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刘紫苏竟然也来了。
范逾惊愕时,刘紫苏快走几步,到了范逾跟前,手中递给范逾一个拳头模样的东西。一看便知,因为不能定形,这边是完整的神器无疑了。
刘紫苏看着范逾,似有氤氲在眼眶之中打转,看起来楚楚可怜,轻声道:“薛宗主叫我送来给你,原本这就是铁拳门的神物!”
范逾接了过来,也不说话,胡魔儿和顾盼语也走过来了。胡魔儿终究有一些不自然,面对这位杀死了她妹妹的仇敌。所有人之中,最自然的腰酸是顾盼语了,她已经拉住了巧姑娘的手,“巧姑娘还没有和范门主完婚么?”
巧姑娘面赬语涩,偷偷望了范逾一眼,“……还没有呢。”
巧姑娘扭捏作态,全部被顾盼语看在眼里,却也不好深说,只是笑道:“如今铁拳门重建,好不热闹,我是道喜来了。也不能空手而来,我带了一些礼物,妹妹肯定会喜欢!”
说罢,从储物戒中拿出几身衣物,“我把山涛大师请去了烈火宗,这是他的亲手制作,一套广袖流云,是给妹妹的。一套金秋梦归,是给范师弟的……不,叫习惯了,是给范门主的。“
“谢谢!“巧姑娘非常高兴,这广袖流云可是不简单,山涛大师的名作,可以传世的。不过,巧姑娘更加喜欢顾盼语开口的那一句话。
顾盼语又拿出一根铁棍,递给范逾,“范门主,这原本是铁拳门的器物。我们代为保管很久了,万一有个失落就不好交差了,现在物归原主。还望范门主不计前嫌……“
胡魔儿跟着也拿出一样,不是神器,而是一门术,范逾一并笑纳,道:“就这样吧!”
三人欣喜。
范逾这样说,意味着事情已经翻页。
几人来送贺礼,目的也正是这个。
范逾身为丰州第一人,薛少孤都不是对手。铁拳门又是被她们所在的宗门剿灭的,范逾如果还记着旧仇,那么她们将寝食难安……
“范门主以后若有空,还请常来烈火宗做客,毕竟咱两家挨的最近……“
三人离去,刘紫苏还频频回望。
巧姑娘觉得诧异,却也不知道刘紫苏和范逾的纠葛。
范逾把秤砣和烟灰缸摆了出来,对柏长青道:“铁拳门的山势已经被毁了,我想着以此两方神器为依托,建一个护山法阵,不知道柏师兄什么高见!”
柏长青露出艳羡的目光,立即道:“那再好没有了,天下又能去哪里寻找神器呢。我从宗里带了一个队伍过来,若是没事我们现在就动手。”
“好!”门里的事务全是巧姑娘在打理,范逾终日陪着柏长青,忙着创建护山大阵。
三个月,一晃而过,护山大阵终于建好了。草木山石之间,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这就是护山大阵了。
其覆盖的范围比之前铁拳门的护山大阵小一些,但是威力却更强了,可同时发出三记地光斩,瞬杀三位诀别士……
“大功告成!”柏长青瘦了一圈。
范逾感激道:“师兄的大功,师弟不敢忘。”
柏长青道:“门主客气了,门主只要不再记着以前的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师兄哪里话,前尘往事,非要我发誓么?”
柏长青终究是不放心,因为他早就只知道范逾的风格,彪悍顽强,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是他不知道,范逾自从领悟到了真正诀别境的真谛,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柏长青完成了护山大阵,也带着队伍走了。
柏长青前脚刚走,迎来送往的弟子,又引着一个人来了。
“前辈!”范逾欢喜不尽,来者是熊元放。
“老弟!不,范门主。”熊元放身后跟着一条金羽狼王,金羽狼王冲着范逾低声呜咽。
范逾再也不说要拧下它脑袋的话了,“老哥,何必那么见外,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听说你们缺乏炼丹师,我不请自来,毛遂自荐,如何?”
“求之不得,只是你们家主会放你吗?”
熊元放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那一日动乱,我们熊家死伤惨重!”
范逾惊愕道:“怎么回事?老哥哥家应该没有普通人吧?”
“是没有,可是那神器白虎刀可是我们家的。”
“啊,竟有这事。”
“可不是嘛,我们熊家的地势是白虎地形,那一柄神器白虎刀就在地形里。那一日,白虎神刀破土而出。神器出,必见血,杀了我家许多人……现在,哪有什么熊家啊……”
范逾垂目道:“老哥哥,你就留在铁拳门帮我,这里就是你的家。玄黄生长术你学会了没?我最近又有一些心得……”
范逾乃当世第一人,被人传颂成了无敌者。
铁拳门在废墟上重建,这是丰州的大事。
一门之主,门中的一切都顺着自己的想法来。范逾是苦出身,也没有享受过。但此时此刻,是享受的。范逾有自知自明,自己没有管理的才能。因此,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巧姑娘打理,他乐得逍遥快活。
的确是逍遥快活,应为现在不用打打杀杀了。范逾学到了真正的玄黄生长术,静态的修炼非常迅速。铁拳门重建一年余,范逾就到了诀别境末位,离元神出窍也只是一步之遥。这样的修炼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要知道现在可是诀别士。
甚至,范逾反而有一些担心,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前要经过拼命厮杀才能达到的效果,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就达到了。
五灵湖以前很大,现在却很小。
时有飞燕抄水,又有柳枝扫动。
晴波滑笏,净绿灜溶,美得很。
不远的斜坡上,紫藤花也开了,零星点缀,自荣可爱。
范逾蜷石凳上,正在看一本笑话集,笑得捶胸顿足。
小道上,走来了一群人,行色匆匆,脸上尽是焦灼之态。或者一个人挑着,或者两个人抬着,十几口箱子,沉重异常。
走在最前面的,是柏长青。他也亲自挑着一个担子,两头是一头一个小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柏长青有牌,可以随时前来铁拳门,无需通报,他引着这一队人,径自前来见范逾。
范逾看着这一队人挑着好十几个大箱子,知道麻烦来了。收好笑话集,也收好了脸上的笑容。
“老哥,这么多箱子,里面是些什么?你怎么了,脸黑成这样!“范逾拉着柏长青的手,坐在石凳上。
范逾知道,这些箱子里面肯定都是重礼,因为储物戒都无法存储。否则,他们又何必这样辛苦,挑着担子前来。
“老弟,我高兴不起来啊。”有指着边上的箱子,“这是五宗的礼物!“
“礼物?”
“是的,五宗的礼物,送给铁拳门的。”柏长青又拿出一封帖子递给范逾。
范逾接过来,没有拆,问道:“老哥,但说无妨!”
“异螺者已经几乎全部死光了!我怎么高兴的起来,这一下轮到我家的薛平了。”
范逾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异螺者的实力的。现如今,自己都是诀别士了,那么异螺者更是了,估计有许多都已经在准备江河画身了。
天下,还有人能杀这些天之骄子?
“是谁?”
“李残刀。”
“李残刀又是谁?”
“三百年前,丰州第一人。后来渡易水而去。今天,他又逆渡易水而来。专门与异螺者为难,说要杀光异螺者!”
“为什么?”
“不知道。”
范逾不理解,驰视草木,疑道:“还不曾听说过海客能逆渡易水,千幸万苦来到丰州,就是为了杀灭异螺者?”
范逾替这些人感到悲哀,以前自己在煌无忧的带领下,也曾诛杀过异螺者……这些异螺者真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可以江河画身,不日即能横渡易水而登陆瀛洲了。不曾想,竟然有人从易水深处逆渡而来,为得就是专门来杀他们……
“李残刀本就是丰州人,他还有什么更深的目的没人知道。眼下,就是为了杀异螺者。死在他手里的异螺者,已经有十位了。”
范逾吃惊,也怅然若失。丰州的异螺者,除了消失的布澣,和自己杀死的段英之外,只有十六位了。这三下五除二,又死了十位,那就是只剩下六位了……
“老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对付李残刀?”
“老弟,你是丰州第一人!”柏长青支支吾吾,“我们想请你去弱水宗走一趟,整个丰州,也只有你能抵挡李残刀了。我们没办法,希望老弟原谅我们的唐突和自私。“
“他已经在弱水宗了?”
柏长青颓然道:“已经在了,在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知道我宗的薛平是异螺者。这会儿就在弱水宗等待,说如果薛平不来,就要把我宗主的衣服扒光,然后绑起来,丢入江中喂鱼……老弟你说,一宗之主,岂能受到这样的侮辱……那我弱水宗也没有颜面自立于丰州了……”
范逾吃了一惊,薄怒渐起:“哼,嚣张乖戾,敢这样欺负丰州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