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方急忙跟着进了房间,他要从金丝雀这里了解更多的秘密,寻找哥哥死亡的线索。
金丝雀点着一支烟,又告诉陈东方这是正常香烟,没有掺那些东西,问陈东方要不要吸。陈东方也要了一支。
金丝雀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郞腿,浴袍滑了下来,露出两条光滑的大腿,腿上全是淤青。
“你这是……受伤了?”陈东方瞪直了眼睛问道。
“那老东西掐的,”金丝雀毫不在意地说,“习惯了,做这一行,经常会遇到变态。”
大约是感觉空气沉闷,金丝雀按下桌上的双卡录音机,房间里响起了韩宝仪的歌曲《舞女》:多少人为了生活,历尽了悲欢离合。多少人为了生活,流尽血泪,心酸像谁说……
金丝雀吐了一个烟圈,借着音乐改了歌词,轻轻说道,“有谁能够了解,做我们这一行的悲哀,暗暗流着眼泪,也要对人笑嘻嘻……”
陈东方心中有些同情,但又一想,舞女起码是卖艺不卖身,你们这一行却是卖身的,跟人家没法比。金丝雀会外语,有一技之长,找个工作足以养家糊口,却常年住在酒店里,真是让人想不通。
大约是想起了伤心事,金丝雀自言自语地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经常遇到千奇百怪的畜生,他们看你哪儿长得好,就想据为己有。得不到的,就恨不得毁掉。姓陆的这个老畜生,喜欢我的腿,说又白又直,是黄金比例。他玩弄了一晚上,最后给掐得到处都是淤青,还用牙咬……”
金丝雀站起来,掀起浴袍,露出大腿根两排牙痕给陈东方看。
我靠,实在是太变态了......陈东方心想,大老板这个人,看他的外表,非常儒雅,有很浓的书生气,没想到背后竟然如此变态,真是人不可貌相。
金丝雀擦了擦泪,强笑道,“其实我们受这点虐待,都是小菜。你没听说过吗?香江的当红女明星,被那个富豪生生往身体里,塞了两个高尔夫球进去,比鸡蛋还大!结果拿不出来了,最后送到医院才取出来。和她们一比,我这样算不了什么......”
“两个高尔夫球......”陈东方脑补了一下画面,比量了一下鸡蛋的大小,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不也得受着。好了,我叫你来,是要感谢你。”
她打开包,掏出一叠钱,递给陈东方,“这1000元钱,是我感谢你的。这老家伙虽然蹂躏了我一晚上,但我挣了一万,倒也值得。”
看金丝雀如此大方,陈东方有些不好意思了,推辞道,“你挣钱不容易,留着自己花吧……你以后尽量不要去赌球了,靠赌是不能发家的。”
“我去赌球,赌马,并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无聊而已。”金丝雀打了个呵欠,“钱是穷种,越花越有。”
陈东方一怔,最后这句话,嫂子也说过。
陈东方又想起金丝雀跟蓝兰那些话,便问道,“你和蓝兰以前就认识吗?”
金丝雀的目光看向窗户,似乎是要穿透出去一样,“我们认识,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的冬天,就是这个时候,我们三个年轻的女孩,一起来到工厂打工,住在同一个宿舍里。我们按年龄大小称呼,大姐是做服装设计的,二姐是财务,我是文员……钱挣得太少了,不够我们花,于是老大先下了海,进了一家夜总会;随后我们俩也跟着下了海……”
“下海后发现,在夜总会陪酒陪歌根本挣不了大钱,我们三个人不甘这样一辈子,各自寻找出路。”
“老大拜妈咪为师,苦练了五项技能,分别是‘口吞天宫’,‘妖娆蛇舞’‘销魂按摩’‘以一抵七’......靠着这五项技能,她在夜场一炮打红,许多道上的老大,有势力的商人都仰慕她,由此她结识了许多有势力的人。最终,她离开了夜场,转行做起了走私掮客,她现在已经跟我们分道扬镳了……”
“你说的是红蛇姐!”陈东方惊叫道。
“老二就是蓝兰,她混了一年夜场后,上了岸,又进了一家工厂做财务,同时拿着这些钱读了一个在职的大学。一个楚楚动人的财务,经常出现在香江老板面前,又学了一身的娇媚本领,自然而然就被一个香江富商看上了,包养起来。她不愿意过一直被包养的生活,从公司中层做起,现在成了公司的高管……”
“白虎妹!蓝兰就是你说的白虎妹……”陈东方惊愕地叫出声来。
“我就是老三,我没老二那么大的野心,也没老大那样的能量,但我比她们更年轻,我就在酒店长包了一个房间,专门寻找优质客户,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陈东方盯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问道,“这种空虚的人生,你愿意一直过下去吗?”
金丝雀起身,打开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轻晃着剔透的红酒杯,那红酒在杯壁上留下一抹迷人的酒痕,如同岁月的轻吻。她微微仰头,朱唇轻启,红酒缓缓流入。她的眼眸在红酒入喉的瞬间轻轻闭合,长睫微微颤动,似在回味那酒液在舌尖散开的馥郁芬芳,又似沉浸于一段独属于自己的惬意时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逸出一丝满足的浅笑。
“人生,就是那么一回事罢了。”
陈东方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早早结束这场谈话。这是金丝雀一个人的表演,她无聊,就抓着陈东方当观众。
“我要走了,你答应告诉我,红蛇姐到底是谁,到哪里能找到她。”
“陈东方,你问我红蛇姐的情况,但我不能告诉你。我只知道,她现在跟着一个姓火的大佬混。”
“姓火的大佬?”
“对,姓火。”
陈东方来特区半年了,也没听说有一位姓火的大佬。陈东方挠了挠头,心想,如果能找到红蛇姐的老公,或许也是一个办法。
他又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是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起的外号。上次你说过,在三姐妹外,还有一个男的,是红蛇姐的老公,你们经常在一起玩,他的外号叫玄武,你们又叫他龟哥。”
“龟哥死了,被只害死了。”
“怎么死的?”
“背叛了姓火的大佬,被人用刀抹了脖子,鲜血喷出,直接毙命。也有人说,是红蛇姐的追求者吃醋,雇人杀了他。”
“龟哥这么说红蛇姐是个寡妇,也蛮可怜的……”陈东方感叹地说。
“龟哥更可怜,”金丝雀道,“龟哥对我们很好的,红蛇姐给他戴了那么多绿帽子,他从没发过火......看了红蛇姐和龟哥的结局,所以我决定一辈子也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