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辽东未平流民起
作者:庖丁解梦   红楼梦明亡史全索隐最新章节     
    如是问道:“上回你们说那冷香丸之事,我还不甚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理?”

    虞山笑答:“只因你不懂那医理,你看这弘智说了,她这病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度,何为胎里带来的热毒啊?”

    虞山稍稍卖了个关子,便继续道:“这胎儿刚落草时,稳婆会将他倒提过来,让其啼哭,这一啼哭,肺便打开了。

    只因胎儿在腹中之时,口鼻并无呼吸,但是其中会进入一些羊水,这些羊水,若进肺中,便会留下肺病之根,人必得肺病,所以那些称为胎毒。

    稳婆倒提胎儿啼哭之时,这胎毒便排出体外了,再将口、鼻、耳清理干净便可。”

    “那与这后金有何关系呢?”

    “女真诸部,以游牧或渔猎为生,收成不稳,一遇天灾,便是饥荒,所以便会对外劫掠维持生活,这便是他们天生的胎毒了。”

    “原来如此,所以这药方除了四种白色的花蕊入肺治金,还要春分、雨水这些风调雨顺,保证不饿着肚子,他们才不会外出劫掠!”

    “正解!”

    “我前个看这医理,说是肺属金,主肃杀,这冷香丸便是治这后金的肃杀之气的。”

    虞山呵呵笑答:“是了。话说这辽东还未平息,流民问题却已爆发,崇祯一朝真是流年不利也!

    天启七年时,陕西澄城县爆发的流民之乱,便算是拉开了流民之乱的序幕。

    隆庆、万历年时,还有来自朝邑、合阳、蒲坂等邻近县份的农民开荒佃种。天启以后,由于各级的压榨愈发重了,又加上天灾,户口凋敝更甚。“四远之民,望澄以为苦海。”

    大云道:“经我等查证,事情是这样,时为天启七年,二月十五黄昏时,知县张斗耀正坐堂比粮,怒火填膺的农民们各持利器,从西门拥进公堂。张斗耀见势头不好,吓得躲进私宅,被郑彦夫等人追上乱刀砍死。澄城农民抗粮杀官的消息迅速传布开来,各地的流民、饥军纷纷响应,燎原之火就此点燃。

    亦有说是崇祯改元之岁,秦中大饥,赤地千里,有白水名曰王二者,鸠众墨其面,闯入澄城。

    王二高喝曰:‘谁敢杀张知县?’众齐声应曰:‘我敢杀!’如是者三,遂闯入城。守门者不敢御,直入县杀耀采,众遂团聚山中。”

    当流民初乱之时,三陕西的地方官员和卫所,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耽心朝廷追查责任,会受到严厉制裁。同时又幻想来年夏收之后,为饥寒所迫的饥民将会自动解散回乡,于是,他们便洋装不见,禁止各府县上报“变乱”的消息。

    崇祯初年任陕西巡抚的胡廷宴,每逢州县以“盗贼”事上报,就不问情由地把来人打一顿板子,说道:“此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流民声势一天比一天高涨,还是各地兵备再也无法掩盖,便也硬着头皮向朝廷以军情相告。

    烈皇任命左副都御史杨鹤任陕甘宁三边总督。杨鹤抵任以后,看到陕西各地的灾荒十分严重,饥民无衣无食,便奏请主抚。

    崇祯四年正月的一次廷对当中,烈皇明示陕西参政刘嘉遇说:“寇亦我赤子,宜抚之。”刘嘉遇连忙答应道:“今正用抚。”

    同月,朝廷拨银十万,烈皇又拿出帑金十万,”。另有各级勋臣捐银四五万,携赈灾粮二十万石,派御史吴甡赍往陕西放赈,为此发布诏书说:

    “陕西屡报饥荒,小民失业,甚至迫而从贼,自罹锋刃。谁非赤子,颠连若斯,谊切痌瘝,可胜悯恻。今特发十万金,命御史前去,酌被灾之处,次第赈给。仍晓谕愚民,即已被胁从,误入贼党,若肯归正,即为良民,嘉与维新,一体收恤。”

    慧明听到此处,道:“那时押送我之李闯的刘将军,正在此次受抚的流民军中。”

    “哦?原来还有此事,这真是应了因果不空啊!”

    慧明回忆道:“那时我们遇到邹之麟的车队时,我请他放我去了。他说,旧年杨鹤赴陕西放赈时,他便在其中吃了数月赈灾粮,才得以活命。如今他护送我一段路,也算报了当年朱家对他的恩情,后又送了我一段路,才引兵离去。”

    众人听了,皆是唏嘘不已,虞山道,这刘姥姥进贾府一段,我已大致想明白了,待我修改之后,再呈你们过目。

    说着,他便开始抄写刘姥姥进贾府,一边抄,一边赠删,口中还解释道:“要将他们的来龙去脉一并介绍了,这些流民大多是军户逃逸,当初也算是王家有亲的,如今他们反明,取个小名就叫板儿,板可拆为反木,即是反朱。”

    几人点头,说着他又想想,道:“后来他们中有人投了清,取个青儿,有人称王称霸了,叫个王成,反读便是成王,有的却自甘堕落,起个叫狗儿吧。”

    刘姥姥初时带着反木进了贾府,需得找周瑞家的,报王熙凤,毕竟都是军情,还有那些隐瞒不报的,都要一并交代了的。

    他一边说,一边抄,终于抄好,柳如是拿起读道是:

    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

    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瓜葛。

    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你道这一家姓甚名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

    方才所说的这小小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

    那时只有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随在京中的,知有此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

    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狗儿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

    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因狗儿白日间又作些生计,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妹两个无人看管,狗儿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

    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亩薄田度日。今者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儿女婿过活起来。

    因这年秋尽冬初,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几杯闷酒,在家闲寻气恼,刘氏也不敢顶撞。

    刘姥姥看不过,乃劝道:“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

    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的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呢!

    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在家跳蹋会子也不中用。”

    狗儿听说,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难道叫我打劫偷去不成?”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也到底想法儿大家裁度,不然那银子钱自己跑到咱家来不成?”

    狗儿冷笑道:“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做官的朋友。有什么法子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未必来理我们呢!”

    刘姥姥道:“这倒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