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之的私人诊所位于城郊一处环境优雅的别墅区。叶暖阳站在诊所门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玫瑰胸针，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叶医生。\&前台的护士认出了她，\&陆医生在等您。\&
叶暖阳点点头，跟着护士往里走。诊所的装修很有格调，走廊两边挂着一些医学名家的字画，显得很有历史感。
\&请进。\&护士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
叶暖阳推开门，看见陆行之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
\&来了？\&他抬头笑了笑，\&坐。\&
叶暖阳在他对面坐下，故意表现得有些局促：\&陆医生，关于推荐信的事......\&
\&不急。\&陆行之放下文件，\&先聊聊你为什么突然想去国外？\&
叶暖阳低下头：\&我想换个环境。\&
\&就因为商砚辰？\&
\&不全是。\&叶暖阳说，\&我只是觉得，也许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陆行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要不要看看我的研究资料？\&
叶暖阳一愣：\&什么？\&
\&既然你要去国外做研究，不妨先了解一下目前的研究方向。\&陆行之站起来，\&跟我来。\&
叶暖阳跟着他穿过走廊，来到一间看起来像是资料室的地方。
\&这里是我这些年收集的一些资料。\&陆行之说，\&你可以随便看看。\&
叶暖阳环顾四周，发现整面墙都是档案柜，每个抽屉上都标注着不同的年份和类别。
\&这些都是病例资料？\&她假装随意地问。
\&大部分是。\&陆行之说，\&还有一些是研究记录。\&
叶暖阳走到其中一个档案柜前：\&我能看看吗？\&
\&当然。\&陆行之说，\&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护士的声音：\&陆医生，有急诊！\&
陆行之皱了皱眉：\&你先看，我去处理一下。\&
等他离开，叶暖阳立刻开始在档案柜里寻找五年前的资料。很快，她就找到了标注着那个年份的抽屉。
里面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放得很整齐。她快速翻找着，终于在一叠病历中发现了商悦的名字。
正要仔细看，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拍下几张照片，把档案放回原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听起来不像是陆行之。叶暖阳躲在档案柜后面，从缝隙中往外看。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是王医生。
他径直走到一个档案柜前，似乎在找什么。叶暖阳借着柜子的反光，看见那是标注着\&特殊用药\&的抽屉。
王医生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快速翻看着。叶暖阳悄悄拿出手机，对准他拍了几张照片。
就在这时，王医生突然转身，叶暖阳赶紧蹲下。
\&谁？\&王医生警惕地问。
叶暖阳的心跳得厉害，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正在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陆行之回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陆行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陆医生。\&王医生的声音有些慌乱，\&我是来找......\&
\&出去。\&陆行之打断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医生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快步离开了。
\&叶医生？\&陆行之在档案室里喊。
叶暖阳从档案柜后面站起来：\&在这里。\&
\&抱歉，让你久等了。\&陆行之说，\&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吗？\&
\&嗯。\&叶暖阳指着一份关于儿童哮喘的研究报告，\&这个很有参考价值。\&
陆行之笑了：\&要是感兴趣，可以多来看看。\&
叶暖阳道了声谢，跟着他回到办公室。
\&对了。\&陆行之一边写推荐信一边说，\&听说乐乐住院了？\&
叶暖阳的手微微攥紧：\&嗯。\&
\&不去看看他？\&
\&不了。\&叶暖阳强忍着心疼，\&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就不要再牵扯不清了。\&
陆行之抬头看她：\&你倒是看得开。\&
\&不是看得开。\&叶暖阳说，\&是不得不这样。\&
陆行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写推荐信。
等拿到推荐信，叶暖阳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陆行之突然说：\&最近小心点。\&
叶暖阳回头：\&什么意思？\&
\&白小姐最近脾气不太好。\&陆行之意味深长地说，\&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叶暖阳笑了笑：\&谢谢提醒。\&
走出诊所，叶暖阳长出一口气。她知道，陆行之这是在试探自己。
回到车上，她立刻给商砚辰发消息：【拿到资料了。】
商砚辰很快回复：【发给我。】
叶暖阳把拍的照片都发了过去，包括偷拍王医生的那几张。
过了一会儿，商砚辰打来电话：\&你见到王医生了？\&
\&嗯。\&叶暖阳把在档案室的遭遇说了一遍。
\&他在找什么？\&
\&好像是什么特殊用药记录。\&叶暖阳说，\&我看见档案柜上是这么写的。\&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儿：\&你拍到的商悦的病历，我已经让人在分析了。\&
\&有发现吗？\&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商砚辰说，\&病历上显示她被开了一种很特殊的药，但这种药在正规医院是查不到的。\&
叶暖阳想了想：\&地下药品？\&
\&对。而且......\&商砚辰顿了顿，\&这种药和白初薇现在用的是同一种。\&
叶暖阳倒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陆行之一直在做地下药品交易。\&商砚辰说，\&而白初薇就是他的客户之一。\&
\&那商悦小姐......\&
\&很可能发现了这件事。\&商砚辰说，\&所以才会......\&
话还没说完，叶暖阳突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前面不远处。
\&等一下。\&她打断商砚辰，\&有人跟踪我。\&
商砚辰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你在哪？\&
\&还在诊所附近。\&叶暖阳说，\&有辆黑色轿车......\&
\&坐在原地别动。\&商砚辰说，\&我让人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叶暖阳从后视镜里观察那辆车。突然，车门打开，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白初薇。
她穿着一身米色风衣，优雅地朝叶暖阳走来。
叶暖阳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真巧啊。\&白初薇笑得明艳，\&叶医生这是来看病？\&
\&不是。\&叶暖阳说，\&来拿推荐信。\&
\&哦？\&白初薇挑眉，\&要出国？\&
\&是啊。\&叶暖阳说，\&听说白小姐最近在筹划海外项目？\&
白初薇的笑容僵了一下：\&你倒是消息灵通。\&
\&只是恰好听说。\&叶暖阳说，\&不过我要去的不是你的项目。\&
\&是吗？\&白初薇冷笑，\&你以为你还有的选？\&
叶暖阳皱眉：\&什么意思？\&
\&很简单。\&白初薇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叶暖阳接过来一看，是一份某知名研究所的offer。
\&这......\&
\&只要你答应永远离开这里。\&白初薇说，\&这个机会就是你的。\&
叶暖阳把信封还给她：\&不需要。\&
\&别急着拒绝。\&白初薇说，\&你应该知道，以你现在的资历，想进这种研究所有多难。\&
\&所以呢？\&
\&所以我是在帮你。\&白初薇说，\&你不是一直想做研究吗？这是个好机会。\&
叶暖阳笑了：\&白小姐可真是好心。不过......\&她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白初薇突然拦住她，\&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查到什么？\&
叶暖阳一愣：\&什么？\&
\&别装了。\&白初薇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商悦的事，不是你该管的。\&
叶暖阳心里一惊，但表面仍然平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我说得更清楚一点。\&白初薇凑近她，\&如果你不想和商悦一样，最好离这件事远点。\&
叶暖阳看着她：\&这是威胁吗？\&
\&随你怎么想。\&白初薇后退一步，\&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但刚走两步又回头：\&对了，替我向乐乐问好。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叶暖阳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白初薇满意地笑了：\&好好考虑我的offer。不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暖阳一眼，\&我可不保证乐乐的病情会不会突然加重。\&
看着白初薇离开的背影，叶暖阳突然想起商砚辰说过的话：\&越是这样，他们越容易露出马脚。\&
她掏出手机，看着刚才录下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时，商砚辰派来的车到了。
\&叶小姐。\&司机下车来接她，\&商总让我送您回去。\&
叶暖阳上了车，给商砚辰发消息：【你说得对，他们开始慌了。】
商砚辰很快回复：【录音我已经收到了。做得好。】
【那接下来呢？】
【该我们反击了。】商砚辰说，【白初薇既然主动提到了商悦，那就说明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叶暖阳想了想：【所以她才会这么着急让我离开？】
【对。而且我查到一个消息。】商砚辰说，【五年前那场车祸发生的地点，就在陆行之诊所附近。】
叶暖阳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今天在档案室看到王医生在找一个叫\&特殊用药\&的文件。】
【我知道了。】商砚辰说，【看来这个王医生，也不完全是陆行之的人。】
【什么意思？】
【他在找的东西，应该是白初薇让他找的。】商砚辰说，【而陆行之可能并不知情。】
叶暖阳明白了：【所以他们之间也不是完全信任的？】
【对。】商砚辰说，【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正看着手机，张妈发来消息：【叶小姐，乐乐又发烧了，王医生说要换药，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叶暖阳握紧手机，恨不得立刻冲到医院。但她知道不能这么做。
【让他等一下。】她回复张妈，然后立刻给商砚辰打电话。
\&我知道了。\&商砚辰的语气很冷静，\&李教授马上过去。\&
叶暖阳松了口气：\&王医生要换什么药？\&
\&还不清楚，但我已经让人盯着了。\&商砚辰说，\&这个王医生，恐怕也和地下药品交易有关。\&
\&什么意思？\&
\&他之前在陆行之的诊所工作过。\&商砚辰说，\&而且......\&
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敲门声。叶暖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
\&请进。\&商砚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商总。\&是助理的声音，\&查到一些消息。\&
\&说。\&
\&王医生确实和陆医生有关系。\&助理说，\&五年前，他就在陆医生的诊所工作。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当时负责给商悦小姐看诊的，就是他。\&
叶暖阳听到商砚辰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说。\&商砚辰的声音有些发抖，\&姐姐出事那天......\&
\&对。\&助理说，\&根据调查，商悦小姐最后见的人，就是王医生。\&
一阵沉默。
\&叶暖阳。\&商砚辰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可怕，\&你还在听吗？\&
\&在。\&
\&现在知道为什么白初薇要安排王医生进医院了吗？\&
叶暖阳突然明白了：\&他知道什么内幕？\&
\&不只是内幕。\&商砚辰说，\&他很可能就是关键证人。\&
\&那他为什么要听白初薇的？\&
\&因为白初薇手里有他的把柄。\&商砚辰说，\&那些地下药品交易的证据。\&
叶暖阳恍然大悟：\&所以他才会在档案室翻找那些记录？\&
\&对。他想销毁证据。\&商砚辰说，\&但陆行之显然不信任他，所以才会阻止他进档案室。\&
\&那我们......\&
\&我们得想办法接触王医生。\&商砚辰说，\&但不能打草惊蛇。\&
叶暖阳想了想：\&我有个主意。\&
\&说。\&
\&既然他现在是乐乐的主治医生，那我们完全可以......\&
\&以病人家属的身份接触他？\&商砚辰接过她的话，\&但你现在不能出现在医院。\&
\&不，不是我。\&叶暖阳说，\&是张妈。\&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
\&张妈可以以担心乐乐的名义，去找王医生咨询。\&叶暖阳说，\&顺便......\&
\&顺便套他的话。\&商砚辰明白过来，\&这个主意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王医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商砚辰说，\&他在陆行之那里待了这么多年，肯定很谨慎。\&
\&所以我们得给他点压力。\&叶暖阳说，\&比如......\&
\&比如让他知道我们掌握了一些证据？\&
\&对。\&叶暖阳说，\&我刚才在档案室拍的照片，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商砚辰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跟你学的。\&叶暖阳也笑了。
\&好。\&商砚辰说，\&那我让张妈这么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做好准备。\&商砚辰突然严肃起来，\&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白初薇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
叶暖阳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接下来几天，你最好小心点。\&商砚辰说，\&尤其是......\&
话还没说完，叶暖阳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叶医生，见面聊聊？】
后面附了一个地址，是城郊的一家咖啡厅。
\&谁的短信？\&商砚辰问。
\&不知道。\&叶暖阳说，\&陌生号码。\&
商砚辰让她把短信内容读给他听。
\&不要去。\&他立刻说，\&太危险了。\&
\&可是......\&
\&没有可是。\&商砚辰打断她，\&现在这个局面，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有可能是陷阱。\&
叶暖阳刚要说什么，又一条短信来了：【关于商悦的事，我知道一些内幕。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一个人来。】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是谁？\&
\&不知道。\&叶暖阳说，\&但从语气来看，应该和商悦小姐很熟。\&
\&会不会是王医生？\&
\&不像。\&叶暖阳说，\&如果是他，不会选在咖啡厅这种公共场所。\&
商砚辰思考了一下：\&去吧。\&
\&啊？\&叶暖阳有些意外，\&你不是说太危险了吗？\&
\&所以我会派人保护你。\&商砚辰说，\&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大概猜到是谁了。\&商砚辰说，\&如果是他的话，倒是可以见见。\&
\&是谁？\&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商砚辰说，\&不过记住，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叶暖阳明白了：\&你是说，他可能是在试探？\&
\&对。\&商砚辰说，\&所以你要表现得像个被伤透心的人，急于知道真相。\&
\&好。\&叶暖阳说，\&那我现在就过去？\&
\&嗯。\&商砚辰说，\&我已经让人在那边布置好了。如果有任何异常，他们会立刻出手。\&
挂了电话，叶暖阳看着那两条神秘短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总觉得，这个神秘人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