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叶暖阳站在乐乐的床前，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脸颊。昨晚的噩梦让他睡得很不安稳，直到天快亮才真正安静下来。
\&阿姨...别走...\&乐乐在睡梦中又喃喃自语。
叶暖阳的心揪得生疼。她知道，商砚辰说得对，为了查清真相，他们必须暂时分开。但看着乐乐这个样子，她实在不忍心。
\&我准备了早餐。\&商砚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暖阳转身看他，男人西装革履，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她知道，他眼睛下淡淡的青色暴露了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们边吃边说吧。\&商砚辰说。
餐厅里，叶暖阳看着面前精致的早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已经让张妈请好假了。\&商砚辰喝了口咖啡，\&今天她会专门照顾乐乐。\&
叶暖阳点点头：\&那我...现在就走吗？\&
\&不。\&商砚辰放下咖啡杯，\&我们得让这件事看起来更真实一些。\&
\&什么意思？\&
\&你先回医院正常上班。\&商砚辰说，\&等白家那边出手，你再提出辞职。\&
叶暖阳皱眉：\&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以白初薇的性格，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在医院待不下去。\&商砚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但不用担心，我会暗中保护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叶暖阳摇头，\&我是在想，乐乐的情况......\&
\&我明白。\&商砚辰说，\&所以我找了一位新的儿科医生。\&
叶暖阳一惊：\&这么快？\&
\&嗯，李教授推荐的。\&商砚辰说，\&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乐乐的治疗方案还是由你来制定。\&
叶暖阳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可是白家那边......\&
\&放心，新医生姓王，和白家没有任何关系。\&商砚辰说，\&我查过了。\&
叶暖阳点点头，却依然有些忧虑：\&那陆医生那边......\&
商砚辰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还是这么相信他？\&
\&不是。\&叶暖阳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商砚辰沉默片刻：\&你说得对，他确实知道一些事。但现在还不是挑明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商砚辰正要说什么，楼上传来动静。
\&暖阳阿姨！\&乐乐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在哪里？\&
叶暖阳立刻站起来要往楼上跑，却被商砚辰拦住。
\&让张妈去。\&他说，\&我们得开始适应了。\&
叶暖阳咬着嘴唇，听着楼上张妈安抚乐乐的声音，心疼得无法呼吸。
\&对不起。\&商砚辰把她搂进怀里，\&再忍耐一下。\&
叶暖阳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想要把这一刻牢牢记住。
\&你要小心。\&她说。
\&我知道。\&商砚辰亲吻她的发顶，\&你也是。\&
去医院的路上，叶暖阳一直在想着商砚辰昨晚说的话。关于商悦的事，关于白家的威胁，还有陆行之莫名其妙的电话。她觉得这一切都透着诡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刚走进医院，就看见护士站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商总和白小姐今天要举行订婚仪式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他前几天还......\&
\&嘘，小声点，叶医生来了......\&
叶暖阳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办公室。她知道，这就是商砚辰说的\&白家那边的出手\&。
果然，还没走到办公室，就看见白初薇站在门口。
\&叶医生。\&白初薇笑得优雅，\&早啊。\&
\&白小姐。\&叶暖阳平静地说，\&有事吗？\&
\&来还这个。\&白初薇递过来一个精致的请帖，\&希望你能来参加我和砚辰的订婚仪式。\&
叶暖阳看着那烫金的请帖，觉得有些讽刺。明明昨晚商砚辰还在说要查清真相，今天就要和白初薇订婚了吗？
\&不用了。\&她说，\&我今天很忙。\&
\&是吗？\&白初薇的笑容加深，\&可是我听说，你的病人都被安排给其他医生了呢。\&
叶暖阳一惊：\&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白初薇说，\&毕竟你马上就要辞职了，总要提前安排好交接工作吧？\&
叶暖阳这才明白商砚辰为什么说不用担心病人的问题。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
\&我确实要辞职。\&叶暖阳说，\&但不是因为你。\&
白初薇挑眉：\&哦？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想专心做研究。\&叶暖阳说得很慢，\&关于儿童哮喘的研究。\&
白初薇的笑容僵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叶暖阳用她刚才的话回敬，\&毕竟这种病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出事。比如......\&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白初薇一眼，\&开车的时候发作什么的。\&
白初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知道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什么都不知道。\&叶暖阳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说完，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留下白初薇站在原地。
关上门的那一刻，叶暖阳长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冒险，但她忍不住想试探白初薇的反应。果然，她对\&开车\&和\&哮喘发作\&这两个词特别敏感。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商砚辰发来的消息：【别轻举妄动。】
叶暖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一定派人在暗中保护自己，所以刚才和白初薇的对话他都知道了。
【对不起。】她回复。
【不用道歉，你做得很好。】商砚辰说，【但接下来要更小心。】
叶暖阳刚要回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陆行之。
\&叶医生。\&他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方便谈谈吗？\&
叶暖阳看了看手机，商砚辰的消息正好发过来：【他来了的话，按我们说好的做。】
\&好。\&叶暖阳站起来，\&去你办公室吗？\&
\&不用。\&陆行之说，\&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医院的花园里，阳光正好。若是平时，叶暖阳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散步的好时候。但现在，她只觉得压抑。
\&我听说你要辞职？\&陆行之开门见山。
\&是。\&叶暖阳说，\&我想去做研究。\&
\&因为商砚辰？\&
\&不全是。\&
\&那是因为什么？\&陆行之停下脚步，\&因为我？\&
叶暖阳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陆行之说，\&昨晚我给商砚辰打过电话。\&
\&所以呢？\&
\&所以我想告诉你。\&陆行之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如什么？\&
\&比如商悦的死。\&陆行之说，\&比如白初薇的药物依赖。还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暖阳一眼，\&比如你父亲的实验室。\&
叶暖阳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我父亲......\&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陆行之说，\&所以，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你最好离开商砚辰。\&
\&这是威胁吗？\&
\&不，这是忠告。\&陆行之说，\&作为你的学长，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叶暖阳冷笑：\&真是讽刺啊。明明是你配合白家设计这一切，现在反倒来假装关心我？\&
陆行之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叶暖阳说，\&我只是在猜测。但是陆医生，你刚才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陆行之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过奖了。\&叶暖阳说，\&只是做医生的，总要会观察病人的反应。\&
\&那你也应该观察出来。\&陆行之说，\&商砚辰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
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陆行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
\&我先走了。\&他说，\&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看着陆行之匆匆离开的背影，叶暖阳掏出手机。商砚辰的消息又来了：【做得好。回办公室吧，有人送辞职信来了。】
叶暖阳这才想起来，他们演的这出戏还没结束。
回到办公室，果然看见桌上放着一份辞职信。她拿起来看了看，字迹工整，理由充分，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叶医生。\&护士长在门口探头，\&院长找你。\&
叶暖阳拿着辞职信去了院长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白初薇坐在那里，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叶医生啊。\&院长一脸为难，\&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要辞职呢？\&
\&我想专心做研究。\&叶暖阳重复着之前的说辞。
\&可是儿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啊。\&院长说，\&要不......\&
\&院长。\&白初薇突然开口，\&既然叶医生已经决定了，我们也不好强留是不是？\&
院长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而且我已经帮忙联系了新的医生。\&白初薇继续说，\&王医生的资历比叶医生还要老呢。\&
叶暖阳在心里冷笑，果然，这位王医生是白初薇自己安排的。难怪商砚辰说他查过了和白家没关系。
\&这样啊......\&院长为难地看着叶暖阳，\&那......\&
\&我马上就可以办交接。\&叶暖阳说。
\&这么快？\&院长惊讶，\&不用休息几天吗？\&
\&不用了。\&叶暖阳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走出院长办公室，叶暖阳长出一口气。终于，第一步完成了。
手机震动，是商砚辰的消息：【辛苦了。晚上我去接你。】
叶暖阳回复：【不用了，被人看到不好。】
【听话。】商砚辰回得很快，【我让司机去接你。】
叶暖阳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只好答应。
下班时间到了，叶暖阳开始收拾办公室。六年的时光，她在这里治愈了无数个孩子，也在这里遇见了改变她一生的人。
\&叶医生......\&护士小王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您真的要走了吗？\&
\&嗯。\&叶暖阳笑了笑，\&以后照顾好孩子们。\&
\&可是......\&小王咬着嘴唇，\&今天白小姐带来的那个王医生，看起来好凶啊......\&
叶暖阳一愣：\&什么意思？\&
\&他刚才查房的时候，小朋友们都不敢说话......\&小王说，\&而且他说要修改您定的治疗方案......\&
叶暖阳皱眉。这不对劲，商砚辰明明说过这个王医生是李教授推荐的，怎么会......\&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叶医生。\&对方的声音很陌生，\&我是王医生。刚才护士应该和你说了吧？\&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王医生轻笑，\&只是想告诉你，从明天开始，儿科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包括那个叫乐乐的小朋友......\&
叶暖阳的心猛地一沉：\&你敢动他......\&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王医生说，\&如果你真的安分地离开，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但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
\&你到底是谁？\&
\&这重要吗？\&王医生说，\&重要的是，你最好按照白小姐的意思办。\&
电话挂断了。叶暖阳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商砚辰说谎了。这个王医生根本不是李教授推荐的，而是白初薇安插的眼线。
她立刻给商砚辰打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关机了。
\&叶医生。\&小王又在门口探头，\&楼下有人找您。\&
叶暖阳走到窗边，看见商砚辰的车停在那里。但下车的不是司机，而是陆行之。
她明白了。这是一个局。
\&叶医生？\&小王担心地看着她，\&您没事吧？\&
\&没事。\&叶暖阳深吸一口气，\&你先回去吧。\&
等小王离开，叶暖阳才掏出手机，给李教授发了条消息：【教授，您真的推荐了一位王医生来儿科吗？】
很快，李教授回复：【没有啊，我最近一直在国外开会。怎么了？】
叶暖阳的手抖了一下。果然，这一切都是白初薇设计的。
但为什么商砚辰会上当？还是说...他也有自己的计划？
正想着，又一条消息进来。是商砚辰发来的：【别轻举妄动。相信我。】
叶暖阳松了口气。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楼下是陆医生。】她回复。
【我知道。你就当不知道真相，按他说的做。】
叶暖阳明白了。商砚辰是想让陆行之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果然看见陆行之站在车旁。
\&上车吧。\&他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叶暖阳说，\&我自己打车就行。\&
\&别任性。\&陆行之说，\&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明白吧？\&
叶暖阳咬着嘴唇，想起商砚辰的话，只好上了车。
车子开出医院，陆行之才开口：\&白初薇今天和商砚辰订婚了。\&
\&嗯。\&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叶暖阳看着窗外，\&本来就是他们的事。\&
陆行之笑了：\&你还真是冷静。\&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叶暖阳反问，\&哭着闹着去抢婚吗？\&
\&至少该有点反应吧？\&陆行之说，\&毕竟你们......\&
\&我们什么都不是。\&叶暖阳打断他，\&从一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陆行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所以你打算去国外？\&
叶暖阳一愣：\&什么？\&
\&我听说你申请了国外的研究项目？\&
原来如此。这就是商砚辰的计划。让白家以为自己要离开，好暂时放松警惕。
\&是啊。\&她说，\&正好有这个机会。\&
\&需要我帮忙吗？\&陆行之问，\&我在那边还有些人脉。\&
\&不用了。\&叶暖阳说，\&我想靠自己。\&
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下。陆行之说：\&如果需要帮助，随时找我。\&
叶暖阳点点头，下了车。
看着车子远去，她才掏出手机。商砚辰的消息早就发过来了：【别担心王医生。我自有安排。】
她刚要回复，又一条消息进来：【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叶暖阳抬头看看天色。还有两个小时。
她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如果要演戏，那就演得像一点。该收拾的东西还是要收拾。
正在整理抽屉，突然发现一张照片。是那天在公园，乐乐非要和她拍的。小家伙灿烂的笑容让她心里一疼。
手机响了。是乐乐发来的语音：【暖阳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新来的叔叔好凶......】
叶暖阳连忙回复：【乖，阿姨很快就回去看你。】
【真的吗？】小家伙很快又发来语音，【可是叔叔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叶暖阳的心揪得生疼。这个王医生，居然连这种话都敢说！
正要安慰乐乐，一条消息跳出来：【上车。】
她拉开窗帘，看见商砚辰的车停在楼下。没有任何标志，很容易被忽视的那种。
叶暖阳快速下楼，坐进副驾驶。
\&去哪？\&她问。
\&去见一个人。\&商砚辰说，\&也许能帮我们找到真相。\&
\&谁？\&
商砚辰看了她一眼：\&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