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搀扶着范逾往内地走,没走一会那位凝元士便离开了,嘱咐另一位道:“师弟,我还有一点事,你先把他带往采药堂。等我回来了,再带他去传功堂。”
“是,四师兄!”两人都是采药堂的弟子。
四师兄离开,范逾在心里记了下来,这一条命可确确实实是他救的,以后要还才对。
外地和内地相距最少有十里,还是要花费一番时间才能走到。走了一会,范逾觉得伤口都好一些了,便不要他搀扶,道:“师兄高姓大名?”
“你现在还别乱叫,进我们铁拳门可是有门槛的,难道什么人叫我一声师兄就能进来了?我姓张名成才。”
这人留着山羊胡,看起来最少也有三十九岁以上,年纪比刚才那位凝元士的四师兄还要大得多。范逾突然捂住膀胱,道:“张师兄,我尿急,容我去小解一下!”
张成才挥了挥手,范逾立即走了一段路,又转身背对着他,用小刀迅速挖出一块带草的土,把青竹短剑、竹叶,以及缴获的小袋子和那一葫芦丹药埋了起来,只留下一柄小刀。
“师兄,好了。”范逾又东张西望起来,要认真记住位置。
张成才见他贼头贼脑,心里生出厌恶,以为是一个狡猾的人。
把范逾带到采药堂,开始搜身。
范逾道:“师兄,这是干嘛啊?”
“搜身啊。”
“为什么啊?”
张成才不理他,搜出一把刀、一个葫芦和一个口袋。他掂了掂口袋,道:“年轻人,身家很丰厚啊。”
范逾一听就明白,立即从里面拿出五枚中品元石,道:“师兄巡山辛苦,买点酒御寒!”
张成才没想到范逾竟然这样懂事,不禁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接过元石道:“谢了,我觉得你进铁拳门还是有希望的,因为你很聪明,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师弟!”
“那以后还要请师兄多多关照!”
“你才16岁吧,师兄一定关照你!”
不久,四师兄也到了,问道:“搜身了吗?”
“搜了,都是些寻常的东西,只是这一柄小刀有些厉害。”
四师兄接过去看了看,道:“是百锻铁做成的,是段家的东西。好样的,段家的东西也敢拿。”
四师兄也没问怎么来的,说完递给范逾,范逾恭敬接过,说道:“四师兄的救命大恩,师弟永远铭记在心!”
“好说,我带你去见刘长老。”
空中有巨鸟盘旋,湖中有怪兽遨游,还有一些机密的地方被云雾所遮。九漩引气士,凝元士比比皆是,他们在切磋,在讨论,在争辩……一路上,范逾吸收着浓郁的五行元力,这户外的五行元力都比松山洞府浓郁多了。他仔细观察起来,以后可是要长期在这里生活的。
“果然是一个有实力的宗门!”范逾暗中赞叹,铁拳门实力越强大,他就越安全。被凝元境的段冲追杀,险些累死的情境,永远也不想再来一次。
刘长老不在传法堂,而是在图书馆。图书馆分上、中、下,刘长老在上馆,四师兄等人是没有权利进去的,只能请人通报。
等候了许多时候,四师兄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好不容易刘长老才从上馆出来,他踱到下馆门外。刘长老眼睛斜睨,问道:“拿出来吧!”
四师兄道:“功法已经被毁,他只能口述!”
刘长老不悦,以为这年轻人也得不了什么好东西,打了个哈欠道:“说吧!”
此时在下馆,很多子弟都在安静地读书。
四师兄道:“刘长老,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不用!就在这里读吧!”刘长老坐在下馆门口的一张长石凳上,外面是人来人往。
范逾很高兴,大声念了起来,许多人都听见了,“天地间,有五行元气,引而入体。先锻脏腑,再通经络,尔后启穴。热流蒸腾,漩而成涡,以接引五行之气……百会、神聪、通天、承光、后顶,升阳排浊。呼出浊气,吸入元气。脏腑开门,丹田意张,精气冲顶……”
“嗯,是不同的引气入体之法!”刘长老端正了身体,认真地听了起来。
范逾越念越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以九穴吸引,以经络运行,以脏腑藏纳……经络变化,阴阳交融,化而成路。路径雏成,是为气海径,识海径,尔后百川可以归海……“
刘长老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高深,想要一鼓作气听下去。
“右肾纳阳,生机勃然。天人交变,感而化之。于是乎,气海聚于下丹田,如同深潭。识海聚于上丹田,凝元而启……玄变妙化,修真之门始开……“
范逾一口气念完,刘长老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下馆外面,下馆里面,完整地听见这一篇引气入体之法的有四十多人。
刘长老急道:“谁叫你念这么大声的?你这一篇引气入体之法哪里来的?”
“在一个崩塌的山洞里找到的,当时是一块碑。后来在与段家人争斗的时候,被黄阳狼打碎,掉进了山崖下的那一条岬江之中。”
刘长老斜睨了范逾一眼,范逾打了一个冷战,仿佛一切都被他看穿了一样。
“你是用这方法引气入体的吗?”
“回禀长老,并不是。我是引气入体之后,才得到的这一篇不同的引气入体之法的。”
“还告诉过别人吗?”
“回禀长老,没有。我一直想加入铁拳门,因此独家保留着,献给宗门!”
“很好,你留下吧,就留在你们采药堂吧。”刘长老看向四师兄,又立即起身,他要禀告门主,需要开一次最高级别的会议。
“既然刘长老同意了,也不需要通过我们堂主了,你跟我来,我给你安排!”
“谢谢四师兄!”范逾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回采药堂的路上,四师兄问道:“你那一篇引气入体之法应该大有来历,真的是从石碑上得来的?”
“是真的,师兄。如果我有名师传授,不至于至今还没有宗门要我!”
“你很聪明!”四师兄笑了笑,“年轻人有一些戒备,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范逾没有做声,心中却说道:“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可也是没有办法,命只有一条,总是要珍惜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