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祁淮舟在躺椅旁蹲下,温柔的抚她额角,“或许你应该感到开心。”
姜颜栀长睫微动:“开心什么?”
“你能下定决心再坐上那个位置,说明你正在慢慢从你的阴影里面走出来。”祁淮舟倾身在她额角吻了下,“虽然你是为了维护你老师的名声,但这也能代表,你并非是完完全全抵触的。”
“还是可以重返舞台的,对不对?”
姜颜栀“噌”一下坐起:“你怎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
章殇,这个大舌头。
祁淮舟顺势坐在她旁边,将她微乱的头发顺好:“绵绵,你别忘了,章殇的工资是由我来发。”
“这跟我带了个实时监控有什么区别?”姜颜栀小声嘟囔。
“有,最起码这个‘监控’是有温度的,还能保护你安全。”
姜颜栀成功被他逗笑,扭过头看向窗外夜景,霓虹灯撕裂漆黑的天幕,绚烂又奢靡。
祁淮舟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头抵在她发顶,温声说:“绵绵,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在等你回来,你的老师,我,以及很多当初被舞台上闪闪发光的那个姜倾绵所吸引的人。”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姜颜栀凝滞一瞬,许久只有一息叹气流出。
“虽然你还没能完全走出来,但我还是很开心。”
“为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只要你重返舞台后,就能再度回到我身边了?”
姜颜栀转身看他,被他眼中的温柔和真诚打动,一番犹豫后,问得小心翼翼:“祁淮舟,如果两年前的事远超你想象,又或者……你喜欢的那个姜倾绵有点……脏了,甚至……因此背上人命,怎么办?”
祁淮舟心中刺痛,他的绵绵如此小心翼翼,问这番话时整个人忐忑害怕,杏眸盈着点点泪光。
即便当初那几个人的计划最终没有成功,可这依旧在她心里留下无法抹去的阴影。
不知当初王先林那回,是不是又加深了她的刺激,以至于他携着满腔爱意靠近她时,她至终迈不出最后一步。
“傻瓜,难道我爱的只是你的表层吗?”
祁淮舟心疼的拥她入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嗓音裹着少许颤音,“而且我当初说过了,我的承受能力远在你想象之上,无论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你在我这里,都是最好的。”
姜颜栀泫然欲泣,却倔强忍着,深深埋进他怀里汲取宽慰。
下一息,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老师】。
姜颜栀连忙恢复音色,小心翼翼的和余婉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最后约好明天在Son dieu见面。
祁淮舟忽地出声:“绵绵,我陪你一块去,顺便再去拜访一下余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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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当姜颜栀被祁淮舟牵着手和余婉瑛碰面时,她盯着两人的手默默看了许久,继而笑了笑:“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你们两个。”
祁淮舟含笑朝余老颔首。
“都进来说吧。”
办公室内,余婉瑛问出一直想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当年突然分手,现在又和好了?”
姜颜栀抿了抿唇,窥了眼祁淮舟。
他宠溺的揉捏着她的手,道:“还没和好,不过我正在追。”
余婉瑛一时卡壳,手牵手一起来,一举一动都自然如情侣,结果还没和好?
她悻悻的打趣:“还是你们小年轻会玩哈。”
默了一会,余婉瑛才试探性地问起:“chloe,昨天郁佳那孩子突然来找我道歉,说是和你钢琴比试输了?”
姜颜栀喉咙梗了梗,点点头。
“你弹钢琴了?”余婉瑛腔调溢着些激动,却又害怕触及chloe的伤心事,双手在膝盖上摩挲,显得拘谨。
姜颜栀将老师的举止纳入眼底,惊觉自己只是随意弹了一曲,却让老师这般激动。
其实从某种角度而言,她从未放弃过钢琴,在过去两年,脑海中始终会呈现自己单独享受弹奏过程的记忆,那些曲子、技巧、手法全都不曾忘却一分。
曾经她认为只要不上手就能渐渐离忘,结果却是适得其反,越是抵触越是深刻,以至于昨天上手时,除了生理上的反胃外,其余一点没觉得困难。
信手拈来,大概可以这样解释。
琴依旧是那架琴,曲也还是那首曲,不同的是弹奏之人的心境。
“是。”姜颜栀垂着眸子,不知看向哪处。
“挺好,挺好……”余婉瑛声音难掩的开心,“chloe,你的那间琴房也好久没进去看过了,一会要是有时间可以再进去看看,自从你走了之后就没再打开过。”
“只怕里面都积满灰尘了,需要……找人清理一下吗?”
姜颜栀微抬头,老师这般隐晦的话如今的她已能听懂。
需要或者不需要,完全是两种结果。
只有主人长住,才需要大费心力清理。
老师是在试探,也是含着一种期冀。
姜颜栀心里乱作一团,想张口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祁淮舟观察了会,道:“余老师,里面毕竟承载着绵绵的许多记忆,找人清理一下未尝不可,兴许日后她得闲了可以进去坐会。”
姜颜栀抬眸看他,心底一片暖意。
他这番话,既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也给老师保留了些希望,不至于让她太过惋惜遗憾。
“好,那我就找人过来清理一下,不至于日后需要用到时无处下脚。”余婉瑛也是明白这话,忙附和。
尽管只是一点希望也值得开心。
她拉着姜颜栀说了好些话,之后被一通电话叫走,临走前给姜颜栀送了个东西。
姜颜栀讶然:“老师,您这是?”
“你没来沪城前就说过要送给你的,一直留到现在,你记得收好,我先去忙了,你们自己到处逛逛吧。”
姜颜栀攥紧手中的木盒子,朝她挥挥手。
待老师走后,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镂空平安牌,用桃花木制作而成,上了漆油,光洁又滑润,倒像是个挂件。
“老师怎么突然给我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