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乌煦强行留住这最后一口气,使之不泄。血涌螺烧之后,他实在太困乏了,想要睡觉。
神龙之变,已经涉猎空间了。他以之急速迫进范逾,一边快速从大地之中抽取力量。穿过范逾洒出的鲜血,离范逾只有二十丈了。
他在行进的过程之中极为小心,神龙之变忽大忽小,行踪飘忽。
范逾也强忍住崩溃的冲动,把这个致命的感觉强行压制了下去。这一战,当真是凶险异常,他还不是很适应。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没有耽搁哪怕丝毫,也来不及恢复自身。
四身已失其三,范逾立即发动反击。
然而,重伤之下,只是有其形而无其实。
他有内蕴世界加持,外人都看不出来,被他凶残的表现惊呆了。
诸杰震惊,这是何等的癫狂,视重伤如无物。
范逾故作姿态,想要吓退慈乌煦。
可这时,傀儡的攻击也已经到了。
拳影幻化,如云如雾,可在击中人身的一刹那,犹如如同大山凝练而成,具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范逾再一次被击飞,差一点就不省人事。强行忍住,可是肉身与神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的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调动的力量。
一拳之下,范逾变成了凡人。此时,有一个小孩子走来,都能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
宋燃不再犹豫,骨头大刀划出,割断宋燃的进攻。此时稍有迟疑,范逾立亡,喝道:“天命归来!”
顿时,让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宋燃身上闪烁着五色光芒,他身后腾起虚影,不断变换着面孔。每一个面孔或哭或笑,或庄严,或盛怒,皆是非同小可。虽然虚影没有帝王术时出现的人影大,但是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陡然间,五色光芒大盛,又纷纷脱离,成了五种单一的光。这种光,仿佛是天地间刚孕育而出的崭新之光,犹如神光,俨然就是神光。
身后的虚影,面孔露出了人的表情。他们全力冲出,冲进神光之中。一入神光,五个虚影便从虚拟之中走出,变得真实。
金灵之祖、木灵之祖、水灵之祖、火灵之祖、土灵之祖,抽出五色以聚其身,越过高远,带出荒芜的气息,从过去走来,走向现在。
先前,宋燃的诡秘就非比寻常,人站在他身边,境界都隐隐有不稳之兆。此时五尊祖灵一出,人们的感觉就更加真切了,境界真的在被削弱。
“此人……究竟有着怎么样的神通!”
“丰州来的修士,残缺得厉害,可有强大得离谱,神秘莫测,吾殊不明白。”
“丰州残缺之地,修士们当然也是残缺的。但是有一样,却是我们这里没有的,那就是五灵。据说那里的修士,在进入藏海境的时候,往往要吞噬一种灵。”
“灵,又是什么呢?”
“有一个传说,不知真假。说是神绝之后,化成五族。五族绝后,存之以五灵。”
“此人五色光,走出五灵,神异非凡,可供我等参详。”
宋燃脸色可见的惨白,他的消耗极大,似乎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输出。这五尊祖灵,恐怕都维持不了多久。
天命归来,不轻易出,因为消耗巨大。
五尊祖灵携手,他们竟然开口说话,齐声大呼:“天命!”
一人一句天命,此起彼伏。
如同天际滚雷,涌动着莫名的压迫。
神龙之变,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也仅仅是视觉而已,但是此时,这些形体竟然可以说话!
连最为见多识广的张元敬都瞠目结舌,他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似乎,打破了某种禁忌。
“他这一招叫‘天命所归’,难道他真是天命之人?”
传言,天命之人有特别的权利,有祥瑞加身。
传说,最好的祥瑞便是鹤鸣。
鹤鸣九皋,声闻于天,天下太平。
这个‘说话’,恐怕就是‘鸣’的一种,是一种祥瑞。有可能,此人当真是天命之人。
不过,这一种天命又是什么呢?
煌无悲觉醒的很快,程度也很深,但也没有达到离谱的程度。五族中最为神秘的情感力量,他还是仅仅是稍有涉猎,不够深入,难以发挥应有的威力。
与初清的对战,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仅仅依靠防御性的神国故土,他无法击败对手。虽然可以化解敌人的力量,但是自己的力量却万万攻不破初清的彻底脱形。
北辙同是慈乌护亲自出马请出山的,也是慈乌氏这边唯一的初清。此时已经吃透了战场,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危险,敌人要胜过自己很难,可立于不败之地。
“未知后生姓甚名谁,可否交一个朋友?”北辙同吃惊于这一幕,想要从煌无悲这里套出一点信息。
“煌无悲。”
“原来是无悲老弟,你我罢手如何?”
“老东西,不要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究竟是你们占下风,还是我们占下风。你看你那一位小兄弟,已经不成模样了,恐怕马上要死了。”
“他叫范逾,以后可是要走帝路的人,岂是你能看透的?”
“哦,竟然这么自信,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帝路法。难道有人天生就是帝是王,不需要过程么?你们呀,毕竟是年纪太小,还是态幼稚!”
“哼!”
那边,宋燃喊出天命所归的时候,五尊祖灵便走入了神国故土之中。
如此景象,再次刷新了人们的认知。
“这……不可能!”
“可是,他们分明进去了。”
“他们走进去干吗?”
“不是他们进去干吗,而是他们怎么进得去。这可是相啊,可以融合,那也仅仅限于一人。这又不是世界,怎么可能两位修士的相相互融合呢?闻所未闻!”
“是呀,老夫翻遍族中典籍,也不知道可以这样!这些人,真奇怪!”
“倘若就是世界呢?”有人反问。
“不懂,不明白,我脑子乱得一塌糊涂。”
“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从丰州来的吗?丰州,难道不是不洁之地?有人说,连他们的诀别士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诀别士。但是今天此人,来自丰州,却又如此特别。”
“比如这位,比曾经在慈乌氏为奴的范还要特别,五色神光……”
虚拟和现实仿佛没了严格界限,有人用力掐自己。
诸杰絮叨不已,想要以此来驱散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