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神只？”蔷薇惊讶地问，“从来没见过这种神像，背后是另一个形象。”

    “为了省钱和材料把两尊神只雕刻在一个神像上，这些信徒太吝啬了，”漩涡大不以为然，“我要是这两个神就绝不保佑他们。”

    看着后面神只的造型，祝燚想起一些记忆：“后面的应该是水神玄冥，传说颛顼是统治北方的天帝，也是玄帝，而玄冥是颛顼的神官、辅佐神只，两位神只共同统治北方的广袤地域。”

    “这样说的话，玄冥是颛顼的下属吧？”天平说。

    “不能这样说。”王面摇摇头说，“神官辅佐神类似于教皇、大祭司什么的吧，好像在《淮南子》中有过说法，颛顼、玄冥统御的疆域有一万二千里，他们应该是共同管理的神只，否则也不会有人把颛顼、玄冥做成一体两面的神像把。”

    天平抬头看神像：“把两座神只塑在一起，到底是什么寓意呢？”

    王面说：“玄冥是四方神系统里冬天以及北方之神，寓意寒冷的冬季和极北的幽冥，当然传说中也被说成是海神、风神、水神，还能传播疫厉之风，总之水神的名号是确定无疑的。”

    “我想起刚才那块大石碑上还有一句话[冬季之月，其帝颛顼，其神玄冥]，这应该说的是一回事。”祝燚说，“北方天帝的在万千子民面前的神只形象是颛顼，而作为纯粹的神格形象就是人头鸟身的玄冥，就是一体两面无法分割，就像人手掌手心手背，你做个手的雕塑，不能只有一个部分。”

    蔷薇双手捂住脑袋：“哎呀放过我吧，越听越糊涂了。”

    天平点点头：“明白了。”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漩涡懵逼状态中。

    “呵呵呵……”忽然神殿中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之声，轻快悦耳，自带妖异魅惑，让人心生想永远倾听下去的念头。

    接着神像上灵韵波动七彩云光缭绕，有人头鱼身的神秘显出形来，容貌娇美妩媚祸乱众生，在云雾中或隐或显首尾难见。

    祂的人脸有时是娇美女子，有时又是冷峻男子，盘在神像底座上的长长身躯在蛇身和鱼身之间交替变化，让人根本揣摩不透，到底哪个才是祂的真容。

    “神只现形了……”王面稳住心神，将掌中弋鸳宝刀缓缓举起，若猜得不错，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

    一路上的经历，让他没有太大的信心。五年前遭遇的八岐大蛇虽强，可那个敌人是实打实存在那里，有个明确的目标。可是【东海蛟龙】计划的展开，却一直让他揣摩不透对手的底细。

    这个感觉非常不爽。

    蔷薇漩涡天平三人也各执星辰刀在手，做好战斗准备。

    “颛顼神帝？”祝燚看向雕像上的神只，“还是……玄冥水神？”

    “呵呵呵……你猜猜看，我到底是颛顼神帝还是玄冥水神？亦或是海妖塞壬，或者是为了爱情宁可变泡沫的人鱼公主？”神只的声音也变幻莫测，上一句是威严的男声，下一句就是娇媚的女声。

    “你挺有文化，还知道塞壬和海的女儿。”祝燚笑着说。

    “你应该能猜到，听我歌声幸运触礁的船有很多国际友人，他们要是能给我讲个感人的故事，我一般会晚两天吃掉。要知道在这里等着，难得碰到有趣的人。不过你算一个。”祂说。

    “能得到神的夸赞，我感到很荣幸。”

    “我在神岛上隐忍了无数岁月，多少过路的旅人都受歌声召唤来到岛上，奋不顾身埋骨于此。你是个异类，竟然能抗拒我的歌声，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你的战鼓声，让我想起了很多故人。”

    “看来，你还真是个古老的灵魂啊。”祝燚说，能觉得火神祝融的战鼓声很熟悉的，年纪不会太小。

    “和时间长河比起来，我不过河中一粒沙。”

    “身为神，你还挺谦卑。”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本来应该多留几天玩玩，可时间不等人，今天是我复活的伟大时刻。你们都将作为我的血肉祭品，成为我的一部分，这是你们的幸运。”

    祂说着，又自顾自的唱起歌来，随着歌声，主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鲛人和章鱼怪涌入大殿，团团围在神像周围，受殿内无形帝威的威慑，瑟瑟发抖，跪伏于地。

    整座大殿，只有祝燚王面寥寥几个身影，还在昂然而立，傲而不跪！

    祂目露厉色，探出一只枯瘦的手臂，这手臂进化得非常完美，与人类并无二致。祂凌空一抓，一道卷裹着霜雪的旋风凭空出现，当场将一头池境鲛人给卷上半空。

    霜雪旋风中凝聚出无数冰刃，飞速盘旋切割，将鲛人绞成了一团血肉糊糊，大口一张，嗖！地吸入腹中。大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肉和海鲜混合的腥味。

    这就生吃啊！祝燚几人看得直皱眉，恶心得反胃，蔷薇甚至直接扭过头不看。

    古神的祭祀就这么原始血腥吗？

    噗！噗！噗！祂接连不断抓摄鲛人粉碎吞噬入腹，鲛人们恐惧地抖似筛糠，却跪在地方不动，至始至终，就没一个敢跑掉的。不但如此，还有后来者前仆后继的爬过来补位，抢着把自己送到祂的嘴边。

    “我艹，这古神的神墟牛逼啊，这不就是一台大型冰刃料理机吗，轻松榨取鲛人汁儿。”漩涡大声吐槽。

    “二货别说了，老娘以后没法用料理机了。”蔷薇忍住恶心说。

    其实祝燚觉得漩涡的形容还挺贴切的，古神实力强大，可说是随意处置鲛人祭品，这一手冰刃料理机的神墟，至少也是海境初成的实力。

    这还是轻描淡写状态下的一招，要是全力以赴又该如何。

    王面就在祝燚身边不远处，他闪身靠近低声问：“祝燚，我直觉这尊神只虚幻不实，你以神通能看出他本来面目么？”

    “我试过几次，可都劳而无功。”祝燚眼底闪过一道金光，照向神像，片刻无奈摇头，“这殿中有古神帝威，高过我的实力境界，我的【火眼金睛】看不透祂。”

    像【火眼金睛】之类的看破虚妄的禁墟神通，是有使用天花板的，对手实力压制太大，就会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神殿内的古神帝威，使【火眼金睛】一定程度上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