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四十分钟没人察觉出了状况，当然不正常。

    不过王云此时，也只是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医院虽然有护士二十分钟巡视的制度，可是有时候很难执行到位。

    护士也是人，有时候事情忙会忘；

    有时候对仪器信号警示不敏感，看到了也会忽略。

    更多的时候，是仪器设备本身，敏感度太高，误报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一有事情，就去叫医生。

    医生也会很烦，很多时候，医生也会骂人的。

    特别是仪器误报的情况。

    被医生逮到由头，能把护士骂得抬不起头来。

    医生们有自己的压力，护士们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有时候，并不会按医院的死规定来。

    不过，二十分钟护士要每个病房前巡视一下，这个是常规的操作。

    就算是偷懒，至少半小时也要巡一下，特别还是这种重症病房的巡视。

    实际上，是安排的更密的。

    刘小锐见王云不说话，便又问道：“你不在护士站，其他的护士的工作，你是怎么安排的？”

    王云道：“洪小雨和陈玉梅负责配药和巡视，三个实习护士跟着她们配药。晚班的时候，会在病房中守护。”

    刘小锐道：“病房守护？这是护士该干的活吗？”

    王云面露难色地道：“那几间是高干病房，怕晚上出事，院里的安排，我们只是配合。”

    刘小锐愣了愣，没再多问。

    所以，实际情况是：虽说是有六个护士，其实一半护士是守在病房里的。

    至于是在病房里睡觉，还是玩手机，或者干别的，就没人知道了。

    刘小锐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

    让王云出去后，刘小锐又让护士们挨个进来。

    三个实习护士的说法一致，都是听到陈玉梅在对讲机里喊了一句：出来帮忙。

    她们才从病房里出来的。

    刘小锐又把陈玉梅叫进来问。

    陈玉梅道：“今天元旦，我在外面吃饭，回医院时堵车，就来的比平时要晚一些，来的时候，小雨正在配药，说云姐去楼下了。我准备去巡视，小雨说刚巡过。我就坐下来配药。没配多久时间，小雨又说要出去走动一下。一般我们说走动一下，就是去巡一巡的意思。”

    “小雨出去花了蛮长时间，具体我也没有看。我想着，我本来就来的晚，小雨就算是去偷会儿懒，我也不能说什么。反正我就一直在那里配药，做我该做的事情。再后来，我看看时间，也该要巡了，一般我们这层楼，是十五分钟就要走动一下的。为了避免大声，我们都配了对讲机的，有什么事情，都是对讲机里交谈。”

    “我先在对讲机里，问小雨。是她去巡，还是我去巡。小雨说她在洗手间，马上就出来，她说她来巡，我也就没有在意，继续配药。突然，护士站的报警灯，亮了红灯。这个灯是无线连接心电监护仪的。只要心电监护仪有开机，就会直接接通这个警示灯。一般亮起这个灯，说明，仪器监听到异常，已经突破了极值。也就是说病人出现了极度危险的状况。”

    “通常情况下，这个灯是不会亮的。如果亮了，那就是最后的信号。也是病人的最后一道防线。我吓了一跳，急忙往右手边最里的一间病房跑。我上班之后，查看过用房记录，1101病房，昨天晚上还没有病人，今天有了，而且用上了心电监护仪。这层楼，就1101有心电监护仪，如果有问题，只能是那里。”

    “我跑过去，先朝窗子里看了一眼，仪器在报警，然后还有一个女人趴在病人的身上。我想开门，可是门又打不开，我连忙在对讲机里叫人帮忙，我返身去找钥匙。然后大家就从病房里出来了，云姐那时，也正好上楼来，大家就一起都进去了。”

    刘小锐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进去的时候，那个小雨，洪小雨在不在？”

    陈玉梅道：“当然在啊！当时她刚跑回护士站，我一喊，她也跟着跑来了。”

    刘小锐道：“洪小雨现在在外面吗？让她进来一下。”

    陈玉梅愣了一下，“好像不在吧，这会儿没看到她。”

    刘小锐一愣，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刘小锐直接接通电话，电话是二小队的钱涛打来的。

    钱涛道：“刘组，常春桃我们找到了。她说袋子确实是她从程平手里接到的，而且也是她放在护士站的。程平是6点多一点给她的袋子，她把袋子放在导诊台下面，期间有走开过。大约六点半的时候，她才拿了袋子上楼。据常春桃刚才说，袋子似乎是比接到时候，重了一点，不过她当时也没有在意，那个袋子是无纺布的袋子，也不透明，她也没想着要打开看。拎了就走了。”

    刘小锐道：“好，我知道了！”

    刘小锐出了病房，走到护士站道：“洪小雨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

    马艳欲言又止。

    刘小锐目光立刻就看向马艳。

    马艳把目光看向王云。

    王云道：“有什么事情，直接和警官说，你看我干嘛？”

    马艳这才说道：“小雨姐接了个电话，然后说要上洗手间，就走了。我看小雨姐没进洗手间，而是进了电梯，直接下楼了。就是你们刚来没多久的那个时候。”

    刘小锐看了看时间，自己来了也将近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洪小雨已经离开了快一个小时，而且一直没有回来。

    王云道：“半个小时前，我打过洪小雨的电话，没人接听。”

    刘小锐看着王云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王云道：“你也没问啊。”

    刘小锐差点想一巴掌打在王云的脸上，尽管这女人风韵犹存，眉眼之间带着媚态，绝对是男人钟意的那款。

    可是，刘小锐却不吃那一套。

    “不想洪小雨死的话，你们现在就给我立刻联系上这个洪小雨，一旦联系上了，让她立刻回医院。还有，这个洪小雨家里的情况，你们现在都给我说清楚。是哪里人，家住在哪，在北溪有什么亲戚朋友。”

    刘小锐感觉这个洪小雨，可能有危险，现在一定要先把人给找出来。

    王云听刘小锐这么说，脸色也是一白。

    她也感到情况有点儿不太对劲。

    连忙道：“你们有谁认识小雨朋友家人的，快，都打电话问问。”

    结果，大家都摇了摇头。

    平时洪小雨花钱大手大脚的，一下班就没人影了，平时和她们很少搭在一起。

    而且洪小雨也看不上她们，她们也就没有必要硬要和她掺和在一起。

    大家不是一路人。

    要说接触，反倒是爱打扮的王云和洪小雨接触的多一些。

    如果王云都没办法联系上洪小雨，那她们就更没办法了。

    刘小锐直接问道：“她住哪里，谁知道？”

    王云道：“她租房子住，就在医院附近，具体是哪，我也没有去过。”

    王云又看向一众护士。

    一众护士也齐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