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讬越看越气,但一时还真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突然大声喝道:
“军中无父子,阵里无兄弟,若是七叔和大贝勒依旧我行我素,可别怪我岳讬到时不念亲情。”
岳讬越想越气,说完直接奋起一掌拍到身前长案上,结实的长案瞬间就被他击成两段。
“若再敢违抗军令,你们必如此案。”
阿巴泰和豪格,见到岳讬怒气冲冲的样子,惊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收拾完了阿巴泰和豪格两个人之后,岳讬又把目光转向了杜度和卓尔泰。
杜度和卓尔泰同属左翼算是自己的“自家人”,可岳讬并没有给他们多少脸面,一双盯着他们的眸子冷若冰霜,两人心中顿时一悬。
心中暗自已经知道岳讬是在怪他们两人什么了,是在怪他们两人自作聪明,而丢掉了宝贵的时间。
只不过这两人是“自家人”,打他们的棍子,等于是打自己的脸,有右翼的人在,自己不好发作而已,若是没有“外人”在,岳讬早就开始直接收拾他们两人了。
“这支明军,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可查清楚了没有?”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岳讬还是得先来处理正事,这支突然出现的明军,连番号都没有,到现在岳讬都没有弄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岳讬把目光投向他们四人,毕竟他们直接和这支神秘的部队交手过,希冀在他们这里能找到答案。
这四人除了杜度之外,全部都是面面相觑,他们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岳讬答案,唯有杜度不发一言,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杜度其实心中想告诉岳讬答案,但是自己面对岳讬的质问,这支部队可有五千人,而今天全军都看到了,这支部队不过三千来人,如果现在告诉岳讬,他甚至不敢想象岳讬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杜度?”
岳讬当即就看出杜度表情的不对,一双冷冷地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杜度知道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干脆把心一横,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支明军,其实就是我在高阳遇到的那支。”
“啊……\&
帐内众人全部瞠目结舌。
“这支明军不是还在冀州附近徘徊吗?怎么一日一夜之间,就已经到了这里?”
岳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日一夜的时间,这支携带大量辎重车辆的步骑混编部队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里的,何况自己还派鳌拜带了六千精骑去盯住他们,鳌拜的能力,岳讬从未怀疑过。
“启禀大帅,此事千真万确。”杜度叹了一口气后,无奈的回答道。
“哗”
激烈的气氛下,岳讬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好在几个将领反应快,众人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抱腰的抱腰,从他手中夺过这剑来。
“你……你……你不是说这支明军有五千之众吗?不料竟然才三千余人,就在高阳打败了一万六的精锐,你真是让我建州男儿蒙羞啊!”
岳讬越说越气,只恨人被众将死死的抱住,又将两人分隔开来,岳讬只恨的牙痒痒,两脚在空气中不停的扑腾,幻想能有一脚能踢上他。
一万六的建州铁骑,竟然被一支不足三千人的明军配合丁壮,在高阳城下打败,不要说作为统帅的岳讬了,就算是建奴的任何一个小兵,听后也会气愤不已。
“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有了这样的战例,以后这句格外骄傲的豪言,让他们还怎么在外人面前提。
杜度凄凄惨惨地说道:“大帅息怒,这支明军不仅战力颇强,并且诡诈多端,实难对付。大帅你也不是派鳌拜去对付他们的吗?”
“鳌拜!!”杜度想为自己开脱,故意提到鳌拜。
这一提不要紧,提完后岳讬直接火上浇油,他咆哮着大喊道:“鳌拜呢?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命人速速去将他找来。”
正在岳讬歇斯底里狂怒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鳌拜回来了。
“速让他进来。”
岳讬怒气冲冲,重新从将领手中夺回佩剑,仗剑站在大帐中央,等待着鳌拜的到来。
“卑职鳌拜,拜见大帅。”
鳌拜进来之前,就已经有人悄悄的提醒他帐内的境况,鳌拜颇有忌惮,进来之时所有动作皆是小心翼翼,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在大人面前一样,全部昔日飞扬跋扈的神态。
“鳌拜,我问你,那支明军你究竟是怎么跟的,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你却是毫发无伤?”
岳讬怒气冲冲的质问,鳌拜跪伏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鳌拜也是只得打碎牙,自己往肚子里吞,他待岳讬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许之后,便把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岳讬。
岳讬万万没有想到,这支明军竟然已经成功的偷袭了冀州城,并将冀州物资全部掳掠一空,一想到冀州堆积如山的物资全部为明军所得,岳讬顿时痛的心如刀绞,再次发狂了起来。
他们右翼掳掠到的人口物资等绝大部分都是冀州囤积,现在冀州北攻破,物资悉数被人掳去,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右翼这趟入塞差不多就是白来了。
若是白来就算了,关键现在还折损了不少兵马,若是抢不回这些物资,这趟入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帐内众将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是跟着沮丧万分,本想着入塞之后,都发次大财,谁料流血流汗,付出了这么多伤亡之后,却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那支明军将领叫做什么?官居何职,为何我从未听说这支明军的名号?”
岳讬在狂躁之后,终于难得有丝冷静,直接抛给了鳌拜一连串的问题。
鳌拜苦着脸道:“回主子的话,那将领叫做李俊业,只不过是登州卫的一个千户?”
鳌拜话还未说完,岳讬当即暴怒而起,转过身来,两只手死死的捏着鳌拜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从地上拎起。
龇牙咧嘴的大声说道:“他只是一个千户?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吗?”
暴怒中的岳讬,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在被人愚弄,愤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