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这是在哪里吗？”宁寻婉柔声细语地问道。

    那八团青火似乎在摇头，宁寻婉还待要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时，最前面的那团领头飞了上去，她想阻拦，但那速度太快，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它们吸走了。

    她很清楚地看出空中似乎打了几个气旋，很小很小的，但她刚刚有待在空中探查四周，所以很容易就看出不同，那气旋是在那八个夹角附近，那就是凹陷有吸力。

    没等她看清楚青火卡进凹陷的一幕，下一秒她的脚下踩着的是光滑明亮的地面，在不远处有一面巨大无比的镜……框，最里面就是半面轮回镜。

    “咦？这里不会是……天机宫吧……”

    虽然对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但那轮回镜里的人可不就是她家帝君吗？听闻歧峰大人拜托天机老人时时关注灵慧大帝的事，那是个请求。

    水伶曾告诉她，天机老人掌管半面轮回镜和天书，寻常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但由于天书桓越与歧峰大人交好，他对帝君也很好，所以这请求便答应了。

    但是……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所以才会举全宫上下的人都离开了？

    天机宫原本有处专门放天书的柜子，淡褐色的柜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好像是一本书，书呈翻页的状态，上面的图好像是个女子。

    此时那柜子与天书唯一有关联的应该只剩下这个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既晦涩难懂又看不清晰，而且写下这些字的人书法造诣极高。

    以前她有看见过好些人写字，帝君的，方逸的……至于她自己是照着帝君和古籍练的，所以就稍微融合在一起，创出了自己的字，貌似跟上面的有点儿像。

    就好像帝君拿出她自己珍藏的孤本，帝君对她说那是她恩师的遗物，流传下来的只剩那个了，甚至有亲笔写下几个字与之对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突然很好奇面前这些字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像帝君的师父一样和善，轻轻抚摸了几个字，最终还是放弃了，她实在解读不了。

    “火羽，你说我若贸然行事，下一瞬是不是就会踏入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要不我们先待在这里？天机老人和蔼可亲，而且还神机妙算，他一定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是误闯。”

    火羽只是一片羽毛，而且和它主人不一样，它之前都是对她很冷漠的，也就吞了青火才钻进她的怀里，就算那样，她怀疑它也是有其目的，所以现在，它并不理她。

    “天书有了书灵之后就不在这柜子里了，取而代之的是些《天机秘录》《弟子常规》……”

    好杂乱无章，似乎只是哪里有空闲摆哪里，看着真的很难抑制住想分门别类的冲动，但她还懂得礼数，在别人的地方绝对不可以乱动东西。

    刚刚抚摸那些字就有些失礼，她硬是抓紧了双手，站在柜子前好一会儿才挪开脚，当走在靠窗的长廊上时，数以万计的淡光照耀进来。

    那是星光，很微弱的光芒，但那并不是一点，当无数星光汇集在一起时，那光芒甚至比阳光还明亮，看向窗外那浩瀚星空，宁寻婉忽然失神了。

    极云殿很少有这么美的夜景，星星在天上每一处都闪烁着微光，一闪一闪地，似是在眨巴眨巴它们的小眼睛，周围无人，更显静谧，心境也越发平和了。

    “天机不可泄露，看似它们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什么都说了，只是我看不懂而已……”

    有翻过关于天机宫的典籍，只是最详细的估计是在这里的那些书，但也足够让她惊讶的了，天机老人窥探天机，靠天书，靠星星，靠天赋予的先天能力……

    最为玄妙无穷的便是观星，数不胜数的星星在她看来那是眼花缭乱，无数颗几乎没有差别的星星就只是星星，她看不出有何玄机。

    在黑夜里，点点繁星挂在空中发出淡光，有的地方形成星群，发出极其漂亮的光，淡蓝色、淡紫色、琥珀色……它们有着五颜六色的光，缓慢地移动着，煞是好看。

    眼睛长时间聚焦在外面的星空，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近距离接触和在凡间远远地望上几眼是真的不一样，其震撼的程度大不相同，在这里看得清楚，星星的孤寂更能感同身受。

    也正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所以她不忍心打扰它们，也算是在安慰自己那莫名恐慌的感觉，看久了眼睛里映照的不再是星星，而是她自己的脸，那么悲伤。

    晃去那些奇怪的东西，宁寻婉走到了轮回镜那里，本来天机宫的家具并不多，书柜、轮回镜算是最大的且是最显眼的，走过几排高大的书柜，她站在轮回镜面前。

    轮回镜原本很大，但现在只有半面，另外半面应该是在水伶那里，只是有了器灵后，它应该会主动回归，但莱川并没有将它送回。

    “还是应该去找找他，当时发生了意外才会变成这样，既然他不愿意回方逸身边，我就只好物归原主了，轮回镜也能修复如初。”

    这时的轮回镜不再映出灵慧大帝的情况，而是宁寻婉的脸，它现在是普通的镜子，大概也并不普通，那清晰的程度比凡间的要好太多。

    宁寻婉紧盯着里面的她，做了几个动作，里面的她做了同样的动作，真的就只是照出她的模样，而不是反映她的前世今生，她有些失望。

    “也许是需要天机老人专门去查才行，我自己是看不到的，若是……唉，算了，既然记不得了，或许那些记忆并不重要吧。”

    看似是在安慰，其实她很清楚，那不过是无奈之举，天机老人怎么可能会帮她找前世今生，若能的话，之前为什么避而不见？

    她已经发现不对了，在极云殿时，她有提过她失忆的事，只是谁都避而不谈，私下里有人说谁都如此，其实就是她自己才这样，但那肯定是帝君吩咐她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