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公主诶,可不能拍脑袋,咱还病着呢。”
苏瑾月心想:这仿若宦者仆射的声调是谁?怎么如此陌生?
她扭头一看,正对上床榻边给她号脉的夏无且。
什么?这个铁血老头?
怎么可能是他?他没有心的!
当初就是他要好大爹把她拖下去砍了。
夏无且一脸慈爱的看着苏瑾月,“公主已经大好了,再喝几天药汤,就能恢复如初。”
苏瑾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铁嘴,腾的坐起,“我能扛鼎,吃什么药汤!”
“哎呦,快躺下,可不能这么起身。”
仕女、医师们,七手八脚的把苏瑾月摁了回去。
好大爹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刚清醒就开始闹腾。
生气又不舍得向苏瑾月发火,好大爹只能冲着门外撒气,“膳食还没到吗?不是说要一直备着?”
“来了,来了。”
几个小侍端着热腾腾的餐食上来,一一摆放到桌案上。
“伺候你家主子用膳!”
“是。”
苏瑾月被被子包成个蚕宝宝一样,只露出一个脑袋,张着嘴接受仕女檀的投喂。
公主们看她稳定下来,陆续返回各自的房间。
得到消息的公子们,紧随其后,跑来慰问。
你喂一颗点心,他喂一口热饮。
渐渐的,相互之间,竟然开始比起赛来。
“咳咳!”
忍无可忍的好大爹,猛地咳嗽两声,制止住这场闹剧,“都下去,让三儿好好休养!”
“好嗷。”
“是,父皇。”
小萝卜头们终于退出屋外。
室内变得安静。
嬴政仔细打量着苏瑾月,目光始终停滞在她耳后的白发上,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女娘爱娇,这般突生白发,也不知三儿会如何难过。
还没等他想好。
床上,吃饱喝足,又被喂了一碗药汤的苏瑾月终于被允许下床走动。
她晃悠着走到好大爹的身前,本欲劝慰对方一番的脚步,突然止住。
她扑腾的小腿,快步跑到桌案上的铜镜前。
这铜镜就是不如玻璃镜清楚,还是得去信催一催蔡老头,尽快搞定。
这般想着,她将头再往铜镜的方向凑了凑。
咦?这是嘛诶?
她这头发怎么还变色了诶?
一边的嬴政看着三儿快贴到铜镜上的脑袋,踌躇着,就要开口。
“吾儿不怕,谁敢置喙,朕就割了他的舌头!”
话音刚落,苏瑾月嗷的一嗓子,叫出声来。
“这也太美了叭~”
“哎呦,这造型,再发展发展,岂不是仙气飘飘?”
苏瑾月寻思着,他们是没看过《莲花楼》,不知道相柳大人的风采,玄夜也不错,还有初空大大。
啧啧啧,每一个都长在了她的心趴上。
“父皇,什么时候我这头发能白啊?到时候岂不是妥妥的神女一枚?配上我这颜值,那还不是天下第一美人?”
嬴政收回担忧的眼神,唇角下垂,左右环顾间,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仕女丹赶忙拿起披风,披到苏瑾月的身上,满脸骄傲的夸赞道,“公主怎么都好看,现在就是第一美人。”
“真的?”
仕女丹眼神坚定,“当然是真的,奴从不打诳语。”
苏瑾月心里美滋滋,继续凑到铜镜前,左照照,右照照,开心的不得了。
放下茶盏的嬴政,用大拇指摩挲着还有些痛的小手指,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他轻笑一声,满脸慈祥的看向苏瑾月。
“吾儿,为父将医家姬公安排在了你的身边,以后让他专为你一人服务,你可要好好听话,好好吃药。”
苏瑾月刷的将头转向好大爹,“私人医生?好啊!关键他听不听话?可不能给我开那么多药汤。”
嬴政的笑容更盛,“不多,一日五碗。”
“啊?!?!”
尖叫声传出好远,苏瑾月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弓着上身,趴在桌子上。
“父皇,这不对,医家应该改良技术,弄些药丸出来。”
雨过天晴见月明,这一晚,嬴政在苏瑾月这里待到很晚才离开。
期间,各位公子公主,陆续过来探望,小十三眼泪汪汪的亲自喂了自己阿姐一碗汤药。
看到苏瑾月苦着一张脸,努力的喝完,他才安下心来。
苏瑾月嚼着甜点,不忘叮嘱他道,“不可告知母姬,惹她哭。”
小十三满脸纠结,很想说:阿姐,是人看到你,都得知道你大病一场。
只是向来懂事的他,不想再惹阿姐不快,所以微笑着点头应诺。
他这想法是对的。
因为,第二天,所有见到苏瑾月的大人侍从们,全都默契的避开了和她眼光的对视。
大人们回去后,一个个的唉声叹气,愁容满面,感叹着:慧极必伤,国师为大秦奉献良多。
原本对她还有些微词的那几位大臣,也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位吉星的付出,心中隐隐起了佩服之意。
表现最激烈的,当属那些武将们。
天塌了!
他们的大秦吉星这是怎么了?!
这白发出现的这么突兀,又那么碍眼!
这可怎么办?!
一群豪迈粗犷的武将们,碰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一个上午。
然后!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午食之后,苏瑾月刚打开门,就捡到了钱。
许许多多的钱!
堆积成小山一般的金饼!
苏瑾月连忙将自己整个人都趴到金山上,左右环顾着,大喊,“丹!檀!快来搬金饼!”
而这金山的始作俑者,通武侯王贲,正和尉缭、中尉几个武将们,端坐在嬴政的面前。
一脸责备、理解、但不尊重的表情,看向对方。
嬴政:?
什么情况?武将们这是怎么回事?
将士们缺衣少粮了?
通武侯王贲叹息一声,摆出敦敦教导的架势,开口道。
“陛下,臣等知道财政吃紧,还要准备战事,有些入不敷出。”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只不过,自打吉星醒来后,国库日渐丰盈,已可维持各项开支。”
说着,他仰天长叹。
“陛下,苦谁都不能苦孩子啊!”
坐在一旁的中尉紧随其后。
“吉星修炼为大,怎得能短了吉星的金饼?看看咱们吉星,头发都白了!”
“就是!就是!大不了额滴月俸分吉星一些。”
“俺也愿意!”
嬴政满头黑线的听着这些高昂的大嗓门七嘴八舌的叫嚷着。
这都什么跟什么?
谁传出来的三儿要用金饼修炼的?
找出来,重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