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苦命娃
作者:云泼墨   擎云之爱:虎少恋上俏讼师最新章节     
    染墨回到家中,跟娘亲打问起知不知晓悯儿一家的情况。娘亲嗨了一声,就数落起那孩子的父母来。

    说那当爹的是个不负责的,娶了后妻变成“后爸”,那后妈更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孩子跟着他们真是遭罪了。

    看来悯儿家的情况广为邻里所知,奈何旁人也无法过多干涉,只愿那孩子快些长大懂事,也好谋个生路去吧。

    染墨跟娘亲谈起自己想帮助一下那孩子上学的事。娘亲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家孩子如此懂得体贴弱小,令她欣慰。

    转而又面露难色,因着她知晓那女人的脾性,外人很难插手她家事的。

    染墨清楚这种事肯定需要征得家长同意,可惜当下律法没规定九年义务制教育,如何有理有据地说服他们也是需要盘桓一下的。

    这时,苇画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一进屋就嚷嚷道:“发生大事了!你们知道北前头老闵家吗?他家小孩掉水井里了……”

    染墨和娘亲闻听一惊,正说叨他家呢,这就出事了。娘亲忙问道:“结果如何?有救上来吗?是大的那个还是小的?”

    苇画喘口长气道:“好像是叫悯儿的那个。掉下去时间不长,碰巧有人路过,赶紧打捞上来。听说还有口气在,但一直没醒过来呢。”

    染墨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这孩子咋这么命苦呢?转而又产生一丝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就掉水井了呢?她忽然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忙问苇画:“那孩子现在何处?”“被人送到镇医所抢救去了。听大夫说,就看能否熬过这两天,醒则还好,醒不过来就等着收尸了。”

    “你可知他是在哪口水井落进去的?”“就是镇北头那口老水井。平日里也不怎么有人从那打水喝,不知怎么就掉进去了呢?”

    如苇画所言,小镇由于地处干旱地带,不适宜打水井,镇上唯保留着两口年头久远的老水井。待到引水渠建成后,人们喝上从山上引流下来的雪水和泉水,就很少有人吃井水了。

    染墨凭直觉觉得事有蹊跷。悯儿与她有相识之缘,这事是断不能不管的,还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跟娘亲和苇画说,她要去医所看看那孩子。娘亲点点头。她知道染墨心善,且还学着律法,这种事介入一下也在情理中。

    染墨走出家门,略一琢磨,决定先去事发现场看一看,有无可疑迹象。

    穿过几条街巷,便到了镇子北边的老水井处。这边离悯儿家不是太远。此时已无人在那儿围观,倒方便染墨查看。

    这口水井露出地面的部分已显破旧,围沿上端坑洼粗粝,相比起那种井沿光滑的新井,按说不该轻易滑落进去的。

    井口不大,往内探头一看,离水面约有两米距离,底部是一汪静水。井壁上挂着些深绿色的苔藓。

    染墨观察了一阵,又绕着井边转了一圈。忽然,她发现旁边碎石缝里嵌着一小截细长的物体。捡起一看,不由愣了。

    这是炭笔的一小断截。她又在旁边仔细查找起来。很快发现了另一小截。和先前那一截接起来,明显是同一杆炭笔。

    染墨惊讶的是,这支笔看上去和她送给悯儿的那支非常像。无论是长度,还是染墨平时握笔喜欢用指甲在上面抠出的印痕,都说明是同一支笔。

    倘若是这样,就难免使人生疑,悯儿好端端的为何要将这支笔折断开来呢?还是……?

    染墨脑子里闪现出某种画面。暂时又不好确定。好在这支笔算是个线索,不如就顺着摸索下去。

    她把断笔揣进兜中。然后往医所那边过去。

    到了医所门口,就见围着一堆人。屋里传出一个妇人的嚎哭声和男子的长叹声。一高一低,听者动容。

    染墨挤进去一看,就见屋内床板上躺着一个少年,无疑就是悯儿。旁边站着一位年纪较大的大夫,正在给他查看身体。

    墙边两把板凳上,坐着一男一女,应该是悯儿的父母。

    染墨往近前凑了凑。大夫抬头正想阻止她进入。两人相对一视,染墨不禁呼道:“梁大夫!”

    梁大夫揉揉眼睛,仔细看过来,接着回应道:“是染墨啊。你怎么过来了?”

    这位梁大夫为人和善,是小镇上医术口碑都很好的大夫。染墨有一次脚踝上蹭破皮,又总是沾水,结果导致伤口发炎难以愈合。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她也没跟妈妈说。在妈妈面前走路时假装没事,离开妈妈视线就又瘸着往前走。

    小孩心思确实没法说。明明可以让家长带着去看病的,却硬要装出没事的样子。结果导致伤情拖延。

    直到后来妈妈无意中发现了,把她说了一顿,又赶紧带着她来梁大夫这治疗。

    梁大夫给做了细心的治疗,为她清创、消毒、上药、包扎。不几日就好利索了。真有点后悔为何不早来,也明白了不可讳疾忌医的道理。

    染墨庆幸遇到梁大夫,能好说话些。她告诉梁大夫,自己是教这孩子认点字的小老师,听说发生此不幸,便抓紧过来看看。

    梁大夫点点头,正要说话,旁边那名上下打量染墨的妇人狐疑地来了一句,“什么老师?我怎么不知道悯儿还有老师?”

    染墨看过去,见那妇人面孔涂着白粉,嘴巴抹得鲜红,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着有股怪异的感觉。尤其那眼神似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

    想必这就是悯儿的那位后妈了。染墨冷冷道:“就是这两天拜我为师的。我不收他学杂费,不会给你家里添负担的。”

    “那也不成,他去学认字了,这家里的活儿谁来干?”妇人叫嚷道。不只染墨,周围人听她这么说,都直摇头,小声议论起来。

    染墨感到气愤。也不想跟她争辩,转问梁大夫:“先生认为这孩子情况怎么样?”

    梁大夫舒口气道:“幸好搭救及时,现已气息平稳,只是还处于昏睡状态。待这二日若能醒来,当无大碍了。哎,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小心,竟还跌到井里去了。”

    染墨心稍稍安稳下来。答话间,用眼睛余光瞅着那边坐着的二人。

    悯儿父亲听到梁大夫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却也转瞬消失。

    倒是那妇人看着有点局促,低着头都能看出眼珠叽里咕噜地转着,不知在想什么。

    染墨想到一个问题,正欲张口问,梁大夫朝那二人说道:“这二日是关键时期。你们看是将孩子留在我这儿,请护工连夜看守照顾,还是带回家去自行照看?”

    闻听此问,那妇人忙不迭地站起来说:“拉回去,拉回去,回家养着多好,就不劳烦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