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湜才推着轮椅到车前,林霁予就先她一步把住了轮椅的把手,“有劳。”
商湜:……
迟绪在一旁连声笑着:“你来得好快。”
“我给你们留了时间。”对于商湜,林霁予视若无睹,推着迟绪就往自家车那边走,“绪绪,我把工作辞了。”
这是迟绪没想到的,“你不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吗?”
“不重要,”林霁予语气平静,“先把你的身体照顾好。”
“可我已经……”好了啊。
迟绪想站起来表示自己能走能跑,腹部伤口上的线也拆完了,至于别的地方,那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伤,没出院时就好的差不多。
“绪绪,我不是医生,不会说专业术语,但人少了一个器官,总是需要养身子的。”趁着迟绪站起来的功夫,林霁予拉开车门,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进去,“我存了一点钱,够这段时间的空窗期。”
迟绪:……
“这是钱的问题吗?”林霁予没钱能怎么样,她有啊,她还能让人吃不上饭混不下去了?
“不是,只是想多用几个理由来向你表明这件事无可挽回。”林霁予一边收轮椅一边解释,“这段时间我在家都交接好了。”
迟绪被带走,让她连缓慢交接的心都熄了,今日份在和安光速离职,现在已经是无业游民一枚。
迟绪:……
“我发现你现在瞒着我的事可多了。”
辞职不说,监控不说,什么都不说,这是什么,这是要闷声办大事吗?
“你瞒着我的事也不少,”林霁予透过右侧的后视镜扫了一眼车后头的商湜一群人,远远看见提着袋子快步靠近的保镖,“给我打包东西了?”
“是给我们。”迟绪靠着靠枕,“我也没吃,宰了他一刀,让他请我们俩吃点好的。”
林霁予这才满意,下车拿了吃的,她以为迟绪口中说的他是指代商湜的“她”,对此接受异常良好。
迟绪斜了一眼眉开眼笑的林霁予:“你好像挺高兴。”
林霁予:“你惦记我,我自然高兴,而且……这家店,也是很久没来吃了。”
广华轩,靳城老字号,早些年她母亲很喜欢这里的菜。
“当庆祝你暂时脱离牛马群了。”辞职了就辞职了,迟绪也没太放心上,她坐在车上,舒舒服服放下椅子,“你一提醒,我才发现我少了个部件,累了。”
“我是不是……”林霁予闻言,抿了下唇,“不该说?”
“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扎心,我虽然容易破防,但不会在这件事上破防。”迟绪心说,这部件还是她挑挑选选自己择出去的呢。
伤残表看了又看,反反复复,选来选去选了个相对严重,操作起来又比较容易的。
毕竟她是个硬骨头,谢博文那拳头砸下来,兴许自己也得砸个裂,这个么……
少归少,也不太影响寿命。
林霁予殷勤又主动地要给她补身子,她乐于接受。
“对了,你干女儿快满月了,前任姐没找你?”林霁予的保护网编织得实在太密,迟绪养伤期间仿佛跟外界断联了似的,可实际上,手机又切切实实在她手上攥着。
想出去溜达吧……
也没被限制人身自由。
难评。
林霁予:……
“听说是来过公司,我不在,又走了,看不懂她的执着。”
“现在我胜算大,想和解吧?”迟绪满不在乎,“尤其是看我没被关着,出院了还能在外面瞎蹦跶,她老公怕是吓死了不敢出院,毕竟出院了就要进去了。”
原本她也应该进去,等着走流程,看最后的判决,判她正当防卫,她就能出来,判她防卫过当呢,就出不来了,但林霁予让律师给她办了保释,截至目前,还拥有一点点自由。
“找不着我,找我妈我妈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傻白甜,她对我的交际圈一无所知,只能找你了呗。”
罗一冰的想法,迟绪都不惜的花上两个脑细胞去想,此时此刻,她脑子里真正盘算的,是林铮给她的局。
至少表面看上去,无解死局。
要么她认栽,认防卫过当,进去蹲大牢,反正林霁予也会老老实实等她,等她改造完成,减减刑顺利出来么,三十岁也没到,不算晚。
要么……她听林铮的,把林霁予弄回去,那林霁予就……
两条路,都不是迟绪想要的。
“小湜是给了你什么难题吗?”林霁予瞧着迟绪一脸凝重,五官都快皱在一起,“她为难你了?”
“她哪里能为难我,”迟绪揉了揉脸,“霁予,还打算去找工作吗?”
“你又想给我介绍驻厂设计师的工作了吗?”林霁予开了个玩笑,“把你的身子养好之后应该会找,但也没那么急,绪绪会养我的,不是么?”
迟绪嚯了声,忍着笑:“好不要脸的臭鲫鱼,谁要养你哦,不过很奇怪,商湜觉得是我主动逼谢博文入局,她问我为什么,你要问吗?”
这话倒是把林霁予给问沉默了,迟绪还以为她是被戳穿了一时不知要怎么找补,好久才听见那人又轻又缓的声音响起:“我知道这世上最不能试探的是人之恶,但他既然生了恶,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我只是心疼你,绪绪,你好像从没把自己放在能够被保护的立场,你总是在保护我,保护简阿姨,甚至其他人,至于那句为什么,比起你,它没那么重要。”
迟绪把这话琢磨了一遍,听懂了,林霁予的意思大概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她勾引的,那怎么样,谢博文的裤子还能是自己掉的了?反正我就站你,管它为什么,谁来都不好使。
翻译过后,迟绪忍不住大笑,“鲫鱼宝宝,你真的好可爱。”
突然可爱的林霁予:?
“倒是你,你知道我在家里装了监控,对不对。”
“是啊,我知道,”迟绪大大方方承认,“有什么关系咯,我有哪里你没看过,偷偷摸摸看和正大光明看,你可以都要,能理解偷腥的刺激。”
不过是想让迟绪在眼皮子底下待着借此获得安全感的林霁予:……
“我也没、没有偷、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