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值班护士站传来微弱的灯光。
叶暖阳轻手轻脚地走在空荡的走廊上，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本不该这个时候来医院，但陆行之的电话让她不得不来。
\&我在档案室发现了一些东西。\&电话里，陆行之的声音很急促，\&你最好现在就来看看。\&
转过走廊，档案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光亮。叶暖阳推门进去，看到陆行之正在翻找什么。
\&你来了。\&他头也不抬，\&把门关好。\&
叶暖阳关上门，走到他身边：\&找到什么了？\&
陆行之递给她一个文件夹：\&你自己看。\&
叶暖阳打开文件夹，第一页就让她愣住了。那是一份病历，病人姓名赫然写着\&商悦\&。
\&这是......\&
\&五年前的住院记录。\&陆行之说，\&你注意看用药记录。\&
叶暖阳仔细翻看，突然皱起眉头：\&这个剂量不对。\&
\&不止是剂量的问题。\&陆行之指着某一行，\&你看这个药名。\&
\&舒乐宁实验样品？\&叶暖阳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白氏的新药吗？为什么五年前......\&
\&因为这是第一代实验品。\&陆行之压低声音，\&而商悦医生，很可能发现了什么。\&
叶暖阳继续往后翻，突然看到一张便签。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实验数据存在重大偏差，疗效和副作用的统计明显造假。必须立即停止临床试验，否则......\&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是商悦小姐的笔记？\&
陆行之点头：\&应该是。而且你看这个......\&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份资料：\&这是当时的实验组名单。\&
叶暖阳快速扫过去，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等等，这个病人......\&
\&没错。\&陆行之说，\&就是乐乐。\&
叶暖阳的手开始发抖：\&为什么会这样？乐乐当时才这么小......\&
\&因为白氏需要儿科数据。\&陆行之冷笑，\&而商悦医生显然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她才......\&叶暖阳不敢说下去。
陆行之点点头：\&很可能。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资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叶暖阳思考了一会：\&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
\&没错。\&陆行之说，\&而且还有更奇怪的......\&
他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警觉起来。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啊。\&陆行之轻声说。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档案室门口停了下来。
叶暖阳屏住呼吸，看到门把手开始转动。
门开了，白初薇站在门口。
\&我就知道是你们。\&她冷笑着走进来，\&深更半夜翻档案，真是敬业啊。\&
陆行之挡在叶暖阳前面：\&白小姐这么晚来医院，也是为了查档案？\&
\&不用这么紧张。\&白初薇说，\&我只是来拿点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叶暖阳手中的文件夹上：\&比如说，那份资料。\&
叶暖阳下意识把文件夹藏在身后：\&这是医院的档案，你没有权限。\&
\&是吗？\&白初薇笑了，\&那商悦的死亡报告，你们想不想看看？\&
叶暖阳和陆行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什么意思？\&陆行之问。
白初薇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当年的详细报告。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
叶暖阳没有接：\&你想要什么？\&
\&聪明。\&白初薇点点头，\&很简单，我要那份实验记录，你们要这份报告，各取所需。\&
陆行之冷笑：\&白小姐这是在谈条件？\&
\&不然呢？\&白初薇说，\&难道你们以为，光凭这些零散的资料就能查出什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要知道，真相有时候比想象的还要可怕。\&
叶暖阳盯着那份报告：\&为什么要给我们看？\&
\&就当是个警告吧。\&白初薇说，\&有些事，最好到此为止。\&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多个人的脚步声。
白初薇的表情变了：\&该死，怎么会......\&
话没说完，门已经被推开。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冲了进来。
\&在这里！\&为首的人喊道。
白初薇脸色大变：\&你们......\&
\&白小姐。\&商砚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深夜潜入医院，似乎不太好吧？\&
他走进来，身后跟着江主任和几个警察。
\&砚辰哥？\&白初薇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
\&我让人盯着你。\&商砚辰说，\&果然没猜错。\&
他转头对警察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商砚辰！\&白初薇突然尖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些资料一旦曝光......\&
\&我知道。\&商砚辰打断她，\&所以，该结束了。\&
白初薇还想说什么，但警察已经上前：\&白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看着白初薇被带走，叶暖阳才松了口气。但随即想起什么：\&那份死亡报告......\&
\&在这里。\&商砚辰从地上捡起白初薇掉落的文件，\&不过......\&
他翻开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
\&怎么了？\&叶暖阳问。
商砚辰没说话，只是把报告递给她。
叶暖阳接过来一看，瞳孔猛地收缩。报告上赫然写着：
\&死者商悦，死因初步判定为药物过敏性休克。但经进一步检查发现，死者体内存在大量'舒乐宁'实验样品残留，且剂量远超正常水平......\&
\&这是......\&叶暖阳抬头看向商砚辰。
商砚辰的眼神中闪过痛苦：\&她不是意外死亡。\&
\&什么？\&
\&她是被杀的。\&商砚辰的声音带着颤抖，\&用那些实验药......\&
叶暖阳感觉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初薇会拿这份报告来威胁他们。
\&可是为什么......\&
\&因为她查到了真相。\&陆行之突然说，\&而且，她很可能把证据藏在了某个地方。\&
商砚辰点头：\&没错。所以白家一直在找。\&
\&找什么？\&
\&一个U盘。\&商砚辰说，\&悦儿生前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我，说她把所有证据都存在那里。\&
叶暖阳想起什么：\&所以白初薇一直......\&
\&对，她以为U盘在我这里。\&商砚辰苦笑，\&但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哪。\&
陆行之若有所思：\&会不会......\&
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江主任赶紧冲出去。
没多久，他跑回来：\&不好了！档案室着火了！\&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就在隔壁！\&江主任急道，\&好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商砚辰脸色一变：\&白初薇！\&
叶暖阳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快，把资料都拿走！\&陆行之说。
但火势蔓延得很快，浓烟已经开始往这边涌来。
\&来不及了！\&江主任喊道，\&快撤！\&
商砚辰一把拉住叶暖阳：\&走！\&
叶暖阳却挣脱他的手：\&等等！商悦小姐的病历......\&
她冲回去抓起文件夹，但烟雾已经呛得她睁不开眼。
\&暖阳！\&商砚辰冲进来，一把抱住她，\&别管了！\&
\&可是......\&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商砚辰吼道，\&别让我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叶暖阳愣住了。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咔嚓\&一声，一块天花板掉了下来。
\&小心！\&
商砚辰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带着她冲出档案室。身后，火光吞噬了所有的资料。
等消防队赶到时，两间档案室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白初薇呢？\&商砚辰问警察。
\&跑了。\&警察无奈地说，\&押送途中发生了意外。\&
商砚辰握紧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他转头看向还在咳嗽的叶暖阳：\&没事吧？\&
叶暖阳摇摇头：\&资料......\&
\&没关系。\&商砚辰说，\&至少我们知道了真相。\&
\&可是没有证据......\&
\&会有的。\&商砚辰打断她，\&悦儿既然留下了线索，就一定会找到。\&
叶暖阳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早就知道白初薇会来？\&
商砚辰点头：\&我让人跟着她。本想找到U盘的下落，没想到......\&
\&你是在钓鱼。\&陆行之走过来，\&故意让她以为我们发现了什么。\&
\&嗯。\&商砚辰说，\&但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
叶暖阳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份死亡报告......\&
\&在这里。\&商砚辰从怀里掏出文件，\&我刚才顺手拿的。\&
三人重新翻开报告，这次仔细研究起来。
\&你们看这里。\&陆行之指着某一行，\&验尸报告是白氏的人做的。\&
\&这不可能！\&叶暖阳说，\&按规定必须是法医......\&
\&除非有人授意。\&商砚辰冷笑，\&看来，白家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知道U盘在哪里吗？来找我。\&
后面附了一个地址。
商砚辰的表情变得凝重。
\&怎么了？\&叶暖阳问。
商砚辰把手机递给她：\&有人知道U盘的下落。\&
叶暖阳看了看地址：\&这是......\&
\&白氏的老厂房。\&陆行之说，\&五年前'舒乐宁'就是在那里研发的。\&
商砚辰收起手机：\&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叶暖阳说。
\&不行！\&商砚辰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但是......\&
\&听我的。\&商砚辰看着她，\&答应我，好吗？\&
叶暖阳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恳求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陆行之说，\&正好我对那里也很熟悉。\&
商砚辰没有拒绝，只是又看了叶暖阳一眼：\&在医院等我。\&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叶暖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在废弃的厂房里，一个人影正站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个U盘。
\&来吧。\&他轻声说，\&让我们来看看，谁能最先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