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穿越迷雾

    接着，化身来到了流云峰。

    这是一个罗星基本没来过的外门。

    在这里，化身拜访了唐三才——如今的他，也已经是流云峰的主事人之一，不过长辈们也都还没有完全退居二线。

    当年在擂台之上，罗星也算是戏耍了唐三才一番，尔后，口头约定要去拜访唐三才，以及他的师傅——整个青云门中机关偃术造诣仅次于内门玄机阁同长老的机关术宗师，刘焱钧。

    老实说，罗星和唐三才得交情就很一般，这刘焱钧更是没有打过交道，所以，拜访也只是客气客气，也算是兑现了当年的承诺。

    刘焱钧长老倒是对化身颇为热心，因为从童长老那边听说过罗星，虽然后来罗星背上了污名，不过，在这些注重技术的机关偃师面前，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重要。

    更何况，如今化身是以洗清罪名的名义过来的，更是要好好招待，然后……当然要切磋请教一下。

    化身在内门的时候就给了柳一手和费伦足够多的资料，按说应该能够共享到流云峰这边，不过，也不介意提前展示一下，于是将“内门先进资料”给透露了出来……

    刘焱钧长老和唐三才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就开始研究上手。

    至于流云峰另一个熟人——曹天行，那交情比唐三才更淡，自然那也就只是最便聊聊。

    饶是如此，化身还是在流云峰呆了足足半个月才离开。

    再往后，化身继续拜访其他外门。

    到了天眼山，曾宏和江铭已经基本上承担了大部分的管理工作，很多长辈都已经退居二线。

    而三代弟子之中最忙的，却是——梅见雪。

    当年罗星传授一些武修之法，打开了梅见雪的修行之路。

    不过，梅见雪终归是受到天赋上限的压制，没法超过曾、江二人，但比起其他弟子，也算是实力强劲，自然担当起了天眼山的管事大师姐。

    如今化身来访，众人也是感慨，尤其是梅见雪，五十年前就已经和门中一位年纪相仿，天赋相差不多的男弟子结为道侣，如今见了化身，显然有那么一丝别样的心绪。

    不过么，当年罗星就是无心，如今的化身更是淡然出尘，修仙者也算是心胸豁达。

    梅见雪也很是坦诚地道：“当年承蒙罗师兄指点，一心想着该如何报答，后来见师兄蒙冤出走，小妹也颇为担忧，暗中推卦，知道师兄吉人自有天相，方才安心，但也知道师注定孤身一人踏上修行之路，成就非凡，便不再执着……”

    化身也道：“当年只是想着帮着师妹拓展修行之路，并未想过太多，更不想师妹回报什么，如今二百余载过去，很多事情，心安即可，放下为好。”

    随后，端茶敬了一杯，转身离去……

    如此这般，几乎将所有外门都拜访了一遍，花了小半年时间，然后回到云鹤峰，便不再外出。

    这半年里，仙界的青云十八子也决定找个合适的地方，重开青云门，而不是继续寄宿在仙庭的离州馆青云别院，搞得像寄人篱下的“流亡政权”……

    罗星的其他化身，也在各自忙碌着。

    罗星本体，却在那白木神府之中，研究了很久。

    这座白木神府，似乎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包括之前将青云十八子困住一百五十年的大阵，以及后边收集到的各种灵材物资。

    不过，罗星还是觉得，这里留下的蛛丝马迹，肯定有着比那些灵材更高的价值。

    之前在凡间，不管是草席村地下溶洞里的“东胜神州傲来国观海郡”石碑，还是东海龙渊，还有飞升传送阵所在的三仙岛，以及仙界的轩辕坟，多多少少都留下了一些与洪荒、山海、封神、西游有关联的线索，现如今的白木神府，已经算得上是保存最为完好的“古迹”了，肯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且不说别的，光是困住青云十八子的法阵，罗星虽然那轻松解开了，但也花了进一个月的时间彻底吃透，在阵法之道上也颇有收获，至于白木神府之内各种建筑细节，只言片语的文字图案，都给罗星留下了很多线索。

    只可惜，罗星这边的信息不够多，所以，还发动留在仙庭的化身，去流云轩借阅更多的资料。

    前后经过两个多月的查找，化身终于在仙庭流云轩找到一些新的线索——白木神府之中，一些器皿之上的花纹，房屋之中各个细节处的雕花，似乎，蕴含着颇为神异的功用。

    而这些花纹图案，属于符篆和阵法之中极为少见的“绝版孤品”。

    而且，这些花纹，似乎，来自天庭！

    化身也是花了额外的仙晶，才得以借阅这些“机要”文档，才知道，这只是天庭之中很普通的花纹。

    来自天庭的，随随便便画在茶杯饭碗之上、雕刻在窗棂屋檐、桌椅床头的花样，就有着类似于符篆和阵法的功效！

    果然不愧是来自天庭的东西！

    而且，化身看到的图案，似乎，就是升阳殿创派祖师——天庭八仙之中的纯阳道祖传下来的一些天庭“常识”之中的插画。

    这就证明，白木神府，跟天庭有关！

    或许，就是某位天庭大神留下来的府邸，在孙悟空一帮子捅开天地的时候，将他的神府也给捅到了仙魔两界之间的仙魔战场！

    不过，这白木神府的主人，又是天庭哪一位神仙呢？

    这个问题，线索就太少了，根本无从推测。

    流云轩倒是有天庭所有正神的名录，不过，这些名字，别说是修仙门派，就是民间都有基础版本，没有什么稀奇的，想从这里分析出，白木神府是封神榜中哪一位神仙的居所，条件根本就不够。

    研究了半年，实在没有多少收货，罗星隐约觉得，这事肯定跟自己今后的发展路线有关，但也急不来。

    于是，心念一动，便将整个白木神府，也收进了下丹田之中！

    这也是罗星第一次，将体积如此庞大的物体，纳入下丹田。

    实际上，白木神府也就五百多米高，三百多米宽，近似圆柱体的堡垒，不算很大……

    下丹田太阳旁边的扶桑木，都快长到一千多米了，相比之下，这白木神府，只能算是小巧精致……

    将白木神府直接打包之后，罗星准备继续研究仙魔战场，感悟空间法则——这事，也算是目前的主要目标了。

    凡间恩怨已了，今后的重心，就要放在仙界这边了。

    除了留在云鹤峰的化身，其他三个化身，可以考虑渡过天劫，回到仙界，帮着十方客栈的化身，处理更多事情，罗星自己的脚步，也不能停。

    下一步，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目标，但罗星给自己定下了，自然就是——进军仙帝境界！

    虽然，按照仙界这边的“惯例”，从金仙到仙帝，最短也要十万年左右，不过，罗星不遵守惯例，或者说，罗星遵守的，是《星罗诀》的惯例，大概几百年、上千年就够了……

    如果要一万年，罗星都觉得慢了，不是《星罗诀》的风格……

    总之，继续往前走就对了。

    白木神府消失之后，周围空气流动起来，很快填补了真空，继而带起一阵阵气流，形成一阵无序的风，周围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也凭空生出来丝丝缕缕的迷雾，就像是被风吹出来的一般……

    半年时间里，罗星一直在研究白木神府，倒也没怎么注意外面的迷雾，迷雾也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并不靠近白木神府。

    看着这一阵刚出现的混沌迷雾，罗星毫不迟疑地一头扎了进去。

    迷雾之中，还是老样子——层层叠叠、扭曲堆积的“网格”轻若无物，一推就退，一铺就平，一进就出……

    寻常仙人魔人进入迷雾之中，还得东闯西闯乱找一通才能找到出口，罗星却是只要将其撑平了，随时都能出去，真个就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出口通向何方……

    按理说，仙魔两界都在这里混了几十万年，应该早有人发现，将神识作用于网格之上，将其撑开铺平，钻进入就行了……

    可能是，仙人和魔人，没有类似于罗星的玄视之法这样的手段，看破迷雾内部的本质。

    不过，这也不足以解释，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就算没人能看见扭曲重叠的网格，也应该有人用自己的神识做过尝试，并在“瞎子画画”的情况下，误打误撞将网格铺平，并进入其中……

    这似乎也可以理解——真的有人用神识铺平了网格，穿越到了迷雾之外，回到了仙魔战场的正常空间，却不自知……

    也就是说，误打误撞闯出来了，也不知道。

    如此说来，倒是证明，不说百分之百，绝大多数仙人魔人，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特殊能力。

    就算有，估计也很低调。

    这些，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罗星知道自己进入之后怎么出来，而且，还要知道，出口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也就是说，要看到出口通往哪里。

    这个，就没有什么头绪了。

    但值得尝试。

    罗星甚至觉得，《星罗诀》应该安排自己直接看穿迷雾的本质，然后，让自己掌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能力——相信金手指的强大，也是一种自信！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自己尝试。

    就在罗星兴致勃勃寻找下一阵迷雾的时候，迷雾却不出现了。

    就好像知道罗星要研究它，干脆就不出来了。

    于是，罗星一边漫无目的在一片虚控制中寻找，一边和化身们分析起来，顺便，自然也要参考一下黑罗星的意见。

    化身那边没有新的发现，倒是仙庭化身提供了一点新的思路——之前在流云轩付费查阅资料，寻找白木神府的线索，看到一条关于仙魔战场的记录。

    那条记录写着——若是多次主动、故意进出迷雾，似乎，会影响运势，也就是说，故意在里边进进出出，就会，碰上厄运，比如，撞到敌人扎堆的地方，或者，遭遇什么强大的凶兽之类的……

    这里的“多次”，大概也就几十上百次。

    目前来说，罗星在找到青云十八子之前，已经主动在迷雾之中穿梭了一百一十一次，按理说，应该撞上魔人或者生活在仙魔战场之内的各种的带有敌意的生物。

    实际上，罗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运气变差了，反而是变好了——起码，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不过，这里也有个可以解释的角度——别人都是随便闯，接连多次之后，或许，混乱的空间“感应”到了闯入者的属性，想要将其消灭，于是，将闯入者引向了与之相敌对的存在面前！

    从这个角度来说，仙魔战场空间似乎有了自主意识，或者，是被人控制了空间法则，就好像仙界修士飞升之后，会进入属于自己阵营的小世界一样……

    罗星倒是觉得，仙魔战场连稳定的空间法则都没有，大概率是没有自主意识的。

    可能是，尚未成型的空间法则自己演化出来的机制，就像凡间修士，足够强大之后，凡间已经容不下了，自然就要想法子消灭，灭不掉的就送到仙界去……所以，频繁出入混沌迷雾的人，也要被消灭，不过，要借助敌对之人的力量区消灭。

    不管如何，这是一个有点用但不算特别有用的发现。

    倒是黑罗星，又有了新的见解。

    但听他道：“你把这些随机出现的空间当做仙魔战场的主体，把随机出现的混沌迷雾当成特殊情况，可是，是反过来的。”

    罗星马上领会，说道：“你的意思，这些迷雾，才是仙魔战场的本体？而那些随机传送到的空间，并不是仙魔战场的本来面目？”

    黑罗星道：“大多数的时候，迷雾之外都是无边无际的空间，看上去无比庞大，而这些迷雾，看起来很小，就像是天空里的一丝云朵，不过你反过来想，或许，这云朵里藏着的，或许才是整个世界，天空似无边无际，其实是一片看上去走不到终点，其实在不断循环的空间……”

    罗星有些吃惊：“你的思维，居然有这么大的跳跃？”

    黑罗星道：“你花了半年时间研究那个没多少用处的白木神府，我一直在思考仙魔战场的空阿法则，仅此而已！”

    罗星笑道：“这些都算你的功劳！然后呢？迷雾和仙魔战场，怎么理解？”

    黑罗星直接放出炸弹：“有没有没有想过，你离开迷雾之后到达的每一个地方，可能，都只是迷雾内部，一个小小的网格？”

    罗星愣了一下，道：“网格？不是一个平面正方形吗？”

    黑罗星冷笑道：“对啊，迷雾里面的网格，看上去无边无际，数不胜数，扭曲挤压在一起，其实，每一个没有厚度，只有长度宽度的网格，都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小空间，无论是仙界的万仙阵，还是魔界的无极殿，以及其他所有地方，都只是这无数个小网格之中的一个，也就是说，你只要再回到迷雾之中，找到对的网格，就能直接回到万仙阵或者前往无极殿，这一切的键，是你要找到那个特定的网格……”

    罗星似有所悟，周五没有，随即恍然，惊呼：“你的意思是，迷雾就是无限空间的集合体！”

    黑罗星道：“大概如此，不过，这里的空间法则不健全，所以，每一个网格里的空间都是无限大的，也是有限的，就像，嗯，八比特游戏机上的一款经典游戏《水管玛丽》，表面上只是占据一个屏幕的空间，实际上，你操控角色一路往右走，他会一直走，回到屏幕左边，再继续向右，永远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