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夜那天,苏瑾月大醉,在白玉京小塌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便兴冲冲回到小院,逍遥快活。
只可怜了吕雉,对此一无所知,一大早收拾妥当,快马加鞭赶到皇宫外,申请觐见。
守门的侍卫哪里知道她,一句三公主不在,打发了事。
吕雉在皇宫大门外,不知所措。
为了她的这次觐见,吕家可谓是全家出动。
跟她一起前来的吕公,听到这个消息,着急的跺脚。
“这可怎么办,今天要是见不到国师大人,让她误以为雉儿不愿可如何是好。”
吕泽在脑中盘点,如何才能礼貌的找寻苏二舅,打听国师大人的消息。
“大父,阿妹勿急,我们先打听一番,实在不行,还可以求助苏裕大人。”
吕公:“对对对,备些厚礼,找苏裕大人打听一番。”
吕家几人,接连上马,返回家中。
只可惜,他们刚搬到咸阳,根本没有相熟的权贵。
最后无奈,找到萧何府上。
萧何看着眼前比自己小许多,二十几岁的吕泽,心中何尝不羡慕。
吕家只知他一步登天,却不知他却羡慕吕泽年少。
如果他能在十年前进入朝堂,又会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国师大人每月都会在宫外小院留宿,想来此时应该是在那处。”
吕泽大喜,“泽拜谢萧兄指点,只不知那小院具体位置?”
既然已经说明,萧何就不会在这等小事上为难对方,终归是会被他打听到,倒不如自己送对方一个人情。
“白玉京向北第二条小巷,门外守卫众多的那座小院就是。只不过……”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只不过那里戒备森严,想要入内非常困难,你们还需耐心等待。”
吕泽向他深深一礼,“拜谢萧兄,待事成,定有重谢。”
萧何笑笑不语,送走对方,心里想的却是家中姊妹。
国师门下,说不动心是假的,只不知家中哪位能入国师的眼。
留在家中等待的吕雉几人,得到吕泽带回的消息,赶忙上车,往小院处赶去。
只是,马车太快,正好与外出闲逛的苏瑾月擦身而过。
等到苏瑾月玩尽兴返回,吕雉一行人已经在小院附近等候多时。
正厅内,炉火旺盛,吹走冬日的凉寒。
苏瑾月看着厅下跪地行礼的吕雉,双眼放光。
“快起来,咱们女郎之间,不用这许多繁文缛节。”
吕雉低眉敛眸,再次屈膝拜谢后,才在下首落座。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沉稳的气质,轻声道,“民女拜谢国师大人的赏识,回去后便与家中商议,现已决定,退去婚事,随侍在国师大人身后。”
苏瑾月担心那刘季耍无赖,连声追问:“可麻烦?需要帮助吗?”
吕雉轻笑着摇头,“那人家贫,不过是舍些钱财了事,定然能成。”
尽管苏瑾月不喜欢刘季,也坚定得认为这是一对怨偶。
可是她的内心还是会有种沉甸甸,让对方错失太后之位的遗憾感。
“你可有怨?”
苏瑾月想问问吕雉,是否会因为被迫解除婚姻而难过。
吕雉下意识想到的却是刘家诸人。
“怨吗?是有的。”
她低垂下眼帘,声音和缓,“怨刘家家贫粗鲁不知礼,怨刘季年老无赖到处拈花惹草,怨他的私生子让自己没脸。”
她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一股忧伤,还有一份释然。
“还要感谢国师大人,如果没有您的青睐,雉很难劝服大父,放雉自由。”
说着,她再次起身,向着苏瑾月屈膝一礼。
苏瑾月摆手让她坐回去,面色严肃的问道。
“如果跟他能做那人上人,你可还愿求去?”
吕雉目光坚定,“愿!雉宁愿独身一人,万事靠己。”
“好!”
炉火熊熊,照亮两人秀丽的面容,也照亮着往后每一天的灿烂前程。
苏瑾月回忆完这段,刚好吃完一碗烫肉。
她手忙脚乱的往小火锅里添加新菜,笑嘻嘻的给好大爹倒酒。
“父皇,她要回沛县解除婚姻。”
收回酒瓶,她咧着大嘴,给自己讨官。
“父皇,那些个部令老大人都有舍人,儿也想要一个。”
嬴政吃着碗中的烫肉,露出满足的神情。
苏瑾月继续给好大爹夹肉,“等那吕雉回来,就让她给儿做舍人呗,以后儿走到哪,身后都有个貌美的秘书跟着,想想就美。”
苏姬看陛下依旧不语,便也加入进来,吹耳旁风。
“月儿身体孱弱,哪能事事亲为,都累瘦了,还是要有几个帮手才好。”
嬴政没好气的叹口气。
“她还累?她那逍遥门多少门客了?要不是朕压着,弹劾她的折子都能烤一顿炙肉!”
苏瑾月不再说话,委委屈屈的退回座位。
苏姬也扭过头,悄悄白他一眼。
只十三张着嘴还欲再劝。
嬴政看着娘三这副做派,再看看吃空了的汤碗。
“待她回来,先从侍佐坐起。”
苏瑾月笑容满面,再次起身给好大爹夹菜,“谢谢父皇,儿给你夹菜。”
嬴政:“鱼丸来一个。”
“好嘞~”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
月华殿内,苏瑾月一家言笑晏晏,吃肉喝酒。
咸阳城西街吕府,一家也在用晚食。
吕公坐在上首,感叹着,“还是这咸阳城中繁华,一日三餐,用完晚食,睡得也香。”
吕释之吃着大肉包子,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大父,过几日,我和你一起回去找到刘季,阿妹脸皮薄,还是让她留在咸阳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吕泽赞同,“实在不行,我也回去,阿妹就别回了。”
吕嬃:“我陪阿姐一起留在咸阳,等大父。”
吕公点点头,正要拍板定下此事,却被吕雉拦住。
“大父,我想回。你们不了解那家人,只有我去,才能防止被他们狠咬一口。”
吕释之:“大不了舍些钱财,嫁妆都留给他们。”
吕雉摇摇头,“我那嫁妆早就被婆母拿去补贴家用,定然要不回,刘家还指望着我们帮忙给小辈安排夫子工事,怎么可能被一点小钱打发走。”
“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