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在望乡台上尽管不像众鬼魂哭得那样一塌糊涂,也是面带难色,眼神忧郁,也许现在伙伴们有劲也用不上,只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小强说道:“真想把宝剑给他送过去,杀了鬼差,不就回来了!要么能怎么样,还等着进阎罗殿呀,这两个败类的鬼差,可能是抓错人了!”
“冯兄长是习武之人,离开武器赤手空拳也应该没问题,看来现在他身不由己,即便宝剑在手也派不上用场。我这身功夫就是与部队战友相互切磋学来的,练得就是拳脚工夫,尽管朝代不同,如今的武术也是从古代慢慢演变而来。”黑蛋提醒道。黑蛋说的与救冯掌柜风马牛不相及,我却听出了门道。
“黑蛋哥我能体会你的话语,是说冯掌柜的功夫一点也不比咱们现代人差,他们能吃苦耐劳,练就一身功夫,更胜一筹,怎奈被束缚手脚,难得施展。”我感到遗憾。
“看样子冯兄长认栽了,自从他的娘子、女儿去世,心生厌世情绪,索性也不做努力了,他大概还不知道咱们正在心急火燎地追赶他。”小强分析道。
“被鬼差押解不认栽估计也是无计可施,我理解冯兄长现在的处境,倘若知道咱们也跟随而来,他一定会着急的,你想想是不是,马虎让他护送大家,结果都被带到阴曹地府,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让他情何以堪?会死不瞑目的”我说道。
“事情就感到这里可,没有办法,倘若咱们其中的某个人被鬼差捉走,冯掌柜也得极力救援,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子。马虎一句托付,他没有让别人护送,也许是放心不下,亲力亲为来送大家,我着实感动,可是现在身陷囹圄,就是拼尽性命也得救回冯兄长。”黑蛋动情的说道。
就在伙伴们交谈之时,只听得身后有哭泣声,随着声音望去,这个人哽咽着不住的抽泣,我本以为是源头,一看源头在身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哪个游走的冤魂!
伙伴们仔细观瞧,此地虽然昏暗,尽管面部轮廓有些模糊,看得出是个身高体壮的中年男子,衣着打扮跟我们一样,穿的是衙役袍子,难道是那些衙役赶来了?瞧看不远处只有他一人,我下意识摸了摸空空的脖颈,可是哪里还有什么麒麟玉佩锁的保护,不自觉的有些失落感,沉声道:“是人是鬼?在这种地方嚎啕哭泣尤为何来?”
男人也许将精力全部集中在望乡台上,听到我问话,当时吃惊非小,吓得一怔,揉了揉双眸,似乎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小兄弟,是我,是我,莫要高声啊!”
“你这个家伙不老实是吧?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不说姓氏名谁,谁知道你是哪棵葱!”小强呵斥道。
“小兄弟,我是卜宁衙门的衙役,我叫丁固,在衙门总有人拿我大号开玩笑,把固字和故去的故混为一谈,后来衙门没人喊我名字,都叫我丁老四,人名也就是个代号,叫啥都一样。”丁固苦笑道。
“我说丁老四同志你身为衙役,不在衙门好好待着,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哭丧个啥玩意?”小强追问。
“唉!谁没事能来这种鬼地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啥?遇上倒霉事情了,本衙役也是无可奈何呀,希望小兄弟能通融一下,叫我进去,看看令郎吧,我四十多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伶他娘走得早,我父子俩相依为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呜……呜……”丁固说着又哭了起来。
“别说你哭泣,死了也没有用处。谁管得了这些,通融不了!这是阴曹地府,以为是你家炕头呢!哪有那么方便的事情!”小强沉声道。
“小兄弟,你是管事的吧,我知道阴间有阴间的规矩,看在咱们都是当差的份上,阴间阳间都是一个模式,通融一下吧,我把带来的银子都给你,不够的话,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回去给你烧来,过年过节,清明节都不会忘记您的好处……”丁固情绪激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小强兄弟你就别逗人家了,这会都将你当成阴间的鬼魂了,要给你烧冥币了,你也不嫌丧气。跟你说实话,我们也是来找人的。”黑蛋实在听不下去了,接过话茬。
“小兄弟,你们不是这里看门的?也是来找人的?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了,我心思着过不去了,正寻思给你们银子叫我进去就好,你们找谁的?我总算有说话的人了。”丁固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在这阴间地狱看到能喘气的活人哪能不激动。顶固说话谦和,看得出为人老实忠厚,让人一改往日对衙门衙役待人凶巴巴的看法。
“按年纪,大家应该称呼您叔父才好,望乡台上,哪个是您的公子?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抓到这了?”黑蛋关切的询问。
“还是以兄弟相称吧,这样显得不生分,会更随和些。令郎叫丁久生,孩子命苦啊!三岁上就没了娘亲,是他姑妈给带到八岁,令郎今年十九岁了,因为路途遥远,不太方便,自从接回来,也没来这边两趟,今天是他姑妈的生日,儿子执意要来看望,没娘亲的孩子,将姑妈视为母亲,因为路途遥远,不放心,无奈我在衙门告假几天,陪着他来了,我们爷俩骑马一路挺顺利,也没见令郎身体也健康。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群大汉,本以为遇见劫匪了,瞬间大汉们隐退,接着出现了两个鬼差,令郎跟着扛着招魂牌子的鬼差就走,唉!早知道就不来了,悔之晚矣呀!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年青人就是令郎,这可是造了什么孽呦!”此时丁固泪流满面。
“丁兄长,我刚才话语有些呛人,希望别怪罪于我,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来找我兄长的,眼巴眼望的,这可是骑牛撵兔子——用不上力气,干着急啊!”小强说出了心里话。
“小兄弟,哪个是你们要找的人,是怎么被抓的?”顶固连忙询问。
“衙役兄,跟你家公子被抓的情况差不多……”小强将冯掌柜被抓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两个人被抓的经过如出一辙,是阴曹地府抓人都这样?无病无灾拿人下地狱?尸体都不留下,真是连个知乎都没有,这可真叫暴毙而亡!”丁固无奈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谁说不是呢,要么这不是阴间地狱?是土匪窝子故弄玄虚?那他们图个什么呢?也不劫财,难道是女大王?山寨缺男人?也不对,冯掌柜长得也不帅啊!我们一行六人,其中五个男人,论相貌冯掌柜也不是最帅的,难道喜欢老成一些的男子?那也不对,丁久生是个青年人,你看我这想啥呢,你看望乡台上那些鬼里鬼气的亡魂还怀疑什么?”小强推敲了半天,结果败给了现实。
“这些我也想过,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咱们根本到不那条道路上去啊!”顶固说出窘境。
“这里会不会是宁古塔迎接犯人的一种方式?你看呐,他们不抓我们穿衙役袍子的人,就是不抓当差的,难道是把他们当成罪犯了,这些都是宁古塔弄的西洋景?有这种可能性吗?”我说出心里的推测。
“宁古塔弄的西洋景?它们就是收留重犯的地方,有故弄玄虚的必要吗?我也跟大岭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这一切有很多诡异之处,望乡台上的鬼魂可是一个人样也没有,当然除了冯掌柜和丁公子,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黑蛋说出自己的看法。
“也是呀,话虽这么说,最难过的应该是恶狗岭,和金鸡山,弄个肢体不全乎该如何是好?那样可是太惨了!”顶固眼里噙着泪花。
“丁公子习武如何?假如有武功在身,对付恶狗、雄鸡应该没问题,不要担心了。”我安慰道。
“令郎自幼习武,还有五把超子,就怕到这阴曹地府派不上用场。”顶固忧心忡忡的望着望乡台,有种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觉。老父亲看着即将永别的儿子,这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令人看了心痛不已!
“丁兄长,现在过不去阴界,假如能过去就好了,咱们人员众多,应该能把人抢回来。”黑蛋抱有希望。
“遇见你们兄弟几人,也是三生有幸,至少在这里不孤单,巴不得能救回儿子,假如儿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丁衙役似乎看到了希望。
“您比我们年长,见面即是有缘份,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一起相互照应,有您在也有了主心骨,咱们这么多人,只要这里不是地狱就有机会,假如是地狱,也得找阎王爷讨个说法,总也不能草菅人命,与阎王爷讲道理?有点行不通!从此刻起大家注意力高度集中,伺机而动。”黑蛋行使军官的职责。
黑蛋有心机;有谋略,思想深邃,遇事冷静干练,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表达,城府颇深的人大概都这个样子。
“你们看,冯掌柜正靠近丁久生,与他搭讪,可是听不见说什么。”小强惊愕的说道。再看望乡台上果真两个面带生机的人正在交谈,至于他们说什么也听不清楚,我猜想,大概是问对方家住哪里,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也许与我们的对话如出一辙,他们有联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起码在心里有了慰籍,可谓是难兄难弟。
我心里不由得暗自窃喜,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能不能联手冲破“特训营”,一起回来,伙伴们包括丁久生父亲,看到这一幕特别高兴,也不敢大声说话,此时只能默默观瞧,在心里祈求苍天能有逆转的机会。
只看押解的鬼差用手里的鬼头大刀将他们分开,大概是呵斥,一定这样说,你们都死到临头了,还胡说一通做什么?干脆别痴心妄想能逃出去,不可能的事情!
冯掌柜和丁久生并没有反抗,可能正在寻找时机。
丁衙役看着望乡台上的儿子,擦了擦模糊不清的双眸,低声说道:“唉!不哭了,至少久生在黄泉路上有伴儿了,不孤单就好,他也就不害怕了,这孩子从小没娘,胆子小,性情孤僻,这会有了冯先生就好多了。”
“看你们都娘们唧唧的,不是人的鲜血管用吗?看着亲人就要死了,还在这里唱啥吆二吆!放点血出来不就过去了?过去把他们拉回来不就完了吗?对付那些鬼魂,我还行,就是来的着急,忘记把锄头带来了,假如有锄头,上来多少鬼魂都得把它们打趴下,你们不过去,我过去得了。”源头这会也不怕回不去阳间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猛然一撞,结果不但没过阴界,实实在在的撞到了头部,额头立刻起了个大血包,痛的捂着头“哎吆……哎吆……”的直叫痛。
“谢大哥看把你能耐的,你都过去呀,回来干嘛?过不去,再往上冲,你是铜头铁臂呀!怎么也得量力而行。”小强心痛的训斥。
“小强兄弟,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过不去,也看不到啥玩意,谁知道这破东西这么硬啊,脑袋瓜子都撞起包了,这会有锄头就好了,不行我就抡它!”源头嘴上还是不服输。
丁衙役一看源头额头撞出了大血包,连忙上前帮助揉搓。
“哎吆,丁兄长别揉搓了,越揉越痛啊!哎吆……”源头叫唤的比杀猪还难听。
“叫唤个啥玩意,恐怕谁不知道你来了是不是? 一会鬼差过来拉你下十八层地狱。”小强吓唬道。源头听见这么说,立刻停止了喊叫。
“谢大哥我帮你揉揉行吗?看你也不小心点,这么大一个血包,一定很痛的,以后可不要莽撞行事了。”尼娅心痛的嗔怪道。
“嗯呐尼娅,我以后不用头撞了,用脚踢还差不多,你说是不是?”源头胡侃道。
“用脚踢?脚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也会痛呀?想其他的办法。”尼娅开导说道。
“唉!尼娅,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怪自己没有读几天书,学问不够,用体力对付不了啊!”源头无奈的直摇头。
“谢大哥我尽管只是在读高中的学生,文化程度也不高,不知道这个隐形的墙壁是个什么原理?看来还得深入学习文化知识,也许物理学的专家能弄明白,以后一定研究理论物理学科。”尼娅说道。
“唉!以后研究理论物理学科,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冯掌柜怎么办?等你研究完了,恐怕冯掌柜化成一堆白骨了,天真的女生,比我还幼稚。”源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尼娅慢条斯理的话语,也是无奈之举,担心冯掌柜无法救回来。
伙伴们听闻这两位的对话,真是无语了,阴阳界线与物体原理有什么关联?这一现象应该怎样研究?一时间被误导,简直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