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发现了这一点，进攻越发积极主动。

    范逾鲜血布身，可是没有丝毫退却。像是剥了皮的猛虎，不吃到人是不罢休的。近距离观战，感染力非凡。

    王命薄也越来越担心......

    范逾不断吞服七蚓火元丹，他的消耗是巨大的。和牛头人的战斗，像是驾驶小舟与巨浪搏斗，一个不小心，将陷入万劫不复。

    牛头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那真格武器，当真是无物不破。甚至，自己的短刀上已经有了许多小豁口了。若非，毛孔释出元气，化成霜衣。这样的贴身肉搏，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果然是标准的战斗，两人之间的战斗恐怕已经迫近凝元境的战力上限了。当今之世，再也再不出两个这样的人了。观战诸人，无不赞叹。因为他们感受到的这种力量，深深吸引着他们，使得他们精神抖擞。

    这不是杀戮，这是一幅澎湃出力量的作品，无与伦比！

    “范逾没有吃灵，没有灵光批盖，防御力之强，当真难以想象。他刚才说霜衣是武器，那这会又是防御，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霜衣，我略有了解！”严守拙又开始发挥了，“据我观察，我观察了很久，又搜寻了脑海之中以前学习的知识。我想我应当有一些发言权，他这个霜衣，恐怕是元气释放所致。”

    “元气释放，怎么可能这么致密？我不信。”

    “你的元气释放能和小范的相比么？想得美！”

    那人不再说话，严守拙继续道：“小范的元气释放，不是普通的元气释放，是不一样的。他的是特异的元气，来至于他的元气化蛇，属于不同的结构，甚至可以蕴藏着秘力了。是一种活的，而非死的……就是说，必须要元气运转的最高境界，才可以产生这种特异的元气，才可能从毛孔中释放出来。”

    “那也不可能这样致密啊，薄薄的一层，看起来也挡不住牛先生的进攻啊。”

    “天才都是赤诚的，这位小范很诚实，他是天才无疑了。他说他的霜衣是进攻的武器，而不是防御的武器，他并没有撒谎。我曾听过，有人见到过创立凝元经的先贤.......毛孔中冲出的元气化成千万剑。可以凝元境之身，斩杀化龙境......”

    什么创立凝元境的先贤，众人大眼瞪小眼，都没听说过。可是苗见世却全身颤抖起来，因为他真过见到了先贤，并且那一幕和严守拙说得一样。

    “真人才啊，这个严守拙！竟然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苗见世心中佩服不已，认为严守拙无愧于丰州第一学问人的身份。

    元气化蛇，乃是凝元境元气运转的最高境界。范逾是从生死之中领悟出来的，来之不易。与其说是元气运转的最高境界，他是第一人，毋宁说，他是拼命的第一人。

    除了那红液，有些运气之外。其他的，可以说全部自出于拼命。

    范逾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变奏得越来越无法捉摸了，牛头人恼怒，这样的对手如鬼魅，竟然无法捉摸。虽然，范逾的短刀不能形成致命伤害，但是也不好受。对方的力量之强，直追自己了。

    短刀飘忽，在风中嘶吼，范逾的进攻越来越快！

    可惜，牛头人是深度化形的生物，具有高超的智慧。他忽然想起来范逾所说的话——霜衣是武器！

    那么……牛头人的速度更快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一下完全压制住了范逾。

    牛头人的双刀，准确而无误地击打在范逾身上。

    范逾想要做其他的动作，发下已经无可奈何了。因为，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于是，战况急转直下。

    牛头人找出了范逾的破绽，就是速度和力量都不及自己。那么就一直压制，使得对手在极限之下崩溃。

    果然，战况的形式如同牛头人所料的那样。范逾再强，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并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于是，范逾身上的心血流得更多了。他的肉身和神魂如同拉长到了极限的橡皮筋，恐怕，不久就要断了……

    范逾期待牛头人的进攻消竭，但是牛头人这一次的进攻持续的时间竟然非常之长。他的牛头完全呈现除了血红之色，诡异渗人。激发出的血脉之力是惊人的，因而可以这样持续。

    人人都能看出，范逾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范逾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终究是要死在这里。巨浪一个接着一个，不断把自己这所小舟包围起来。就等待一次降落，把自己拍成碎片。

    范逾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丝毫没有延缓进攻的速度。他知道，一旦延缓，那巨浪就会拍打下来，把自己拍成粉碎。

    范逾当然早就掌握了牛头人的进攻节奏，他适应战斗的速度是极快的。因为是贴身互搏，范逾想着要减少霜衣的覆盖面。此时是全覆盖，因为对手太强。现在摸清楚了之后，可以减少霜衣的覆盖，而从毛孔之中，聚出一根针或者是一柄剑，施展忽然的偷袭，从而重创对手......

    这样非常冒险，因为减少的霜衣部位，如果恰好被对手击中，难免被真格武器斩成两段。这种武器的厉害，恐怕瞬间就能入侵自己的双海，使得自己死亡了。

    战斗之中，范逾向来是冒险的。他已经决定了，决定冒这个险。不冒这个险，今天必死无疑。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时候，要等到自己崩溃的刹那才行。

    范逾继续坚持，但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这一长战斗，使他想起来被程时佑关进地牢时的那一幕，颇为类似，都是濒临崩溃。在战斗之中，体会崩溃，这在范逾的战斗生涯中还是头一遭。

    幸好，濒临崩溃这不是头一遭。

    范逾早已穿上了钝感的双鞋，可以坚持得更久，也能走得更远。

    “杀！”牛头人终于看出了范逾的不支，范逾只能发出最后一击了。就是此时，牛头人的双刀击飞了范逾的短刀，一刀扎范逾的心脏，一刀扎范逾的神庭！

    “危险！”观战者全都担心起来。

    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把范逾都当作了五宗十门的一员。

    这就是范逾战斗的魅力，折服了许多人。

    然而，牛头人错了。他还可以再等一等的，等到范逾彻底崩溃。范逾现在毕竟还没有崩溃，他还能在坚持一两招。同一时间，一柄短剑从范逾的毛孔之中冲出，然后诡异地消失了，出现在牛头人的神庭前。

    牛头人此时，已经是挨着范逾了。

    这一支元气化成的短剑，杀进了牛头人的神庭之中。

    刹那间，牛头人的进攻止住了。他的双刀已经扎破了范逾的皮肤了，范逾往后倒去，牛头人僵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