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日争新。
这是苏瑾月此刻最大的感受。
谁能想到,仅仅是一个水泥配方,大秦工匠们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宏伟壮丽的规模,精湛绝伦的工艺,在台阶间高低错落。
一步一景,蜿蜒曲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飞檐斗拱之间。
“绝了!”
这可比她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园林视频还要典雅庄重。
老祖宗,不愧是老祖宗,审美真的是天花板的级别。
这一逛就到了傍晚,姬公、许公他们也定好了各自的学院选址,准备明日就搬来此处的夫子屋舍。
临近分别,他们却齐齐向苏瑾月躬身一礼,请求道,“还请三公主帮忙斡旋,我们两家准备在月报上刊登收徒公告,只是不知此事可行得通?”
苏瑾月倒是受到了启发,准备回去就让每家家主写篇小则刊登在月报之上,号召学子前来。
“可行,等我回去了再与你们传信。”
“好,吾等静候三公主佳音。”
一事毕,苏瑾月却还不能闲着。
“大兄,大兄!”
刚准备用晚食的扶苏,被这声高昂的呼喊声打断。
他摇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宠溺和无奈,轻轻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转而向身边伺候的侍从说道,“让膳房再送些饭菜过来。”
“是。”那侍从恭敬得弯腰退出殿外,向着膳房走去。
扶苏静静的坐在餐桌旁,等待着苏瑾月的到来。
不多时,苏瑾月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房间。
“大兄,江湖救急!我跟你说……”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输出着自己的想法。
扶苏微笑着看着她,抬手示意她先坐下。“别急,慢慢说。”
苏瑾月喘了口气,“大兄,这事儿只有你能办成,那些博士一个个眼睛长到天上一般,我的话可不好使。”
“呵呵……你呀……”
扶苏忍俊不禁,“先用膳吧,吃完再说。”
他挥退想上前的侍从,亲自为苏瑾月盛了一碗饭,递到她的面前。
苏瑾月接过饭碗,开始大快朵颐,忙碌了一天的她,确实饿了。
就在这时,侍从们端着新送来的饭菜走了进来。
香气扑鼻的饭菜,让苏瑾月更是胃口大开。
扶苏给苏瑾月夹了一个肉丸,温声说道:“这事你不用再费心,交给为兄便是。”
“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这事儿找大兄必成!等这些博士的公告一出,那还不引得成批的学子前来?”
想想就开心,苏瑾月高兴的连吃两碗饭。
“嗝~大兄,你记得这个事,嗝~我就回去了,嗝~”
扶苏揉着额头,叮嘱着,“回去了记着喝点消食的汤药,仕女呢?”
仕女丹规矩的走上前,向着扶苏屈膝行礼,“仕女丹在。”
“待三妹回宫,你要监督她好好吃药,如若她不从,你尽管来寻我。”
仕女丹声音略高,朗声应诺,“是,谨遵长公子之令。”
说着,她还抬头看了苏瑾月一眼,大有一种翻身农奴之态。
苏瑾月:“嗝~其实不必~嗝~吃药……”
扶苏冲着她们挥挥手,“回去吧,这事儿我记下了。”
好吧,其实消食汤药不算苦,也还能接受。
一刻钟后,苏瑾月皱着一张脸,看向仕女丹。
“丹,你确定这是消食的?”
仕女丹不为所动,“公主身体弱,这是太医令夏无且,根据您的脉案专门调制的消食汤。”
苏瑾月:“嗝~”
一口饮尽,含着甜枣,她伏在桌案上,继续完善着手上的图稿。
徐福啊徐福,你怎么还不出现?
没有你的大船,还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用上橡胶,吃上玉米地瓜啊?
如此简单的自行车,就因为没有橡胶,要浪费她多少脑细胞。
还是得找外援,公输阳,墨绛老头,她来了!
动手的事情还是交给理科大佬们解决的为好。
她还是只适合动动嘴。
“他每天只知道到处吹牛、混吃混喝,只是让他取次货,数目都能有缺?”
沛县丰邑,吕府内院,正在爆发着一场激烈的争执,吕释之在院内,气愤的呵斥着。
“只那么简单的照单据取货,路途短,更是没有匪寇侵扰,怎会缺货?”
吕家几人尽皆在坐,吕雉看向身边满脸不在乎的丈夫,心中充满了失望之感。
刘季对于小舅子的斥责却不以为意,他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杯中的上好茶汤,这才享受的长呼一口气。
“妻弟不必如此生气,我取货物时,数量是确定过正确的。”
他嬉笑着,继续,“只是我那些跟着一起看护的兄弟们,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衣物布帛,我便给他们每人送了一些,妇翁为人大方豪爽,定然不会因此与我置气。”
闻言,吕释之更气了,“你要送人,自己去买就是,即便是无钱购买,也应该提前与我们知会一声,再拿取!不问而取是为盗!你!简直无赖做派!”
刘季听到这里,并不气恼,而是嬉笑着倒了一杯茶递到对方面前。
“妻弟莫气,是我错了,我给你倒茶赔罪,以后定会提前知会妇翁知晓。”
吕释之颤抖着手指,指向刘季,“你……你!”
“哎!”他叹息一声,狠狠将衣袖甩向身后,转过身不再看那刘季。
刘季看到对方不接茶盏,转而拿到自己身前,一饮而尽,“好茶、好茶!”
坐在左手第一位的吕泽,眉头紧锁,满眼无奈的看着这场闹剧。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看看下面坐着的二妹。
短短一载,二妹脸上已经从原本的娇艳明媚,变成了如今面如死灰的模样。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二妹,心中颇为埋怨的看向坐在上首的父亲。
只因一个面相,便断送了二妹的一生。
“都坐回去!成什么样子!”
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吕释之负气坐回坐椅上,刘季也溜达回吕雉的身边,坐下倒茶。
吕公向刘季的方向斜睨一眼,而后垂下眼睑,低声说道。
“此事确实是子婿的不对,下次定要提前说明,免得横生误会。”
他沉吟片刻,再次说道,“你与雉儿成婚也有些时日,怎得还未有喜信?子婿还是常回家中陪伴妻儿,早日传宗接代才好。”
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