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儿听到这话,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快速闪过一抹黠光。内心欢愉就像海浪一般,层层叠叠,一波接一波。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竟会这么快实现。
拿到薄氏集团的股权是第一步。
参与管理集团事务是第二步。
后面还有第三步,第四步。
实现了前两步,基本成功了大半。
宁馨儿伸手搂住了宁婉珍的脖子,像小孩子一样亲昵地撒着娇,“姑姑,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替你看着他们。绝不会让表哥和你,还有薄家的名声受损。”
三两句,说得宁婉珍眼眶又泛了红,她摸了摸宁馨儿的后脑勺,“馨儿,你要是我亲生女儿就好了。”
宁馨儿轻轻贴了一下她的脸颊,“姑姑,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比亲生的还要亲。”
宁婉珍鼻腔发酸,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四年间,失去丈夫和独子,她的内心是孤苦的。
桑榆晚对她,虽然还算不错。但到底是儿媳妇,不是自己的孩子。
宁馨儿则不同,她是亲侄女,身上都流着宁家的血。
总管进来,见此情形,轻咳了一声,低声开口,“老夫人,明家送来了请柬,请您过目。”
宁馨儿慌忙松开手,挨着宁婉珍坐好,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明家?是不是表嫂的娘家?”
宁婉珍本就介意桑榆晚和明战的关系,对明家也没什么好印象。如今听到“明家”两个字,说不出的心烦。
宁馨儿见她不吭声,急忙起身,把总管手里的请柬接了过来。然后慢慢翻开,“原来是明老爷子的寿宴。”
宁婉珍眉心蹙了蹙,“明聿?”
总管大着胆子多了一句嘴,“明老爷子六十大寿。”
宁婉珍冷笑,“我家行止去世,明家一个人都没来。他过个生日,倒来邀请我?呵。”
宁馨儿眼珠轻轻一转,疑惑道,“表哥去世,明家为什么不来吊唁。他们这不仅没把表哥放在心上,更没把姑姑和薄家放在眼里。”
总管听得额头直冒冷汗。
宁婉珍脸色陡然转黑。
宁馨儿继续补刀,“按说,明家是上流世家,不会这么没规矩。也许说不定,是表嫂不让他们过来。”
总管后背发凉。
宁婉珍顿时火冒三丈,脸色黑如锅底,“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馨儿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惶恐不安道,“姑姑,我胡说八道。表嫂不可能这么做……你……你别生气。”
总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宁馨儿,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宁婉珍信实了她的话,眼底起了熊熊的怒火,拿过请柬,撕得粉碎。
总管见状,心下大骇,“老夫人,这……”
“你去告诉桑榆晚,明家门槛太高,我迈不进去。”宁婉珍怒气冲冲道。
宁馨儿低着头,咬着唇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她没想到宁婉珍和桑榆晚的关系竟然如此脆弱,三言两语就离间成这样。
接下来,该解决掉桑榆晚肚子里的孩子了。
总管战战兢兢,神色无奈又不安,“老夫人,这个时候和家主闹僵,没有好处。”
宁馨儿不等宁婉珍出声,横插一句,“林叔,你可不要乱说话。姑姑什么时候和表嫂闹僵了。姑姑不想去,只是因为表哥丧期还未过去。”
宁婉珍听到这话,五脏六腑都揪得生疼,脸上肌肉微微抽动,“馨儿说得没错。你告诉家主,行止孝期未过,她也不许去。”
总管怔了怔,低垂着头,“是。老夫人。”
他不过提醒了一句,竟让宁馨儿如此借题发挥。以后,坚决不多嘴了。
宁馨儿看着他离开,又开始煽风点火,“姑姑,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现在表嫂是家主,在薄家享有绝对的话语权。她想做什么,其实你也阻止不了。”
末了,还补了一句,“就像表哥去世才一周,她就搬出了老宅。”
几句话,好似火上浇油。
宁婉珍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瞪大的双眸一片通红。
“她真要惹火了我,我让她什么也得不到。”
“姑姑,你……”宁馨儿体贴地轻抚着她的心口,轻声劝慰,“姑姑,消消气。以后,我们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宁婉珍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
清荷苑。
桑榆晚关掉监控画面,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
“5%的股份,宁馨儿还真是厉害。”
明朗上来,手里端着一碗银耳羹。
桑榆晚对他说道,“你告诉大少爷,明叔的寿宴,我一定会参加。”
明朗把银耳羹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眉心微蹙,“夫人,你不怕老夫人生气?”
桑榆晚面色平静,“我要是怕这怕那,怎么会走到今天。”
明朗担心道,“夫人,老夫人已经把手里5%的股份给了宁馨儿,万一再给5%,那宁馨儿可就是大股东了。”
桑榆晚拿起白瓷小勺,轻轻搅动银耳羹。一双星眸似笑非笑,“你以为宁婉珍是傻子吗?”
明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是不傻,但经不住宁馨儿的挑唆啊。”
“宁婉珍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但并非没有一点城府。”桑榆晚端起瓷碗,小口吃着银耳羹。
明朗见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桑榆晚把银耳羹喝完,稍稍活动了一下。
她正要去书房,刘长青给她打来了电话。
“刘总。”
“董事长,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刘长青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安,甚至还有些慌乱。
桑榆晚后腰抵靠着沙发背,冷声开口,“什么事,说吧。”
刘长青压低了声音,“董事长,你要是方便的话,来一趟谷城。”
桑榆晚的心咯噔了一下,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眉骨沉了沉,语气加重,“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刘长青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紧,“我在谷城见到了顾秘书的父亲,他告诉我……”
他倏然顿住,似乎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桑榆晚的心突突直跳,猛然反应过来。
谷城,是顾景恒的老家。
顾景恒父母那天晚上来过薄家之后,便回了谷城。
他们原本想要拿薄行止和顾景恒的结婚证,敲诈一笔。没想到,事与愿违。
好不容易有一个发财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他们肯定不甘心。
现在,他们又想通过刘长青,再行敲诈。这样的人,真是卑劣。
桑榆晚唇角微弯,声音清冷,“刘总,接着说下去。”
刘长青嗓音发颤,“顾秘书的父亲告诉我,薄爷和顾秘书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