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考虑了一下,对姜芜的提议表示赞同,“姜阿姨,你的担心也不会没有道理。这份出生证明,我就拿走了。”
“好。”姜医生拿了一个信封出来,把那纸发黄的出生证明叠好,放了进去。随后,递给桑榆晚,“晚晚,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桑榆晚把信封收进了公文包,起身,“那我先走了。阿姨,你也早点回去,不要老是加班。”
姜医生眯了眯眼睛,微笑道,“我等下就走。对了,晚晚,再过几天,你需要来做二次孕检了。”
桑榆晚眉角轻轻上扬,“好。”
姜医生看着她离开,笑容一点点消失,忧心忡忡。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薄远山为什么宁可抱养一个孩子,也不愿再多生一个?即便宁婉珍引产之后不能再生育,他完全可以离婚再娶。他这样的人,我可不相信他是因为爱宁婉珍,所以不离不弃。”
她把刚刚拿出来的放大镜放回抽屉,无意中瞥见里面的一份案例。心猛地一沉。
“该不会是薄远山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休妻再娶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抱养一个。”
“不对,如果他真的绝嗣,那宁婉珍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姜医生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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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
桑榆晚回到清荷苑。
令她意外的是,隔壁别墅竟然亮了灯。
她问明朗,“不是说,隔壁正在转卖吗?”
明朗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停好车,扭头,“好像还没有卖出去。”
桑榆晚没有吭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明朗也下了车,“夫人,你放心。老爷又派了两个保镖过来,而且四周的监控我每天都有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桑榆晚挑了挑眉,“明叔真是比我还紧张。”
“以前有老家主和薄爷在,老爷很放心。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他总担心没人保护你。”明朗跟着她进到了别墅里面。
桑榆晚神色未变,心里却翻涌起一丝情绪。
明聿对她,终归不放心。
即便她已身居高位,他还是把她当小孩子看。
“明叔最近怎么样?”
“二少爷回到明家之后,老爷心情好了许多,身体也比以前康健些了。”明朗伸手,按开了电梯。
桑榆晚却径直朝步行楼梯走去。
明朗急忙跟上。
桑榆晚边走边说,“过几天就是明叔生日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夫人,礼物还和以前一样吗?”明朗走到她的后面,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桑榆晚略略想了想,“比往年提高一个等级。”
明朗点头,“明白。”
桑榆晚上到三楼,刚坐下,秋姨就给她把宵夜送上来了。
七八样的菜式,色香味俱全。
关键很合桑榆晚的口味。
不知不觉,她都有点吃撑了。
秋姨把餐盘撤走之后,她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腹,嘴角上翘,“小吃货。”
那一刻,她的目光十分温柔。
对于这个意外到来,又命中注定的孩子,她莫名地喜欢。
嗡——
有电话打过来。
她拿过手机一看,竟是明媚。
桑榆晚勾了勾唇,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摁下了接听键。
“说。”
冷冰冰的语气,似风霜凝成的利剑。
“晚晚姐,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
一如既往的娇媚语气。
桑榆晚打开了电视,调到财经频道,“知道打扰,还打电话。”
一字一句,疏冷又寒漠。
明媚愣了半秒,笑道,“晚晚姐,谢谢你让我又恢复了工作。”
说是感谢,语气却透着一抹嘲讽。
桑榆晚冷声道,“明媚,你可别急着说谢。说不定再过几天,我又改变了主意。”
“你……”明媚一噎,顿时笑不出来了。
桑榆晚面色平静,看着电视,“还有事吗?”
明媚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晚晚姐,我听说宁馨儿来薄家了?”
桑榆晚皱眉,“什么时候,你关心起薄家的事了?”
明媚说道,“晚晚姐,我是二爷的女朋友,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二爷的女朋友?”桑榆晚心里突然似钝刀重重割了一下,有点疼,也有些闷。
明媚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晚晚姐,虽然你是薄家家主,到头来不还得听二爷的吗?”
桑榆晚眼中浮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二爷跟你说的?”
“这还用二爷说吗?”明媚得意道,“大家都知道。”
“大家?”桑榆晚唇角上扬,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明媚,你说的大家指的是谁?”
明媚怔愣了半秒,讥诮道,“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
桑榆晚唇边浮出大团的嘲弄,“明媚,没文化不可怕,多多学习就好。蠢而不自知才是最可怕的。”
“你……”明媚气得说不出话来。
桑榆晚严厉警告,“明媚,以后别没事找事。我真要治你,二爷也罩不住。”
“你……哼……”明媚冷哼一声,“你以为除了薄爷那件事,我手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桑榆晚耐性全失,俏脸落了一层寒霜,“你要真有我什么把柄,直接告诉二爷就是了。”
明媚还欲再开口,桑榆晚已经挂断了电话。
饶是一再提醒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刚刚这通电话,桑榆晚还是感觉非常不舒服。
或许是明媚那句“我是二爷的女朋友”,又或者是她最后提及的“所谓的把柄”。
桑榆晚眉心越蹙越紧。
看了一会儿电视,发了一条微信给容止。
「管好你女朋友。」
随后,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起身去了浴室。
容止几乎秒回。
「?」
许久不见回复,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怎么回事?」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打来了电话。
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盖过了手机震动声。
桑榆晚正在浴室泡澡,根本听不到。
她躺在浴缸里,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稍稍有了些变化。
以后几个月,肚子会越来越大。
她并不担心身体会吃不吃得消,身材会不会走样。而是担心他出生后,便要经受怀疑和非议。
姜芜担心薄行止不是宁婉珍的儿子,到时候她这个孩子与宁婉珍的亲缘鉴定,一定是毫无关系。
其实,就算薄行止是宁婉珍亲生,鉴定报告也一定是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这个孩子是容止的。
而容止,不过是薄远山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