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出来了。

    “真被放出来了？”我很吃惊地问。

    这消息，着实让人意外和意想不到。

    大双嗯了一声，说：“刚刚出来，我现在正和阿炳开车去接呢！”

    两百万，阿龙肯定是赔不出来。

    即便能赔出来，东哥也不会放他离开。

    现在人被放了，说明多半还是他那舅舅使了力，想办法找人给这边施了压，导致东哥也不得不咬着牙将他给放了。

    人能活着就好。

    真出了事，鬼知道会牵扯出多少麻烦。

    简单聊了几句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要睡觉前，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双，得知他赢了一点，就让他差不多回来睡觉了，别跟着胖子瞎混。

    他要不是我的堂弟，就算是整天泡在赌场里我都不会多管。

    但既然是我堂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玩废了。

    小双倒也听话，没多久就回来，笑呵呵的说赢了一千，给我说他感觉一天去搞一天，完全没难度。

    一个月下来，也就是两三万，再加上工资，一个月收入不少。

    幻想，很美好。

    现实，很残酷。

    小双明显就还没认识到现实的残酷。

    对此，我毫不客气地打击道：“你就死了这条心，真要那么好搞，赌场早就倒闭了！”

    “怕就怕你千日砍柴一日烧。”

    小双很坚定地摇头说不可能，他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

    我很无语，只能告诉他最好少去玩，别过来钱没赚到，最后反而弄一屁股账背着回去。

    是我要求他跟着我到南邓来，目的就是要带他赚到钱。

    钱没赚到还欠债，鬼知道大双会说出一些什么话。

    胖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反正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躺在床上了。

    小双刚睁眼就问他赢了没，胖子摇了摇头说本来是赢了的，没见好就收，后面又输了，总的输了两万。

    两人因为赌找到话题，我则根本就不想搭理。

    之后一个周，日子按部就班。

    虽然和猴子等人就在一起，但除了在食堂吃饭遇到会聊一会儿，其余时间也懒得聚，毕竟说来说去那就那么一些话，根本没什么新料。

    同时，海山也撤走了，我正式上位当小组长。

    上任首日，倒也还挺给面子，出了两个新客户，进了十多万。

    见到钱，豹哥就很开心，傍晚直接带着我们所有人去蹲馆，动员我们一定要好好干。

    接手后的前三天，因为第一天进了两个新客户，后续打枪等等都有钱进，豹哥每天都笑呵呵的，甚至还亲自去商店买雪糕来给我们吃。

    然而三天之中都没新客户出现，导致打枪结束后就没钱进。

    接连两天没见到钱，豹哥脸就开始垮着了。

    这天中午，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我正准备睡会，豹哥忽然给我打来电话。

    “到别墅来一趟！”

    他说完都不等我说什么就直接将电话挂断。

    语气，很差。

    不用想也知道，明显是要将我叫去喷一顿。

    身居组长位置，即便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赶到别墅上到二楼，豹哥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玩手机，我过去后他放下手机，丧着脸问我：“咋回事，两天没进一分钱？”

    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措辞，当即说朋友圈以及回复等等，我一直都有看，没问题。

    没出客户的主要原因，还是这一批号最开始上的时候，质量就有些不够。

    好几个号，明明有两千多个人，但检查后发现，活人只有五百多，也就相当于能看到我们朋友圈的只有五百人。

    两千个人，只有五百人能看到朋友圈，这还不算将我们给屏蔽了的，毕竟一天生活圈加上套利图，差不多八九条圈，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有一些将我们屏蔽了。

    朋友圈的展示量不够，洗到现在，自然很难每天都有新客户来。

    “妈的，都是阿K那屌毛。”

    “当初他给我上这一批号，说多好多好，我也就没多看，没想到被他给坑了。”

    “阿东，你之前也做了不少时间，你觉得怎么才能将业绩搞起来？”

    我想了想说：“换号！”

    “将一些质量不行的号直接刷了，重新上一批，否则这样熬下去基本是见不到多少钱。”

    “我之前做的号商还留着，质量也还不错，可以从他那边上一批看看！”

    业绩，关乎到我的收入，我自然想要做起来。

    但按照目前的号，想做出成绩很难。

    上任第一天，我其实就有盘算，要不要找机会让豹哥重新上一批号。

    一方面，新上的号更容易出业绩，只要每天有钱进，我的压力就不是很大。

    其次，不上号，我赚个屌的差价。

    豹哥眼珠子转了转，说：“可以，你回去挑出三十个手机来，先上一批号看看，这办法要确实能改善业绩，那就陆续更换！”

    见豹哥终于愿意换号，我心头一喜，立马点头说没问题。

    “对了，大表哥等人，你觉得咋样？”

    “这几个人，感觉都是杂毛，谁不行你说，我直接将他们撤了，重新叫几个来！”

    大表哥三人，说实话，这一段时间观察下来，我对他们的印象一落千丈。

    刚到时，还觉得三人应该行。

    但到现在，大表哥和表弟，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整天都是要死不活的样子。

    别看人一直坐在椅子上，专心盯着手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认真做事，但凑上去才知道，一个在刷视频，一个在看小说，摆明了就是混日子，混底薪。

    至于阿杰更让我恼火，脾气很倔，说什么都不听，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制作的套利图，对话有时牛头不对马嘴，告知他这样不行，还很强硬的说以前都是这样做的，为何不行？

    当上小组长后，我才明白阿K走之前为何交代我，上位后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欺负三人。

    豹哥的话，让我真想说三人都不行，工作态度不积极。

    但最后我还是没能将这话给说出口，想着给阿K一个面子，就说：“再看一段时间吧，我这刚上位，对他们也不是很了解！”

    “加上号的质量不咋行，一直不出业绩，他们还是很着急，却没办法。”

    豹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见他没啥事，我就离开。

    回到办公室，我亲自动手挑号，挑出来三十个质量最差的，联系以前上号的号商，直接一个五百块卖了。

    跟着，我又继续上号，还是和早前模式一样，每个粉赚五毛到一块。

    三十个号，卖了加上，总共搞到四万五。

    按照以前的方式，应该要赚七万五才对，但这一次，始终是刚到这边，对豹哥也不熟悉，我不敢搞得太凶，担心被他察觉到不对。

    赚差价这种事，可不能让老板知道，否则我会死得很惨。

    没接手小组长之前，我以为豹哥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躺着赚钱，有钱进就笑哈哈，没钱进就丧着脸。

    但当上小组长交流多了以后，我发现他对号还是懂，基本知道什么粉的号，价值大概是多少。

    不像什么都不懂的那么好忽悠。

    按照我的计划，这三十个新号只是打开换号的钥匙。

    当这些号出客户后，就大力推荐换号。

    总共四百多个手机，全部更换一遍，就算一个号赚一千块钱，也能赚三四十万，足够了。

    然而，就像我说小双的，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贪念，终究是让每一个人死亡的主要原因。

    沉浸在幻想中的我，丝毫不知未来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什么。

    不过，我的危机还没来，小双的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