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他吗?”姜颜栀翻身,手肘撑着下巴,异肿的眼睛使她这个姿势看起来过于滑稽。
透着厚度的声音有些囫囵不清。
林漫玖点点头,无比坚定:“栀子,我头一回动心,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反正我不会放弃,我就不信他最后不会被我的真诚打动!”
“栀子,你支持我不?”
姜颜栀点头:“挺你到底。”
其实不然,她即便劝她放弃也无用,当初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一旦动了心,铆足了劲追,也是苦追数月才到手。
人向来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与其折磨自己,倒不如放手一搏。
回想起祁淮舟,姜颜栀心情下沉几分,叹了口气重新躺好。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门外。
陆丘阳上到二楼,被趴在栀栀房门口的两人吓一跳。
“你们干……”
“嘘!”
“……”
熊晓慧和陆湘凝一致阻拦。
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干嘛守在门口偷听?”
陆湘凝摆摆手,像做贼般小声道:“不敢亲自问她,怕她伤心,现在她在和她闺蜜聊天,听一点是一点。”
陆丘阳:“……”
女人心思似大海,无法理解,但他也好奇的将耳朵贴上去。
还没听两句,门忽地开了,三人齐齐倒下。
姜颜栀愣住,连忙扶起他们:“你们这是?”
“哦……是这样的!我和我妈刚刚从楼下上来,看到我爸在你门口偷听,然后我们过来想要把他拉走,结果还没来得及走你就开门了。”
陆湘凝灵机一动,快速甩锅。
陆丘阳面对突如其来的锅盖一脸懵。
姜颜栀看向舅舅,张了张嘴。
“栀栀,你别听她们胡……”话没完,来自老婆大人充满“爱意”的眼神令他不得已展现出男人风范,“对,我,我刚刚……偷听了……”
姜颜栀唇瓣开合:“舅舅,您……”
偷听什么?
“栀栀,其实是舅舅担心你,你看你的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要不要拿点东西敷一敷?”
毫无违和感的转移了话题,熊晓慧暗中给了自家老公一个赞。
姜颜栀摸了摸自己眼睛,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舅舅,估计也快好了,省得麻烦。”
“那行,那你们继续聊,我们先走了,哈哈……”
三人你推我攘的离去。
林漫玖探出脑袋,一语点破:“其实他们刚刚都在偷听吧?”
姜颜栀睨她一眼:“看破不说破。”
“oh my God!”她抱住脑袋,“我刚刚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吧?”
“好像说了你的小奶狗。”
“啊——”
一声爆鸣划破静谧的氛围。
下午时分。
姜颜栀正和林漫玖研讨攻略计划,彼时眼睛已经恢复不少,心情也稍稍落地。
表姐再次前来敲门。
她比先前几次更难启唇:“额,嗯……有人来了。”
“谁?”姜颜栀眼瞳收缩,睇表姐神情,心下隐隐有猜测。
心跳慢了半拍,无端乱了呼吸。
“人没进来,但是有一个叫啵啵的进来了。”
姜颜栀迟疑两秒。
“它在这。”陆湘凝指了指旁侧。
只见啵啵正乖巧蹲在她脚边,仰头看着姜颜栀,轻叫了声。
“啵啵?”姜颜栀欣喜的抱起它,噜它猫头。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片刻,她动作顿住:“它怎么来的?”
陆湘凝思虑过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某人说你近排心情不好,所以把啵啵送过来,让它治愈一下你。”
某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姜颜栀大脑那根弦摇摇欲坠。
“他还说,这段时间你不想见他他先回避一下,等你心情好些了再见面,但时间能不能不要太久。”
陆湘凝也算是把祁淮舟原话转述完成,听到的那一瞬她都惊呆了。
那可是祁淮舟,祁家掌权人,竟然会低声下气的询问姜颜栀能不能。
而不是以一种命令式口吻告知对方。
他给足了她尊重和考虑。
姜颜栀沉默良久,问:“他亲自来了?”
“嗯,车停在外面,他把啵啵送进来之后就又回到车上了。”陆湘凝揪了揪啵啵耳朵,却被它愤起挣扎,她连忙收回手,撇撇嘴。
这只肥猫太过分了,长得这么可爱,却不让人抱,连摸一下都不行。
祁淮舟说它只让姜颜栀抱时她还不信,现在看来所言无差。
这是只认主猫啊。
“话我带到了,怎样考虑看你自己。”陆湘凝临走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摸了摸肥猫,紧接着在它愤叫前快速跳开。
姜颜栀:“……”
回到房间,她把啵啵放到床上,悄悄行至后阳台。
这里恰好能够看到祁淮舟的车停在那,车顶积了白茫茫一片雪。
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许久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车里。
陈迟实是忍不住:“老板,您来都来了,要不还是见姜小姐一面吧?”
身为助理,他比谁都清楚老板对姜小姐的用情至深,明明很想见面却生生憋着。
祁淮舟靠在椅背上,抬手轻揉眉心,阖眸吐息:“不了,她现在不想见我。”
“况且,我喝了酒吃了烟,她不喜欢。”
陈迟缄默,老板,您这是何苦呢?
他从坠酌湾出来,一刻没休息,带着丝醉意回老宅把啵啵抱起便直接过来陆家了,现在是累得很,却还一直想着姜小姐。
陈迟轻叹一口气,偏头一看,替老板催生出惊喜之意。
“老板,您快看。”
祁淮舟觉得头疼,正休息,被他打扰甚是不爽:“没心情看。”
“是姜小姐!”
下一息,后排车窗降下,祁淮舟迫切寻找那抹熟悉的倩影。
陆家别墅二楼靠右那间房的阳台上,姜颜栀定定站在那,正朝这边看。
他心生狂喜,当即便下车。
隔着莫远的距离,实际上看不太清样貌,但仅是知道她在那,就足矣。
今日的雪小了些,天空也比往日清亮,祁淮舟目光只被她的身形牢牢吸住,那些轻扬往下落的雪花成为阻挡视线的障碍。
就这般隔空望着,心里也好似得到填补。
陈迟跟着下车站在一旁,心里腹诽:您不是没心情吗?
姜颜栀手指蜷拢,心里那处仿佛脱离了控制,怦怦直撞。
伫立在雪下的人,看不清情绪,却能感受到他的深情和孤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