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叶暖阳坐在儿科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乐乐的病历。
那个神秘短信的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她始终没有前去赴约。但陆行之透露的信息却让她无法平静，尤其是关于商悦最后一次就医的记录。
\&奇怪......\&她翻看着乐乐入院以来的用药记录，总觉得有些地方对不上。
\&叶医生，还没下班啊？\&护士小王探头进来。
\&嗯，再整理一会儿。\&叶暖阳抬头笑了笑，\&对了，能帮我去一趟档案室吗？我想看看三年前的一些病历。\&
\&这个时间档案室已经锁了。\&小王为难地说，\&要明天......\&
\&没关系，我有钥匙。\&叶暖阳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主任之前给的。\&
自从她开始负责建立儿科数据库，江主任就把档案室的钥匙交给她了。
小王接过钥匙：\&需要找什么病历？\&
\&就是......\&叶暖阳正要说，手机突然响了。是商砚辰。
\&叶医生。\&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乐乐说失眠，想找你。\&
叶暖阳看了眼手表：\&我马上回去。小王，那个病历的事改天再说吧。\&
挂断电话，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却发现一张纸从病历本里掉了出来。
是一张药品清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用药剂量。最引人注目的是右上角的\&白氏医药\&标志。
\&这是......\&叶暖阳仔细查看，发现这些都是乐乐平时用的药。可是为什么会有白氏医药的标记？
她突然想起陆行之说过，白家想通过收购医院打开医疗市场。难道......
\&叶医生？\&小王在门口喊她，\&车来了。\&
叶暖阳把那张清单收进包里：\&好，这就来。\&
回到商家，乐乐果然还没睡。他抱着那条音符项链，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叶暖阳摸摸他的头。
\&做噩梦了。\&乐乐小声说，\&梦见妈妈......\&
叶暖阳心里一痛：\&想给我说说吗？\&
乐乐摇头，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叶暖阳轻声哼起摇篮曲，直到他慢慢睡着。
走出房间，发现商砚辰正站在走廊里。
\&他还好吗？\&他问。
\&睡着了。\&叶暖阳说，\&但是商先生，我觉得乐乐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是不是该考虑......\&
\&不用了。\&商砚辰打断她，\&该做的心理疏导都做了。\&
叶暖阳咬咬嘴唇：\&我今天发现一些东西。\&
她拿出那张药品清单：\&这些药都是白氏医药的产品？\&
商砚辰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你从哪里找到的？\&
\&病历里夹着的。\&叶暖阳说，\&我记得您说过乐乐的药都是从国外进口，为什么......\&
\&给我。\&商砚辰伸手要拿那张清单。
叶暖阳没有动：\&商先生，如果这和乐乐的治疗有关，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
\&我说了，给我！\&商砚辰突然提高声音。
叶暖阳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说：\&这些用药记录和当年商悦小姐的病历是不是有关系？\&
商砚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知道什么？\&
\&陆医生告诉我，当年给商悦小姐开药的医生是白初薇的表姐。\&叶暖阳说，\&而现在，白氏医药又在......\&
\&够了！\&商砚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
\&可是商先生，如果白家在利用乐乐......\&
\&我让你住口！\&商砚辰用力捏着她的手腕，眼神几乎带着威胁。
\&先生。\&张妈的声音突然响起，\&白小姐来了。\&
商砚辰这才松开手，叶暖阳揉着发红的手腕，心里又痛又失望。
\&把清单给我。\&商砚辰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依然冰冷。
叶暖阳沉默了一会儿，把清单递给他：\&商先生，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乐乐。但有些真相，永远都藏不住。\&
商砚辰接过清单，没有说话，转身下楼了。
叶暖阳站在原地，听着楼下传来的说话声。
\&砚辰哥。\&是白初薇甜腻的声音，\&爸爸说药品供应的事已经谈好了。\&
\&嗯。\&商砚辰的声音很冷淡。
\&对了，乐乐最近用药还顺利吗？\&白初薇问，\&要不要换......\&
\&不用。\&商砚辰打断她，\&现在的药效果很好。\&
\&可是我表姐说......\&
\&初薇。\&商砚辰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白初薇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砚辰哥，你真的决定了吗？\&
\&什么？\&
\&解除婚约的事。\&白初薇说，\&你应该知道，一旦我们分开，某些事情就藏不住了。\&
商砚辰冷笑：\&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白初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不想看到乐乐......\&
\&够了！\&商砚辰打断她，\&你没资格提乐乐。\&
\&是吗？\&白初薇突然冷静下来，\&那要不要让那个叶医生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上的叶暖阳心里一惊。就在这时，她发现乐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乐乐......\&她赶紧把他拉进房间。
\&叶医生。\&乐乐抓着她的手，\&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妈妈的事？\&
叶暖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楼下的对话继续传来。
\&你敢！\&商砚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为什么不敢？\&白初薇反而笑了，\&你以为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查到吗？你知道我最近发现了什么吗？\&
\&白初薇！\&商砚辰怒吼。
\&那天的配药记录。\&白初薇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你和我表姐的通话记录。\&
叶暖阳感觉乐乐的手在发抖。
\&乐乐，我们......\&
\&不！\&乐乐突然推开她，冲出房间，\&我要知道真相！\&
\&乐乐！\&叶暖阳追出去，却看到他已经冲到楼梯口。
\&告诉我！\&乐乐对着楼下喊，\&我妈妈到底怎么了？\&
商砚辰和白初薇都愣住了。乐乐站在楼梯上，眼泪不停地流：\&为什么谁都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
\&乐乐......\&商砚辰想上楼。
\&不要过来！\&乐乐后退一步，\&我讨厌你们！讨厌所有人！\&
情绪激动之下，他开始急促地喘息。叶暖阳赶紧扶住他：\&冷静，乐乐，深呼吸......\&
但这次的发作来得特别急。乐乐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嘴唇发紫。
\&快叫救护车！\&叶暖阳大喊。
商砚辰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抱起乐乐就往外冲。白初薇也想跟上去，却被张妈拦住。
\&白小姐，请回吧。\&
医院急诊室外，叶暖阳和商砚辰站在走廊里。急救的铃声刚刚停止，但气氛依然很紧张。
\&这次的发作比以往都要严重。\&叶暖阳说，\&商先生，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商砚辰靠在墙上，看起来异常疲惫：\&我知道。\&
\&那些药......\&
\&确实是白氏医药的产品。\&商砚辰说，\&但和当年的事无关。\&
\&你确定吗？\&叶暖阳追问，\&为什么白初薇会提到配药记录？还有她表姐......\&
\&叶暖阳！\&商砚辰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一定要查这些？\&
\&因为我是乐乐的医生！\&叶暖阳直视着他，\&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些秘密折磨！\&
商砚辰的手慢慢松开：\&如果......如果我说，查下去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呢？\&
\&什么意思？\&
\&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是种伤害。\&商砚辰的声音很低，\&我只是想保护他。\&
叶暖阳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商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商砚辰没有回答，只是说：\&答应我，不要再查了。\&
\&可是......\&
\&求你。\&他几乎是在恳求，\&就当是为了乐乐。\&
叶暖阳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正要说话，急诊室的门开了。
\&病人已经稳定了。\&医生说，\&但需要住院观察。\&
两人走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乐乐。他还在昏睡，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去休息吧。\&商砚辰说，\&我来守着他。\&
叶暖阳摇头：\&我不放心。\&
商砚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一直守到天亮。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乐乐苍白的小脸上。叶暖阳看着床头柜上那条音符项链，突然想起什么。
\&商先生。\&她轻声说，\&项链里......会不会藏着什么？\&
商砚辰的表情变了变：\&你想多了。\&
但叶暖阳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记得乐乐说过，这条项链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难道......真相就藏在这条项链里？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的短信：
\&如果想知道真相，就去查查白氏医药前年的药品供应清单。特别是，那个叫'舒乐宁'的药......\&
叶暖阳握紧手机。这次，她决定要查个清楚。为了乐乐，也为了自己的良心。
而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她卷入一个多么危险的漩涡。在医院的某个角落，一个人正在翻看着一份老旧的病历，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商砚辰，你以为自己能保护所有人吗？\&那人轻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