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好歹也是两大仙舟的天才剑士，怎么反应这么大啊。”东方婠被啪地一下站起来的云璃吓了一跳。
“如果单拎出来任何一条，那没什么。”
“但这几个条件结合在一起，那可不就离谱起来了？
“你打娘胎里开始习武的啊？”云璃不觉得东方婠是在骗人。
完全没那个必要。
“没那么夸张啦，我天赋还行，加上家中长辈无微不至的辅导，这才成就了如今的我。”
彦卿的那股子战意以及不服输的精神她感受到了：“等吃完饭去演武场试上一试呗。”
‘这算是男孩子的好胜心吗？’
彦卿就算比她大，也大不了多少岁。
她看一些小说里经常会写什么弟子之间相互比较，非得分出个高下证明自己才是同辈最强之类的情节。
可能彦卿跟这种情况比较像？
正好自己也很久没打个尽兴了，之前在雅利洛-VI连热身都算不上。
彦卿应该能让自己打得尽兴点吧？
景元的弟子，肯定很强。
“好！”彦卿一口答应。
他倒要看看将军口中的天才少女能接他几剑。
这桌上的菜肴，实在没多少心情吃。
彦卿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该出几分力。
两人的年龄差距摆在这，再怎么说，力量方面肯定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技巧方面应该半斤八两，让上几招，最后踩着她的极限出一剑勉强胜利好了。’
‘嗯...这样既不会让她失了面子，也不至于误伤到她。’
云璃看了一眼再次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彦卿，又瞄了一眼吃得正欢的东方婠。
‘我还是看着点吧...总感觉彦卿这家伙容易收不住手。’
东方婠一边吃着，一边感觉着两人的大致情绪：‘被小瞧了呢......果然又是因为年龄？’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等比过之后他们就不会轻视自己了。
吃饱喝足之后。
彦卿领着两人前往空闲的演武场。
抵达目的地后，彦卿唤出长剑，拉远距离：“请吧，东方婠小姐。”
听闻彦卿的邀战，云璃自觉退开，给两人让开了位置，同时取出自己的‘老铁’，杵在地面，以便两人打出真火时阻止。
“行。”东方婠看到云璃的武器时有些意外。
居然用的是重剑？
这种武器对力量的要求极高，看来云璃跟她还是有些共同点的。比如：力气够大。
随后不再多想，取出常用的那柄剑，立于彦卿对面。
“需要我让你三招吗？”彦卿嘴角带笑，虽然声音轻柔，但言语之中的那股傲气显露无疑。
东方婠没有理会彦卿的话语，取出一枚硬币：“以硬币落地为信号，没问题吧？”
“当然。”彦卿摆出起手式，信心满满。
“叮~”
硬币弹起。
在落地的那一刹那。
东方婠整个人气势骤然突变。
锋芒毕露。
瞬间窜出。
眨眼间便来到彦卿身前，一剑刺出。
“什么？！”彦卿被这瞬间爆发出的速度惊到了，仓惶格挡。
剑尖与剑身碰撞，传来的巨力使得彦卿止不住的后退。
“反应太慢了，彦卿。”
再次听到东方婠的声音时，第二剑已经来到了面前。
借势变招，抬手斜斩。
可刚接触，彦卿就感觉到了不对。
东方婠根本就没怎么用力，这是佯攻！
亦如他瞬间做出的判断一样，东方婠施以巧劲，牵引着彦卿的进攻方向。
瞅准时间，将他的剑径直挑飞：“是我赢了。如果因为年龄而轻视我，可是会吃大亏的哦？”
彦卿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锋锐，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
“要再来一次吗？”东方婠接住落下的剑，递到彦卿身前。
“是我大意了。”彦卿接过自己的剑，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再来！”
“行。”东方婠拉远距离，将之前的硬币捡起：“一样以硬币落地为信号，注意了。”
再次将硬币弹起。
“这次，我可不会留手了。小心了，东方婠小姐。”彦卿长剑一扫，六柄小一号的飞剑整齐地悬浮在他身后。
“御剑术？”东方婠提起了些兴趣。
彦卿也会御剑术？不愧为将军弟子啊。
她当初练御剑术练了好久才学会并且精通呢。
站在原地，严阵以待。
“应该算是吧，这些是工造司打造的浮游攻击单元，以真气操控，别名飞剑。”
“......”东方婠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赛博算卦，赛博飞剑，仙舟这边看上去是玄学的东西，感情全是科技玩意儿？
她的御剑术是以‘意’为主，心意所指，剑锋所向。
彦卿的这种飞剑，她完全可以夺取控制权，强制操控，不过切磋嘛，没这个必要。
面对袭来的飞剑，东方婠一边观察一边格挡。
剑锋传来的力道...未免有些太小了。
“力道不足，灵性缺失。飞剑，不是这么用的。这种御剑，缺陷比我的御剑术要大得多。”东方婠给出自己的评价。
“你先能破了这剑阵再说吧。”彦卿持剑入阵，一同攻伐。
云璃在远处看得那叫一个摇头叹气，小声嘀咕：“两边的差距好像有点大啊......”
她看东方婠的神态一直都极为放松，这说明什么？说明彦卿的攻势根本就对她造成不了威胁啊。
“是吗？那我就破了再说。”东方婠正了正神色，回身就是一剑。
将从后方攻来的彦卿逼出剑阵。
“坏了的剑，我稍后赔给你。”东方婠不准备再继续玩下去了，打得一点都不尽兴。
不如等飞霄姐姐开完会和她练练手。
眼神锐利，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剑。
围困周身的六柄飞剑，瞬间断裂五柄，无力地坠入地面。
“？”彦卿才刚刚卸完力，就着急地大喊：“我的剑！”
心痛啊！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打造出来的一套飞剑啊！！！
再次交锋。
彦卿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转变战法，边打边退。
在演武场上辗转挪腾。
但每一次，都会被东方婠提前阻截，已然是陷入了劣势。
“攻伐不足，防御有缺，速度太慢，看似身法灵动，实则处处是破绽。”
东方婠一边说着彦卿的不足，一边追着他砍。
微微摇头，一剑挥出。
彦卿倒飞，嵌入地面。
“如果还有什么剑招，就使出来吧。不用担心伤到我，我比你想得要强。”
“呸...呸呸......”彦卿挥着手驱散扬起的烟尘，吐出嘴里的小渣滓，有些恼怒。
自己在她口中，怎么变得如此不堪？
“接下来这一剑，我也把握不好力道，你确定要让我使出来？”
“尽管使出来便是。”东方婠收起长剑，拿出太虚之握着装。
“不是比试剑术吗？你怎么转而用拳？”
“剑之道，变化万千。所谓魂蕴，即是剑术的本质。行至这一步，使世间万般武器均如使剑，出手不拘泥于剑形，我的剑招，你挡不住。”东方婠实话实说。
形蕴练剑式，魂蕴练剑意。
随手一击，皆为剑技之集成，随战局变化而变动。
她现在真正称得上剑招的，就只有芽衣阿姨教给她的那一招。
那一剑，彦卿挡不住。
“好！好！好！”彦卿气极反笑。
他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轻视过？
一跃而起，举剑蓄力。
数柄冰蓝剑影汇聚身前。
呼出一口气：“风归云动，天河泻梦！”
冰蓝剑影合而为一，剑凝苍穹。
“去！”
目标赫然是下方的东方婠。
“彦卿，你至于吗？！”云璃抽起重剑，快步奔向战场：“老铁，我们上！”
刚准备出手，就看见东方婠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这一剑，还算不错。我就说景元将军的弟子肯定不可能那么弱。”
深吸一口气，双臂挥舞，摆出起手式，右拳置于腰腹。
身后隐隐约约有一轮赤鸢虚影浮现。
焰火横飞，气势如虹。
“虽是模仿，但也够用。”
整个人带着烈焰，直冲巨剑。
右手探出，距离飞剑仅剩方寸。
“寸劲·开天！”
悍然出拳。
炎柱冲天，引得周围的过路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在演武场切磋，竟然爆发出此等威势。
彦卿落于地面，神情呆滞。
看着直冲天际的炎柱，以及少女的飒爽英姿喃喃自语：“我...败了......？”
那已经是他的全力一击了。
却被东方婠这简简单单的一拳磨灭......
听她的意思，还有更强的剑招没用出来。
自己可能真挡不住......
这十几二十年的修行，修到狗身上去了？
彦卿，裂开了。
“......”愣在原地的云璃虽不像彦卿那般道心濒临破碎，但也看傻了眼。
不是？
这能是十四岁的女孩儿该有的实力？！
吃什么长大的这是？
这么猛？
瞅了一眼自己的老铁，小声朝着自己的重剑嘀咕：“老铁，你说咱还打吗？”
还没等到老铁的回应，就听见东方婠的声音传来：“我们估计得下次再比了，云璃。”
云璃抬头一看，发现东方婠正看着另外一个方向，朗声开口：“那边的大姐姐，一直偷看可不好哦？”
“大姐姐？呵呵~很敏锐的感知力。”
“不过这里是公用的演武场，我不过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过来看上一眼。”
“还谈不上偷看。”
随着清冷的女声落下，来人也缓步走出背光处。
一身仙舟服饰，多余的冰蓝长发被盘在脑后，剩余的则披散下来，垂至后腰，极为干练。
女子的双目被一条黑纱所覆盖，中心印有一轮残月。
“说得也是，抱歉，闹出这么大动静打扰到你了。我的名字叫做东方婠，大姐姐，你呢？”东方婠在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感觉出了些许别样的东西。
‘这个大姐姐...怎么回事？’
‘好混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第一次出现。
此前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镜流。”随着镜流越发靠近东方婠，心头的异样也越发的明显：“东方？你是这一任的罗浮剑首？”
她念叨着东方婠的姓氏：“不过我记得罗浮仙舟之上并没有以东方为姓的人才对。”
‘这女孩儿......能祛除魔阴？’
‘不对...是协助我进行压制。不过，为什么...？’
自从身陷魔阴后，她从未感觉到如此轻松过，只需稍微付诸些许心神，就能稳稳地压制魔阴身。
脑海中的念头都通达了不少，心绪无比平静、祥和。
“因为我不是仙舟人呀，我来自天命。镜流姐姐，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东方婠总觉得镜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到过。
但一时之间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镜流给她的感觉，比之前要好上一些，而且对他们没什么恶意。
“我不过一介路人，此次回归，也只是故地重游，顺带见见老朋友罢了，无需在意。”镜流的声音趋近柔和。
不似刚开始时的冰冷。
她喜欢这种感觉。
少有的，能休息片刻的感觉。
“故地重游？镜流姐姐是罗浮本地人？”
“并不是，我来自‘苍城’，后来才归于罗浮。”
“苍城？有这艘仙舟吗？”云璃没听过这个名字，仙舟联盟不是只有六大仙舟吗？
朱明、曜青、罗浮、方壶、玉阙以及鲜有人知晓且并没有龙尊驻守的虚陵。
“你们这一辈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苍城仙舟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坠毁了。”
“镜流...苍城...故地......”
“我想起来了，你是曾经的罗浮剑首镜流！”
如果只是镜流这个名字，她只觉得耳熟，但重名之人也并非没有。
但再加上故地重游和来自苍城这两个条件，她一下就想起来了。
仙舟联盟的一些史记故事之类的，她还是看过不少的。
关于镜流，有很多的书籍当中都有记载、描绘。
被评价为‘万载尤不可得的剑士巅顶’。
少女时期，踏上战场诛杀丰饶孽物便可直接御使十二把飞剑，往后更是立下赫赫战功，缔造出了云骑军的不败神话。
杀得步离帝国节节败退，解放狐族，生擒步离战首呼雷，立为罗浮剑首。
她不是令使，也不像自己这般背靠天命，有诸多优渥的条件，更没有诸多保命的器物，早年间更是连一把好剑都不曾拥有。
而且生于战乱纷争的年代，可谓是坎坷至极。
但就是在这无比艰难的环境下，镜流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努力修行，成为了当年罗浮仙舟的担当代表之一。
听哥哥说，当年天命拷问呼雷以获得诸多与月狂有关的情报时，呼雷脑子里依旧留存着对镜流的恐惧。
几百年了，还这么怕镜流，可想而知当年的镜流是有多厉害。
将她称之为活着的传奇一点儿都不为过。
“......？”
虽然看不到镜流的双眼，但东方婠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诧异。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记得我。”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了罗浮。”
“小妹妹，你...不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