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常子听到李俊业还会为自己担心,心中别是一般感动。
“李将军放心,本道爷出马,如此小事怎会完成不了,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回,只因在黄府守备森严,贫道颇费了一些周折。”
“我给你的东西,你确定放好了。”李俊业再次确认一下。
玄常子高兴地露出满口黄牙,“将军放心,那东西我保证放好了。”
玄常子得意洋洋地又告诉了李俊业放入的确切地方,李俊业得意地眉毛轻轻一挑,“好了,念你也辛苦了一晚上,你早点回去睡吧!”
“好嘞,将军你先忙,贫道就先退下了。”
玄常子退出门后,本打算继续回他的囚房,谁料一个亲兵却叫住了他,原来李俊业已经提前叫人收拾了一间上好房间给玄常子。
终于可以不再受囚房阴潮之苦了,玄常子欣喜若狂,跟在那亲兵的后面,欢天喜地的向自己的新房子走去。
到了房内,玄常子才发现这是一间干净朝阳的屋子,里面早已被人收拾妥当,当南一床,床上堆放着两床簇新的棉被。
虽然没有其他赘余的摆设,但这样的房子,对于经常住破庙住荒郊的玄常子来说,已经是非常的满足了。
待军士走后,玄常子连洗漱都未洗,便如滚床单一般,无比的享受的在床上滚了一遭。
他躺在床上,鬼鬼祟祟地朝窗外眺一眼,确定四周无人。
方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天青色的肚兜出来,这肚兜颜色清淡,画面素雅,正是昨夜那妇人的。
玄常子将肚兜捂在鼻前,无比享受的大声吸气,脑海里皆是昨夜的风光迤逦。
……
“古千总,时间到了,现在就去点齐两营兵马,一营随我去黄家别苑,另一营去黄府,将他家无论老少悉数捉拿。”
李俊业吃完了早饭,算了一下时间,已经是辰时之末了,他能给黄国梁的时间已经完全给足了。
古阐二话不说,忙去军中点了一营兵马出来,浩浩荡荡的在辕门外列阵以待。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李俊业对古阐甚为信任,直接让他做了自己亲卫队的长官,也就是说,现在的古阐时刻就不离李俊业左右。
“出发。”
列阵准备妥当之后,李俊业一身常服从营中出来,翻身上马,领着一营军向黄府浩浩荡荡地赶来。
虽然将士们行色匆匆,但自从建奴大军压境之后,城内经常能看到大股的兵马穿城而过,所以路上的行人对此也并不为意。
未多时,李俊业带着人就来到了大明湖畔的黄府别苑。
李俊业也毫不客气,当即就命人包围了黄府,不许任何人进出,又另一队兵直接冲入府中,捉拿所有一干人犯。
虽然黄府常年豢养了几十个打手,可这些打手任凭武功再高,在顶盔披甲的军队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冲进来的军士,在轻松地控制了门口的几个家丁之后。
见到张牙舞爪的军士冲了进来,府内家丁打手便一哄而散,乖乖的丢掉手中的武器,恭恭敬敬地跪在原地。
不一会儿的工夫,冲进内宅的军士,就将五花大绑的黄国梁拖了出来。
随他拖出来的,还有他七八个侍妾,接着别苑内,佣人丫鬟,歌姬侍女,也悉数被带了出来,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地。
黄国梁被带到李俊业的面前,头发凌乱,面容枯槁,一边脸上还留下了几个互相重叠的手指印,肿的老高。
想必是这老儿,在捆绑他的时候不老实,被军士们给教训的。
“李俊业,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黄国梁万万没想到,李俊业竟敢玩出这一出,诧异无比,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李俊业瞥了他一眼,“非是我想造反,而是黄老你要谋逆,你身为先朝侍郎,世代为官,竟然会勾结建奴,实在也是让我想不到啊!。”
“黄毛小儿,无凭无证,你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黄国梁恼羞成怒,心中又惊恐又害怕,但依旧嘴硬。
“哼……既然是你是要凭证,那我就给你凭证。”
李俊业说完,拍了拍手,随即几个军士就将两个已经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人带了过来。
黄国梁认得他们,正是昨日在他家密谋地两人之一。
“这是他俩的供词,黄老有兴趣自己看一下吗?”李俊业轻蔑的从怀中掏出两份供词,直接扔到了黄国梁身前的地上。
“你……”黄国梁怒火中烧,气愤太急,竟然一口涌了上来,嘴巴虽然说的大大的,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他不能说话,但他心里清楚,这两人已经遭受过非人的酷刑,以这两人的尿性,想必早就将所知道的一切已经悉数和盘供出。
黄国梁如果这么简单认输的话,他就枉活八十岁了,等这口气顺了之后,他冷冷一笑,“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光是凭借他人口供,只怕是证明不了什么吧!”
“黄国梁啊!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李俊业鄙夷地看着他,冷冷一笑。
而就在这时,宋学朱却带着一众官员直接破门而入,原来李俊业今早调集两营士兵去清剿黄家,早已惊动了他们。
黄家久为济南望族,世代为官,黄国梁本人也是侍郎致仕,这样的人物,他们可得罪不起,唯恐李俊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以至于连累他们,当即就惊慌失措的向黄国梁的别苑赶来。
来时发现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望着黄国梁家跪在院中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宋学朱和张秉文两人暗叫一声不好。
连忙朝李俊业靠近了过来,“李将军,你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是所为何事,我看双方肯定是误会,不如先将人放了,我们再好好的谈?。”
虽然宋学朱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将人放了再说,然后他清楚,李俊业的兵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只好先耐着性子,到李俊业跟前,好生劝道。
李俊业指着刚才他扔到地上的供词,对着宋学朱等人说道:
“非是我和黄老有什么误会,而是我接到线人情报,黄国梁串通众人阴谋勾结建奴,这地上就是这两人的供词,两位大人可以看一下。”
“他黄国梁真是好手段,有银子宁愿等城破了之后,用于给建奴买命,也不愿助我们守城。”
宋学朱和张秉文闻言吓了一跳,勾结建奴可不是小事,若是平常事他们还能掺和,这事绝对不敢掺和,两人登时各从地上捡起一份供词,打开观看。
“黄国梁虽然江山改姓,你依旧有本领做你的富家翁,可你何曾不想过,一旦济南真守不住,阖城百姓的性命该怎么办,你虽或许用银子能买命,可济南几十万条人命,将会由谁来买。”
黄国梁冷笑一声,一言不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将军虽然勾结建奴不是小事,可若仅仅凭两份口供,并不能坐实吧!我见这两人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难免是李俊业手下之人用刑甚重,逼供画押也不足为奇,。”
“若李将军仅仅以两份口供武断定罪,于法也不符,若事后查明,是冤枉之事,李将军终究难以逃脱干系,将军不可不查啊!”
张秉文手拿供词,苦口婆心的劝道。
“李俊业你听听,光凭两份供词你是定不了我的罪的!”
见有人帮腔,黄国梁瞬间打起了精神。
李俊业打了一个漂亮的手指,“黄国梁既然你口口声声要求要有实证,那我就要在你宅邸好好的搜寻一番了。”
“有本事你搜,不过交待你的人,手脚轻点,搜查之时有什么物件损坏,我必教你一一原价赔偿。”
黄国梁做事滴水不漏,从未留下任何一字半墨的东西,李俊业这么能在他家里搜出什么来,他信心十足。
“既然如此,那我就命人搜了,至于你刚才说了搜的时候将你东西碰坏要赔偿,那我就请宋张两位大人随行作证,一旦搜的时候碰到了什么物件,由两位大人作证记录,稍后我原价赔偿如何。”
李俊业信心更足了,一副和他商量的语气说道。
黄国梁想也未想地道:“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你在搜时,偷偷的将什么东西夹杂在内,无中生有,栽赃陷害。”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白了李俊业一眼。
“那既然如此,就有请两位大人,随我入内去搜寻物证,如果找不到物证,我立刻放了黄老。”李俊业轻描淡写地道。
宋学朱和张秉文两人,连连称是。
李俊业便领着一队亲兵,由一个管事带路,带着朱张两人入内搜寻物证去了。
李俊业先是假模假样的仔细将黄国梁的卧室搜寻了一番,随后又将他几个侍妾的房子内内外外的翻了一个遍,做完这一切后,方才慢悠悠地来到了黄国梁的书房所在的那栋楼。
到了楼前,李俊业对那管事问道:“今日这栋楼可否有人来过。”
管事答道:“我家老爷每日辰时起床,一般吃完早饭之后,会品茗听曲,只有在下午闲暇时刻,我家老爷才会来书房。“
“这书房除了我家老爷之外,任何人没有允许也不能来,今天上午,我老爷就在庭院听曲。”
看来这房子今天至今没人来过,李俊业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