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握紧了方向盘,好奇道,“薄老先生是出了名的心善,在世时做了不少善事。收养他,定是看他可怜。”
女子鄙夷道,“这世上,可怜的孩子多了去了。”
司机怔了怔,“那是?”
女子勾了一下唇角,笑意阴狠,“他不过是我表哥的一条狗。”
司机呼吸一滞,后背发寒,不敢接话。
女子看着窗外,路灯灯光不时从她脸上晃过,神色愈发狠戾起来。
抵达薄家老宅。
宁婉珍听到下人通报,激动地亲自下楼迎接。
“馨儿,你还知道回来呀。”
宁馨儿鼻腔一酸,红了眼睛,“姑姑,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
才说了一句,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宁婉珍一把搂住她,“好了,姑姑知道你走不开。走,我们上楼。”
“好。”宁馨儿吸了吸鼻子,唇角上扬了一下。
走了两步,她故作乖巧地开口,“姑姑,我是不是应该先去见见表嫂?毕竟,她现在是薄家家主。”
宁婉珍没想到她这么懂事,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你表嫂不住这里。再说,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去见她也不迟。”
“明天?她会不会说我不懂礼数?”宁馨儿微微蹙眉,有些担忧道。
宁婉珍挽着她的胳膊,眼中充满了慈爱,“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姑姑,表嫂住哪里,我还是先去拜见她一下?”宁馨儿面露难色。
宁婉珍带着她往楼梯口走,“她住的地方离老宅有些远,你现在过去,怕是她已经休息了。”
宁馨儿有些疑惑,“姑姑,按说表嫂应该在老宅待上一年,怎么一个月不到……”
说到一半,倏然住嘴,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姑姑,是我失言了。”
宁婉珍听到她的话,心似长针狠狠刺了一下,忍不住伤心起来,“她还要工作,老宅距离集团有些远。”
“也是。表哥一走,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她的头上。”宁馨儿语气低沉,似有些心疼桑榆晚。暗里却意指薄行止去世之后,薄家和薄氏的大权都落在了桑榆晚的手里。
宁婉珍心下悲伤,倒没有听出她话外的弦外之音。她浅浅呼吸了两口,低缓道,“也是辛苦她了。放眼整个江城,哪个豪门太太像她一样,怀孕了还在工作。”
宁馨儿眸光闪了闪,继续说道,“是啊,用我们年轻人的说法,表嫂就是一个事业控。”
宁婉珍笑了笑。
两人边说边上楼。
老宅管家拎着宁馨儿的行李,跟在后面。
宁婉珍说道,“馨儿,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
“姑姑想让我住多久,我就住多久。”宁馨儿扬了扬眉,几分俏皮。
宁婉珍一脸慈爱,“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但那可能吗?”
“当然可以。”宁馨儿语气有些撒娇,“只要姑姑不嫌我烦。”
“我怎么会烦你。”宁婉珍笑道。
宁馨儿沉默了两分钟,再次出声,“姑姑,要不我在江城找份工作,这样我就能天天陪你。”
宁婉珍怔了一下,眼中忽然漫溢出一抹热潮,“好孩子,真有孝心。”
宁馨儿抬手轻轻捻了捻她的眼角,“打小姑姑就疼我,外公都说我不是你的外甥女,倒像是你的女儿。”
宁婉珍心中思绪翻涌,眼尾微微泛红,“谁说不是呢。我那时还想让你过继给我呢,谁知你姑父不同意。他宁肯收养容止那个贱种……”
“姑姑。”宁馨儿见她情绪上来了,急忙轻声细语地劝说,“姑姑,这话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表哥走了,你以后还要多多倚仗他呢?”
“我倚仗他?!”宁婉珍变了脸色,眼中有了怒意。
宁馨儿一脸惶恐,“姑姑,小心隔墙有耳。毕竟,他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我听说,表嫂都很忌惮他。”
宁婉珍呼吸一滞,眉头紧蹙,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不少,“我倒没有看出她忌惮他,反倒是和他有些不清不白。”
“姑姑!!!”宁馨儿脸色骤变,瞪大了双眸,震惊又惶恐。
宁婉珍察觉自己失言,表情一滞,胸口剧烈起伏着。
宁馨儿又道,“姑姑,我们进去再说。”
宁婉珍抿着唇,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了二楼客房,管家放下行李便离开了。
宁馨儿把门轻轻关上,然后拉着宁婉珍在沙发上坐下。
“姑姑,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宁婉珍深深呼吸了两口,脸色依然有些难看,“我知道。”
宁馨儿环顾了一下房间,“姑姑,房间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样呀。”
宁婉珍说道,“我一直盼望着你来江城陪我,所以让他们一直按照你的喜好布置。”
宁馨儿浅浅一笑,“姑姑有心了。”
宁婉珍拍了拍她的手,“馨儿,时间很晚了,今天我们就不聊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姑姑。”宁馨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宁婉珍摸了摸她后脑勺,起身离开。
宁馨儿把她送到门口,等她走远,才关上房门。
她站在房间里,仔细看了看屋内陈设,嘴角噙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
“桑榆晚,我来了,你从薄家拿走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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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别院。
容止坐在书桌前,开着电脑,处理公务。
白天,他是薄氏集团的副总兼法务部部长。晚上,是R集团的幕后老板。
人人都说薄行止是商业奇才,经他手的项目十拿九稳。
却不知容止才是真正的高手。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有些是薄远山严厉相授的。
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
容止摁了一下书桌上的按键,书房大门徐徐打开。
黑衣人进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
“二爷,明小姐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容止没有抬眸,声音冷的像是淬了冰,“这一次,必须处理干净。”
黑衣人说道,“二爷放心,我黑了她所有的电子设备,有关薄爷和顾景恒的视频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容止拧眉,“以往万一,把她这段时间的联系人都查一遍,以防她传给其他人。”
黑衣人低头,“是。”稍稍顿了顿,他又说道,“二爷,宁小姐从F国来江城了,五分钟前,住进了薄家老宅。”
容止抬眸,眼神冷锐如刀,“宁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