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程大海是在河里被淹死的,那么发现他的地方也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了。”陈辉说道。
“没错。”段智鸣道。
“皇上,我们找到了死者的死因,但死者的死因还是不能证明张龙牙是冤枉的,更重要的是,我们无法弄清张龙牙为什么要认罪,以及在被行刑前,他说自己是冤枉的原因。”
“是啊!这也是朕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朕在看到那份认罪状时,倒是发现了几个问题,可那几个问题直到现在,朕都没有搞明白。”
陈辉听到段智鸣说的话,好奇的问道:“皇上,那份认罪状能有什么问题?。”
“有,那份认罪状有四个问题;第一、张龙牙的状师方明所写的那份认罪状的内容写的一点也不简单明了,而是有些复杂罗嗦;那份认罪状你看过的,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写认罪状不是写文章,直接简单明了一点就行了,为什么要写的那么复杂啰嗦呢?”
陈辉想了想,然后说道:“皇上说的没错,这的确很奇怪,虽然认罪状上的内容只有二十多个字,但看起来确实有些啰嗦和复杂。”
“第二、方明写那份认罪状用的纸不是白纸,而是一部分是绿色、一部分是白色的纸,这一点也让朕想不通,他为什么不用白纸写,而要用一部分是绿色、一部分是白色的纸来写,要是方明身上没有白纸,他可以向牢房的狱卒要,狱卒不可能不给他。”
“皇上,微臣觉得这一点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律法当中并没有规定说,写认罪状的纸必须得是白纸。”
“你说的没错,但朕对这一点就是感到非常的奇怪,以往朕看的奏折、公文、状子还有认罪状,都是白纸写的,从来没有谁用这种除白色外还有其它颜色的纸来写。”
“也是,皇上,那第三呢?”
“第三就是认罪状不是用黑色的墨汁写的,而是用红色的颜料写的,你也当了很多年的官了,你有见过有人写公文、状子用红色的颜料来写吗?”
“从来没有,红色一般只是用来作画的,写字还是用黑色的墨汁,就算是在画上题字也是一样的。”
“这一点和纸的问题一样,牢房里有,为什么方明不像狱卒借?”
“是啊!方明这样确实是很奇怪。”
“最后就是第四,方明在那张一部分是绿色,一部分是白色的纸上写认罪状时,为什么不把认罪状的内容全部都写在白色的地方?那张纸的白色的地方非常的大,能够写下认罪状的内容,方明为什么要把内容的一部分写在白色的地方,一部分写在绿色的地方;写公文或者是状子,讲究的就是一目了然,看的舒服,方明把认罪状的内容一部分写在白色的地方,一部分写在绿色的地方,让人看了根本就无法一目了然,也不舒服。”
“没错,方明这样写认罪状,确实很奇怪。”陈辉刚把话说完,好像明白了什么:“皇上,认罪状是方明写的,您是怀疑,杀害程大海的凶手是方明?”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陈辉一听段智鸣说不是怀疑方明是凶手,而是肯定方明就是凶手,顿时震惊不已:“皇上,您肯定方明是凶手,就因为这认罪状?”
“没错,你刚才也说了,认罪状是他写的,可他写的认罪状有这么多的问题,这总不会是巧合吧!”
“是啊!巧合只能出现一次,要是出现了多次,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有问题了。”
“好了,走吧!停尸房里的味道怪难闻的,继续在这里呆着,朕恐怕要吐了。”
段智鸣说完,就抬脚离开。
卫灵、冷冰霜、陈辉等人紧随其后。
就在这个时候,段智鸣无意中看到了停尸房门口前的一块地上长了一朵红颜色的花。
一开始,段智鸣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走过。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段智鸣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返回,来到停尸房前的那块地去看那朵花。
“原来是这样,朕明白了。”段智鸣看着眼前的花,自言自语道。
“皇上,您明白什么了?”陈辉问道。
段智鸣没有理会陈辉,而是直接离开了。
……
第二天,段智鸣在明州大理寺的公堂上,重新审理张龙牙杀人的案子。
公堂上,除了调查、起诉、审判张龙牙一案的官员外,还有卫灵和冷冰霜,以及张龙牙的家属也在现场。
段智鸣则威严的坐在公堂主审的地方,看着四周。
“传方明。”段智鸣大喊道。
“传方明上堂……”堂下的一个侍卫喊道。
喊声过后,方明就上了公堂。
“你就是给张龙牙辩护的状师,方明,对吗?”段智鸣看着方明问道。
“回皇上,草民正是给张龙牙辩护的状师。”方明回答道。
段智鸣让侍卫拿着张龙牙的认罪状,到方明面前给他看,并问道:“这张认罪状可是你替张龙牙写的?”
方明看了一眼侍卫展示在自己面前的认罪状后,说道:“正是。”
段智鸣听到方明说的话,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厉问道:“方明,你可知罪?”
被段智鸣拍的惊堂木一吓,方明有些惊慌,但还是非常的镇静:“皇上,不知草民所犯何罪?”
同时,公堂上的那些官员听到段智鸣对方明说的话,私下也议论了起来。
见公堂上的那些官员私底下议论了起来,段智鸣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喊道:“肃静、肃静。”
很快,公堂上的官员立马安静了下来。
段智鸣看着方明,冷笑道:“你自己犯了什么罪你不知道吗?”
“草民不知道皇上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皇上是不是误会草民什么了?”方明道。
“误会,你还在给朕装蒜是不是,好啊!既然你不记得你犯了什么罪,那朕来告诉你,你谋杀程大海,嫁祸张龙牙,这就是你犯的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话一出,公堂上所有参与调查、起诉、审判张龙牙案的官员都震惊不已。
“不,皇上,草民没有,杀害程大海的人是张龙牙。”方明反驳道。
段智鸣没有理会方明的反驳:“据当时和张龙牙、程大海一起赌钱的人说,你当时和张龙牙输了不少的钱给程大海,后来张龙牙和程大海发生争执的时候,是你把程大海劝走的,当时和程大海单独在一起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把程大海按在河里淹死的,至于你的杀人动机,应该就是你跟程大海赌钱,本想赢钱还债,没想到你不但没有赢钱,反而还输了不少的钱,所以你就对程大海下了杀手,好把你输给他的钱拿走。”
“皇上,这都是您的推测,您没有真凭实据。”
“贵妃,你把你昨天在停尸房的验尸结果说一下。”段智鸣没有跟方明废话,而是直接让卫灵说明她的验尸结果。
公堂上的官员还有方明听到段智鸣说的话后惊讶不已,他们都没有想到,段智鸣居然让自己的妃子来验尸。
卫灵坐在原位,把自己的验尸结果说了出来。
卫灵说完后,段智鸣问道:“方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贵妃娘娘验尸得到的结果只能证明程大海是淹死的,但并不能证明是草民所杀,何况张龙牙可是在认罪状上画了押的。”方明道。
段智鸣听到方明这么说后,生气的用惊堂木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你还敢提及此事,你为了嫁祸张龙牙,在认罪状上设下了重重陷阱,这才让张龙牙糊里糊涂的在你写的认罪状上画了押。”
方明听到段智鸣说的话后,心里有些惊慌,但还是强装镇定:“皇上,张龙牙虽然又聋又哑,但他认得字,认罪状上的内容就那么几句话,张龙牙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草民怎么可能在认罪状上设陷阱害他。”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段智鸣说完,就把目光转向张龙牙的父亲道:“张开,你站到堂前。”
张开听后,立马来到堂前。
“张开,你儿子张龙牙的认罪状,你可见过?”段智鸣问道。
“回皇上,见过。”张开回答道。
“那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张龙牙的认罪状?”段智鸣说着的同时,让侍卫把张龙牙的认罪状拿给张开看。
张开看了一眼认罪状,说道:“皇上,这就是草民儿子的认罪状。”
“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儿子的字迹我当然认得。”
“那朕再问你,你可认得字?”
“草民略识一二。”张开回答道。
“那好,你把这认罪状上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读一遍给在场的人听。”
“是,皇上。”张开回答完,就开始念着认罪状上的内容:“本人张龙牙,否认杀害程大海,否认有罪。”
张开念完认罪状后,看向段智鸣,奇怪的问道:“皇上,这认罪状上的内容怎么是我儿子否认有罪的内容啊?”
“朕听到了,你再念一遍认罪状上的内容。”
张开听了段智鸣说的话后,不知道段智鸣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念了一遍认罪状。
张开念完第二遍认罪状后,公堂上的官员立马用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张开。
其中一个官员看着张开,厉声警告道:“张老头,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你仔细看看你儿子的认罪状再念一遍,你要是再念错,小心本官对你手下无情。”
“你说对了,张开的眼睛确实有问题,不但张开的眼睛有问题,连他的儿子张龙牙也遗传了这个问题。”段智鸣突然说道。
警告张开的官员听到段智鸣说的话后,看着段智鸣,惊讶而又好奇的问道:“皇上,您说张老头和他的儿子张龙牙的眼睛有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色盲。”
“色盲?”
“不错,有些人天生会把某些颜色弄混淆,张开和张龙牙对于红色和绿色根本就分辨不清,所以这认罪状上写在绿色地方的红字对于张开和张龙牙来说根本就是绿色一片,也看不清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如果把纸上的绿色部分的那些红字都掩藏起来的话。”
段智鸣说完,就让侍卫从从张开的手里拿过认罪状,把认罪状绿色的那部分给折了起来,并拿给公堂上所有的官员看。
“各位,这份认罪状的内容现在是不是变成了否认有罪的内容了?”段智鸣问道。
公堂上的官员听了段智鸣说的话,又看了看被折起来的认罪状,立马明白了张龙牙为什么在认罪了之后,又说自己是冤枉的原因了。
此时的方明也因为段智鸣的分析,被吓的是瑟瑟发抖。
见公堂上的官员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段智鸣看着早已被吓的发抖的方明说道:“方明,你知道张龙牙有色盲,分不清红色和绿色,所以你特地用了一张一部分是绿色,一部分为白色的纸和红色的颜料,来给张龙牙写认罪状,并且你把认罪状的内容写的啰嗦复杂,就是为了把内容中的“并不敢”和“亦不敢”这六个关键的字写在纸的绿色地方那儿,好让张龙牙看不到这六个字,误以为你写的认罪状是申诉状,从而像傻瓜一样的在认罪状上画押,最后,你又把砍掉程大海头颅的刀藏在张龙牙那儿,让他成为了你的替死鬼,好让你逍遥法外,现在真相大白,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自己杀害程大海和栽赃陷害张龙牙的阴谋被揭穿了,方明的心理防线被吓的崩溃。他立马跪了下来,一边向段智鸣磕头,一边求饶道:“草民知罪,请皇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