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可怜孩子
作者:云泼墨   擎云之爱:虎少恋上俏讼师最新章节     
    围观者告诉他们,这女子本是外乡来的。听说早年和此处一户人家的后生相恋,欲成婚姻,结果男方家里觉得女子配不上他家,死活不同意。那后生也是个耿直性子,非此女子不娶。二人后来遂私奔到远地,多年未归。

    后来这女子带个孩子回到此地寻找到主家。这家主母经过多年原本也不想再追究,哪成想,女子告诉她们,丈夫在外地患上重疾,久治不愈,之后病情恶化,已经离开人世。

    那主母闻此噩耗,先是伤心恸哭,而后更是责怪起女子,认为就是因为她把他勾走导致生活不堪,才落下重疾以致死亡。一怒之下,就要将女子赶出家门,甚至连那孩子也看不上眼,觉得是不是她的孙子也难以认定,指不定女子就是来骗取钱财的。

    后来在乡里邻居的劝说下,主母才勉强容留她们母子在房中暂住下来。但关系依然很僵。纵使女子百般小心辛苦劳作,仍得不到主母的认可和宽容,甚至骂她既然和她儿关系比铁坚,为何不随他儿一起死了去了。

    女子原本考虑照顾孩子,再多的委屈也能承受。可长期下来,任谁也受不了。近日好像听说又遭遇了什么刺激,一时想不开,便投了河。

    也许她去意并不一定坚决,便选了此条道路。哪知她是外乡来的,不晓得这条水沟的厉害,看似不深实则隐藏巨大危险。旁人不寻找工具也不敢贸然下去救人。由此也耽搁了些时间,导致打捞上来后也回天无力。

    染墨和擎胜听着不胜唏嘘。世间怎有这么多不幸的事件和人儿,尤其女子和孩子。看着这条臭水沟,染墨还想起那条屡屡“吃人”的引水渠,也是看着波澜不惊,却风险难测,很容易使大意的人无法逃生。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喊声,就见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跑来过来,见到躺在地上的女子后,跪扑到她身上大声喊叫着“娘亲”。见娘不应,更是放声大哭起来。听得周围人不禁掩面落泪。

    这自然就是那苦命的孩子了。染墨和擎胜过去蹲到他身边,抚慰着他。男孩身体抽搐着,忽然一下歪倒在地,晕过去了。

    几人忙把孩子抬到附近光亮处,又从旁边店家找来清水喂给他喝。男孩慢慢苏醒过来,似是想起变故,哇的大哭起来,接着从石凳上下来,又往他娘亲那边扑去。

    擎胜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抱住,抓在怀里不让他再过去。染墨赞同擎胜做法,再任由这孩子哭喊下去于身于心都不是好事。

    这时,那边又有几人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到了近前一看,是位老太太。面容略显呆滞。待走到那女子所躺之处,老太太站几步远外看了看,摇了摇头,吩咐旁边几人帮着收尸。自己则在一人搀扶下准备离去。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说道,这好歹是你的儿媳,人都死了,你不伤心也就罢了,就不能再这多照看一阵,那边还有个孩子呢。

    老太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这边男孩,仍未开口,只是回头示意收尸那几人,走时把这孩子也带走。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众人纷纷指责这老太薄情狠心。更有人说,这女子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她急着走可能就是不敢在此逗留,害怕那女子魂魄来找她算账。

    这边孩子此刻倒不再哭闹,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娘的遗体被那几人整理安放。眼中除了悲色,也不乏一抹恨意。

    因是人命大事,早有人报与县衙值守之人。此时正有人赶来查问验尸。待处理停当后,让那几人将女子遗体搬回家中存放。如果明日县衙确认无误,再由家人商议下葬事宜。

    这时过来一位稍微年长的女子,过来拉着男孩的手,安慰了他几句,然后说跟婶婶回家吧。见男孩没反应,她又朝身后一男子招手示意过来。两人一起将男孩搀架着,随他娘亲的遗体一道回家去了。

    今晚这一系列情景让染墨和擎胜的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有点透不过气来。目送着男孩及家人离去后,擎胜紧紧攥着染墨的手,回到了客店。

    进到房中,两人也顾不上相互安慰,更不愿回想方才情景,便草草收拾后躺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擎胜听到染墨那边传来小声的啜泣声。他也红了眼睛,问染墨可否需要喝水。染墨嘟哝着说不要。

    擎胜坐起身来,欲去染墨床前安慰她,又怕她不允,有些坐立不安。这时,瞥见染墨脸朝里转过身去,床边留下来半个人的位置。便不再犹豫,轻轻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

    先是伸手触摸了一下染墨的肩膀,染墨微微一颤,未再有言语和反应。擎胜放下心来,在染墨身旁躺下,然后转过身去从后面搂抱住她。

    染墨继续啜泣着,身子微微抖动着。擎胜也未说话,只是温柔抱住染墨,用自己宽厚的身体给她以抚慰。

    第二天上午,日头升得老高了,染墨和擎胜才睡醒。两人赶忙起身洗漱。擎胜打开窗户看看外面,说阿赞今日倒是没能早来。正好也没打扰他们睡觉。

    两人收拾完毕,有意不提昨日所见之事,便出门去往阿赞家那边。

    到了附近,发现那片房舍附近也围着三三两两的人,不知在议论什么。走过去一听,正是在说昨晚河边发生的那起人伦悲剧。

    染墨和擎胜匆匆绕过那群人,到了阿赞家门口,发现他三人也正在门里往外看,似是在听那些人谈论。

    见到他二人过来,几人便一起进屋坐下。胡玲问他们可否听说了昨日之事,他二人点点头,并未言及他们在场之事。

    几人都嗟叹不已,为那女子感到惋惜,更为怜惜她遗留下的那孩子。

    大家今日无心在讨论吴少胡玲之事,说那母子的事又委实抑郁,屋内气氛显得压抑。

    阿赞有点受不了,就跑出去转了,顺便听听还有什么说法。吴少和擎胜接着也到院中去小练一下拳脚。

    胡玲和染墨聊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发呆,似在思虑什么。染墨多少能猜出她的心思,又不便挑明,便在一旁收拾一下屋内设施。

    其实胡玲从早晨一听到这个消息,心就揪了起来。那位寻短见的女子大概是与婆婆发生不快或冲突,而原由又是早期她和她丈夫抛下这个家去外地成亲生活引发。

    这不免使她联想到自己和吴少的感情波折。当真是不得到家人认可而凭感情用事的话,真有可能引发一些不堪设想的后果。

    看来自己以前写小说的思维还是简单了些,自以为无所畏惧为爱奔走就是最高尚的,实际上也不排除一些自私的成分。无论对长辈还是对将来的孩子,也都有些不公平,也难避免一些未知风险。

    她此时当然还不敢跟吴少讲这些,一是怕吴少认为自己的感情不够坚贞,二是事情还未到万不得已的地方,希冀在大家帮助下能有转机和好运。而眼下,也不能只图快意畅谈或率性而为了,需要有个长远稳妥的筹谋打算才行。

    染墨虽看出她心思,也不敢再多言。往后大家还会聚在一起讨论话题,但也不可过分相信纸上谈兵。她自己毕竟也未婚配过,此时对旁人的婚姻大加指点本身就有些可笑。

    好在这事参与的人多,终归应该能够想出点好办法。也不急在一时。而她眼下,较为着急的是另外一件事。此事她对擎胜都暂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