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桔子被呛得咳嗽一声，赶紧找遥控器。

    孩子弄不好还没睡，可不能让孩子听见。

    遥控器在方勇手里。

    他把声音调成静音，坐下，给桔子拍背，“妹妹，别急，慢慢看。”

    桔子怎么都没想，被那老板给忽悠了，赶紧解释，“我就是想看个电影，找找灵感。”

    “嗯。”方勇眼角带笑，“我的小桔子，就是爱学习。”

    “不是……”解释不清了。

    那就不解释了，反正老夫老妻了，没什么不好意思，喝口奶，接着看电视。

    电影里，哪有曲明恩。

    就是几个不知道名字的演员，在演那种你爱我，我爱他的故事，然后换着姿势，换着人，一个劲儿地，那个……

    里面，还夹杂着恐怖元素。

    有一个镜头是这样的。

    大晚上，两个人关着灯，在床上……

    窗帘没拉。

    窗外下着大雨，闪电撕裂天空，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

    穿着黑色雨衣，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刀上，还有红色的，在往下滴……

    画面定格，方勇关掉电视，把碟片拿出来，扔垃圾桶，“妹妹，别看了，晚上做噩梦。改天送你几张好看的，咱们慢慢研究。”

    桔子也觉得电影没什么意思，除了最后那个镜头，都在床上……花样，还不如她们家老板多。

    看得犯困。

    放下杯子，站起来，打个哈欠。

    “累了？”方勇亲她一下，抱起来，“哥哥抱你睡觉。”

    在方勇怀里，就没有害怕那一说，桔子睡得特别安稳，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太阳特别好，看着就暖和。

    吃完饭，铁头提溜起书包，“妈，我上学去了。”

    “慢点儿。”桔子嘱咐。

    铁头跑出去，“知道了。“

    桔子喝了口粥，问她们家老板，“约的几点？“

    “十一点。”方勇把剥好的鸡蛋给她，“不着急，慢慢吃。”

    桔子看眼表，还有时间。

    吃完饭，去洗漱一下，换了身舒服，轻薄的衣服。

    要不然现在身子重了，一走路，就觉得热。

    收拾好，挽着方勇手臂出门，想起件事，叫他等一下，回来拿起电话，拨到裁缝铺，告诉桂花嫂子，要去产检了，请她盯着裁缝铺。

    桂花嫂子说：“忙你的，放心吧。”

    放下电话，搂着方勇的胳膊，出门。

    马上就出正月了，路边花花草草的都泛出了绿色，树上，也发了嫩芽。

    年前的小红灯笼还挂在枝丫，远远看去，像开出来的花。

    红红绿绿交缠在一起，分外漂亮。

    汽车飞驰，一路来到医院。

    车停稳，方勇下车，扶她下来。

    桔子下车，一抬头，瞥见个背影。

    背影肚子太大，走路扶着后腰，特别笨重。

    看样子，像冯宁。

    旁边扶着他的男人，也挺像她老公。

    “冯宁。”桔子喊了声。

    冯宁回头，微笑，摇摇摆摆走过来，“桔子，你也来啦。”

    “产检。”桔子问，“你呢？”

    冯宁说：“上回检查，大夫说，胎位有点不正，来定下胎位。”

    桔子和她一起往医院里面走，“你约的哪个医生？“

    冯宁小声说：“副院长，她是李明的表姑，以前，是妇产科主任。你约的谁？”

    “刘主任。”桔子说。

    方勇和李明打了声招呼，就没再说话了，各自扶着自己老婆，似乎比俩孕妇还紧张。

    走进医院，俩孕妇就分开了。

    一个去找副院长。

    一个去找刘主任。

    楼道里人来人往，尤其妇产科这边，孕妇，家人，还有抱孩子的，比其他科室更热闹。

    大夫推着药品车路过，提醒大家，“让一让。”

    方勇把桔子护在怀里。

    墙边座椅已经坐满了，正好，有个孕妇站起来，方勇扶桔子坐下。

    来早了几分钟，刘主任办公室里有病人，等等吧。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门打开，护士把孕妇送出门，喊，“田桔子来了吗？”

    “在。”桔子想起，肚子太大了，动作有点慢。

    “别急。”方勇扶起她，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特别安静。

    这次产检，桔子倒不怎么紧张了。

    小家伙动得那么欢，肯定健康。

    “坐吧。”刘主任问，“几个月了？”

    桔子坐下，“六个半月。”

    刘主任看眼她脸色，笑着说：“脸色不错。六个半月，主要检查手脚脏器，发育是不是完整，不要紧张，一般不会没事。最近，有没有不舒服，比如头晕，心悸，水肿。”

    桔子摇头，“没有。”

    “这些很严重吗？”方勇问。

    刘主任说：“轻度浮肿是因为胎儿压迫导致的，没什么大问题。如果严重，就要警惕别的病了，比如妊娠期高血压……”

    刘主任讲的，比书上更专业，也细致多了。

    最后嘱咐，如果出现症状，要随时来医院检查。

    方勇很认真地听完，说：“我留意。”

    “先做b超，看看孩子发育情况。”刘主任站起来，往外走。

    方勇揽住桔子的腰，跟在后面。

    快下班了，b超室这边挺消停的，没人排队。

    里面还有一个人，稍微等了一下，门就开了，出来的，是冯宁和李明。

    旁边有位六十来岁的大夫，交代李明，“一定要注意营养均衡，孩子个头太大，不好生，大人受罪……”

    冯宁脸上挂着担忧。

    看着，像不太顺利。

    桔子问她，“怎么了？胎位没正？”

    冯宁把她往旁边带了带，小声说：“胎位倒是正了，就是孩子个头太大，弄不好，要剖腹产。我有点害怕。”

    这事放谁身上，谁都害怕。

    不过按现在的医疗条件，剖腹产已经很成熟了，不会有大问题。

    桔子安慰她，“听大夫的，没事儿。”

    李明喊，“小宁，来一下。”

    “那我先走了，桔子，改天再聊。”冯宁去了李明那边。

    “进去吧。”刘主任说。

    桔子跟着刘主任，走进b超室。

    刚送走副院长，小大夫想坐下，见刘主任来了，又赶紧让出位子。

    主任坐下，说：“躺下吧，我给你好好看看，咱们的机器，能排除百分之九十的畸形，不用担心。”

    方勇扶桔子躺下。

    本来还好好的，一躺下，心，就忍不住“扑通扑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