦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曲辛夷眼睛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真的吗？”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顾琦把手从她头顶收了回来。
“那我以后不戴眼镜了？”曲辛夷的手下意识摸了摸眼镜框。
“先从小区门口开始练习，你进小区的时候就不用戴了。”顾琦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车的时候曲辛夷手里攥着眼镜框，腰背挺得笔直。
门口的保安大叔抬头看了一眼，差点把口中的水喷出来。
“这不是曲姑娘吗，今天怎么这么漂亮？”保安大叔擦了擦嘴角。
曲辛夷的脚步顿了一下，手指掐进掌心里。
“别怕，我在这呢。”顾琦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小区里遛狗的阿姨停下脚步，手里的狗绳都快拽不住了。
“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阿姨的声音飘了过来。
曲辛夷的耳朵尖泛起一抹红，脚步开始变得凌乱。
“挺直腰板，不要管别人怎么看。”顾琦跟在她后面说。
走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姑娘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今天怎么一下子变漂亮了？”
电梯里遇到一对老夫妻，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曲辛夷。
“小丫头长得真标致，像个小明星似的。”老太太笑着说。
曲辛夷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看来今天过关了，奖励翻倍。”顾琦摸了摸她的头顶。
“真的吗？”曲辛夷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期待。
“当然是真的，不过还有个条件。”顾琦掏出钥匙开门。
曲辛夷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什么条件？”
“把羊驼刘海夹起来。”顾琦转过身，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曲辛夷的身子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不要。”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顾琦皱眉看着她，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对不起，不夹就不夹，你别害怕。”顾琦赶紧安抚她。
曲辛夷靠在墙边，身子微微发抖。
顾琦站在原地，孟立德的话在脑海里响起来。
初中时期那些谣言像一团迷雾，让他看不清曲辛夷的过去。
传说就是不祥的灾星，长得好看就是勾引人。
那些关于她的传言，把一个青春少女变成了自闭的羔羊。
顾琦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走吧，我帮你择菜。”顾琦转移话题，往厨房走去。
曲辛夷跟在他后面，小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顾琦打开冰箱。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一个洗菜一个择菜。
“今天想吃什么？”顾琦把青菜叶子撕下来。
“随便。”曲辛夷的声音轻飘飘的。
“那就炒个青菜，再煮个汤？”顾琦随口问道。
“好。”曲辛夷把洗好的菜递给他。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有水流声和菜叶摩擦的声音。
“小心油溅到手。”曲辛夷突然提醒他。
顾琦收回思绪，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今天的汤要加点姜丝吗？”他转移了话题。
“嗯，可以去去寒气。”曲辛夷往锅里放菜。
灶台上的火苗跳动着，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曲辛夷在厨房里左右转悠，突然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盘腌好的排骨。
“你不是说就炒个青菜煮个汤吗？”顾琦愣了一下。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腌制第二盘排骨，“我想做多一点。”
“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顾琦看着她从冷藏室拿出一条鱼。
“我想让你尝尝我的新做法。”曲辛夷从调料瓶里倒出辣椒面。
“你什么时候开始往菜里放这么多辣椒的？”顾琦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曲辛夷停了一下，声音更小了，“你上次说喜欢吃辣。”
她把鱼放进锅里，又从柜子深处拿出一罐豆瓣酱。
“你最近总是晚上学习，该多吃点。”
“刚才那个排骨也放了辣椒面？”顾琦闻到空气里飘来一股辛辣味。
她点头，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快，“我记得你不喜欢甜口的。”
顾琦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什么时候开始记住我的口味的？”
曲辛夷的手顿了一下，脑袋埋得更低，“我就是随便记住的。”
热油在锅里滋滋作响，她把切好的蒜末倒进去。
“你在那边坐着，不要待在厨房。”
“怎么突然赶我出去？”顾琦还想说什么。
她把顾琦往外推：“等会油烟会呛到你。”
顾琦坐在餐桌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响，闻到一阵阵香味。
“你今天真的不用做这么多。”顾琦朝厨房喊。
曲辛夷的声音夹杂在厨具碰撞声中，“我想让你吃好一点。”
顾琦坐在那里，忽然想起食堂里的沈芊芊，俩人的厨艺不相上下。
她端出第一道菜，是刚炒好的青椒牛肉，“你先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这辣椒比上次放得多了啊。”顾琦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曲辛夷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他，“你上次说还不够辣。”
“你记性也太好了吧。”顾琦感觉嘴里都在冒火。
她又跑回厨房，不一会端出来一盘红烧排骨。
“这个咸度你自己尝尝。”
顾琦夹了一块鱼肉，发现口味正好是他喜欢的程度。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顾琦放下筷子。
她赶紧给顾琦夹了一块排骨：“你先吃饭。”
“二模考试，你要考进前十五名。”顾琦直接开口。
曲辛夷的筷子一下子掉在桌上，溅出几滴汤汁：“我不要。”
“你明明可以考得更好。”顾琦盯着她的眼睛。
曲辛夷的手在桌下抖得厉害，“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顾琦的声音变得坚定，“你的成绩是装出来的。”
曲辛夷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惊恐：“谁…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