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桑榆晚双眸通红,拼尽全力把头往后一仰,然后用力撞过去。
戴瑞霖没想到她中了药,性子还这么烈。胸口一阵吃痛,本能地松了手。
这一撞,耗费了桑榆晚仅存的体力。顿时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瞬而,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完全看不清路。
凭借本能,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
她必须要逃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戴瑞霖的意图非常明显,一旦与他发生关系,今后一定万劫不复。
就在她准备开门之际,戴瑞霖从身后抱住了她。
灼热的酒气在她脖颈间弥散开来。
桑榆晚眼睛血红,心脏狂跳,视线朦朦胧胧。
刚才那一下,已用尽了她仅存的力气。
挣扎,无异于挑拨。
戴瑞霖急不可耐,一手箍住他的腰身,一手脱掉了身上的西装。接着开始解皮带扣。
一瞬,桑榆晚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
此时此刻,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他了。
饶是希望渺茫,她也得试一试。
“戴行,薄爷不在了,但二爷还在。他现在就在西雁湖……”
明明是咬牙切齿得开口,传到戴瑞霖耳畔却像小猫一样娇弱。
他一把抽掉了皮带,“薄爷我都不怕,还怕他。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话音落下,他把她拽到了墙角。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砰——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寒肆的空气忽涌而进。
刺骨的凉意激得戴瑞霖打了一个寒噤,胸腔鼓胀,低吼,“邢碧波,你找死吗?”
痛苦不堪的声音幽幽响起,“戴行,是薄二爷……”
桑榆晚努力瞪大双眸,视线里的人,五官明明灭灭。她心脏一缩,眼底掠出一抹亮光,苍白的唇轻轻翕动。
“容止。”
搅了兴致的戴瑞霖怒火中烧,牙齿咬得森森作响,“薄行止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养子。”
站在门口的男人,凉凉勾唇,“戴行好嚣张啊。”
他说话时,已经抬脚。
戴瑞霖踹翻在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像是含了什么东西,“敢坏我的事,你不想活了。”
容止弯腰,把桑榆晚抱在怀里,居高临下,“侵犯薄家家主,别想在江城混了。”
戴瑞霖哼笑,“你如此护着她,怕不是你们已经上过床。”
桑榆晚似醒非醒,隐隐只听到后面半截,血液极速沸腾,一张脸绯红如火。
容止漆黑的眼眸,宛如化不开的浓墨,“我们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戴瑞霖一眼看穿的神情,笑中带狠,“什么江城第一大当家,不过都是些欺世盗名之徒。”
容止呼吸一沉,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比厉鬼还要可怖。
下一秒,黑色的皮鞋踩在了戴瑞霖的小腿骨上。
碾压。
骨裂。
“啊!”
戴瑞霖痛得大叫。
容止眼神冷锐,像锋利的刀,脸上的力度一点点增加。
“啊!!!”戴瑞霖痛得快要晕死过去,不停地惨叫。
桑榆晚心里突然一激灵,短暂的清醒,“二爷,快放我下来。”
容止抱得更紧了,声线沉冷,“别乱动,这里可没有解药。”
幽幽男声,传至耳畔,桑榆晚身体莫名颤栗,一双星眸蒙上了一层盈盈水光。
药效上头。
容止赶紧抱着她,阔步走了出去。
桑榆晚趴在他的怀里,全身筋骨好像都被抽掉了,整个人软绵绵的。
容止身上的味道淡淡掠过她的鼻翼。
轻盈而深邃的木质香调。
沉静,内敛,让人心安。
她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一些,俏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二爷。”沈千劫带着庄园的安保部门过来了。
容止低眸,脸色阴郁,“这个人,我要他在江城消失。”
沈千劫看着趴在地上的戴瑞霖,眼神凶狠了起来,“明白。”
-
容止抱着桑榆晚走出包间。
黑衣人上前,压低了声音,“二爷,戴瑞霖的秘书招了。他们给明朗下了迷药,给夫人下的是欢情散。”
容止脸色阴骇,实在吓人。
黑衣人不敢再多言。
弦思处理完明媚和秦知画之间的纠纷,匆匆赶到车边等着。
见他们过来,愕然失色,“二爷,夫人这是?”
黑衣人拉开了后座车门。
容止抱着桑榆晚坐了进去。
弦思反应迅速,上了副驾驶。
黑衣人发动了车子。
弦思见状,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明朗呢?”
黑衣人升起了车内隔板,回道,“中了迷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弦思听到这话,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攥紧手指,慌乱到窒息。
戴瑞霖这人好色,没想到手段竟然还如此下作。
桑榆晚的情况,看着只怕比明朗更糟糕。
弦思忽然意识到,现下这种情况,桑榆晚跟容止在一起,很容易突破道德的底线。
若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受伤的只会是女人。
丧夫的新寡,好像是一种原罪。
到那时,桑榆晚不仅会面临薄家人的指责,更会从高位跌落。
弦思深深呼吸了两下,胸口起伏着,朝后扭头,“二爷,要送夫人去哪家医院?”
黑衣人偏头看了她一眼,挑眉,笑意莫名,“这种情况去医院怕是不合适。”
弦思心头一紧,瞪了他一眼,“不去医院,去哪儿?”
后座传来一句,“回清荷苑。”
“是,二爷。”黑衣人应了一声,加快了车速。
弦思觉得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满脸通红,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护主心切,她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二爷,还是送夫人去医院比较好,她……”
“季助理,再多说一句,立马下车。”容止冷声打断。
弦思咬住嘴角,手心浮出了一层冷汗。
短短几天的接触,她见识到了这位薄家二爷的手段。
一切都不在薄行止之下,某些方面,甚至远超于他。
-
后座。
桑榆晚浑身燥热,脸颊染上了两朵红云,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眸子半眯,水盈盈的,犹如染了春色。
她望向容止,唇角上翘,“好热……”
容止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单手拧开,抵在她的唇边,低声开口,“慢慢喝。”
桑榆晚喝了几口冰水,觉得还是热得不行。伸手,抓住矿泉水瓶,就往自己身上倒。
好巧不巧,开车的黑衣人突然点了一下刹车。
桑榆晚手中的矿泉水瓶一晃,里面还剩下的水齐齐灌进她的颈脖。
凉悠悠刺得她打了一个寒噤。
“好冷。”
内热外冷,极其伤身体。
容止快速扯过纸巾,想要跟她擦拭。瞥见她湿漉漉的领口,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手指微僵。
桑榆晚忽然从他怀里坐起来,盯着他看,眼睛眯成一条线,“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