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辰耳朵紧贴厢门,耳边隐约传来包厢内低沉而神秘的对话声,她压低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赵兄,眼下的局势,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一个略显焦虑的声音问道。
“莫急,上巳节将至,这几日城门口盘查得紧,但守卫们连续紧张工作数日,定会松懈。到那时,我们再寻机行事。”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冷静地说着。
“可那批……”问话之人似乎欲言又止,声音戛然而止。
柳如辰心中一紧,正欲细听,却听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正朝门口走来。她心念电转,迅速闪身躲至一旁的房梁之后,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片刻之后,屋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更为低沉:“赵兄,关于那些……”话未说完,声音又突然降低,变得模糊不清。
“兵器还需数日方能抵达汴京。西郊城外有座破败的古庙,人迹罕至,可作为藏匿之处。”一个更为谨慎的声音提出了建议。
“那孙院事与王爷可已商定好调兵的具体时日?”又一个问题抛出,带着几分急切。
当“王爷”二字落入柳如辰耳中,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瞪大了眼睛,更加紧密地附耳于门缝处,试图捕捉接下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
“此事还有变数,待我与王爷商量好了再做定夺!”
“咔嗒!” 柳如辰不小心踩着门口松动的木板。
“谁?” 立马的人立马大叫,望门口走来。
柳如辰立马翻下栏杆,到了楼梯间险些打翻了茶饮子和茶点。柳如辰掏出手帕擦去洒出的几滴茶,将点心摆好。
然后慢慢地走上二楼笑着说道:“两位客官慷慨包下二楼,这是小店送的今日特供的茶饮子和点心。看合不合二位的心意!”
门口站的人见柳如辰才上二楼,松了口气,摇手婉拒道:“那倒不必。。。”
还未等他拒绝完,里面的人传来一句:“唉!赵兄,来都来了!尝尝这京都远近闻名的点心和茶饮子也是不错的!”
门口的人见里面的人这么说,松了口,“那好吧!端进来吧!”
柳如辰进入包厢,放下茶点,又问道:“今日难得我们霍先生在这沁香斋,平日里别人想听都排不上,今日二位既然包下这二楼,不妨听他说上一段?”
其中一位客人显得有些不耐烦,轻轻使了个眼色。站在门口的人立刻会意,开口道:“不必了,我等对那说书人的故事并无兴趣。”
柳如辰闻言,正欲转身离去,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听闻掌柜提及,二位包下这包厢是为了宴请宾客,不知这宾客何时会光临?我好吩咐厨房提前准备,确保宴席丰盛可口。”
站着的那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应付道:“怕是还需一两个时辰,等人到齐了,我们自会提前知会。只是,眼下我等确有要事相商,这……”
柳如辰见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扰二位了。请二位慢聊,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便是。”说完,她轻轻颔首,缓缓关上包厢的门,步伐轻盈地下楼而去。
柳如辰凝望着二楼的包厢,眉头紧锁,小声嘀咕道:“这王爷又是暗中购买兵器,又是密谋调兵遣将,莫非……是要图谋不轨,意图造反?”想到此处,她不禁心头一紧,思绪纷乱如麻。
她开始在沁香斋一楼楼梯口徘徊,神情焦虑。“这沁香斋的生意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起色,若是我们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不得不离开,那一切岂不是又要从零开始?这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又怎能轻易言弃?”
“如辰姐,你这是在忙些什么呢?走来走去的。”彤儿边擦着桌子,边收拾着茶杯和盘子,好奇地问道。
柳如辰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哦,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对了,陆渊今日说何时会来吗?”
彤儿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个嘛,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得问秋霜才知道。”说着,她便扯开嗓子大喊起来:“秋霜!秋霜!你快来一下!”
柳如辰见彤儿这般大声嚷嚷,连忙摆手制止:“别喊了,我自己去找她吧。”
“哦,好。”彤儿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干着手中的活计。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正在专心致志记账的秋霜,问道:“秋霜,你可还记得昨晚陆渊提及的他今日下午大约何时会到访沁香斋?”
秋霜略作思索,回答道:“他好像是说申时到酉时之间会来,怎么了吗?”
柳如辰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提前准备好茶饮与点心,以待贵客。”言罢,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水钟的漏刻,心中暗自嘀咕:“眼看就要到申时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柳如辰缓缓坐下,目光落在面前那一堆尚未理清的账目,以及旁边为上巳节活动策划准备的白纸,上面空空如也,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自己的事情都还未理清,却又在为别人的事情操心,真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说罢,她重新拾起笔,决定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活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楼上二人还未结束。
“如辰,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陆渊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大篮子。
柳如辰伸长脖子望过去,问道:“你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啦?”
“这是八闽来的新鲜荔枝,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换季要推新品吗?你看这行吗?” 陆渊指着一箩筐饱满的荔枝问道。
“这不错啊!刚好可以出荔枝膏和荔枝乳茶!” 柳如辰蹲下摸着荔枝笑道。
“谢啦!” 柳如辰转身要伙计搬进后院。“慢点,别都抖出来了!”
柳如辰刚起身刚好望着二楼紧闭的包厢,对着陆渊小声说道:“今日二楼来了贵客,很是奇怪!” 说着指给陆渊看。
“包下二楼,既不喝茶,吃点心,也不听书。说是要宴请宾客,都已经。。。” 柳如辰转身看着水钟的漏刻。
“都已经酉时三刻,也不见人影,奇怪的很!” 柳如辰用手掩着嘴小声说道。
陆渊看着二楼紧闭的窗户,问道:“可还有别的线索?”
柳如辰刚准备开口回道,门开了,赶紧闭嘴,拿起笔假装写字。
柳如辰装作才抬头看见那二人下楼,停下手中的活走过去问道:“二位客官这就要走啊?”
其中一人拿出一两白银给柳如辰说道:“柳老板,你看这够不够?”
柳如辰连忙回道:“够了!够了!” 收好银两,又继续说道:“今日这宾客不来了?”
一人敷衍回道:“估计是路上耽搁了,今日怕是来不了。”
“哦!改日再来也行!若是客人多,可提前预约,给您留好位子!” 柳如辰笑着。
“行!我们就先走了,柳老板!” 说罢两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陆渊走到门前说道:“这赵院使和孙院事有何事商量,需包下整个二楼避开人来谈?”
“对,刚刚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对方的!” 柳如辰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