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言偏头看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起他的大手,掌心向上。
食指轻轻落在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席闻定定的看着他,眸中渐渐涌起一抹兴味。
宋少言既没写生,也没写死。
他写了一个“赌”字。
它带着非同寻常的不确定性,却也轻而易举调动起他的兴趣。
席闻翻开宋少言掌心,在他掌心写下了【死】字。
他赌死。
宋少言长睫颤了颤,放下手来。
此时,审判石散发出一道金光将程烈笼罩。
“嗡”的一声,空中响起一个冰冷机械的男声。
“审判开始。”
程烈缓缓闭上了眼睛。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在一瞬间。
一个偌大的“生”字钻进程烈眉间。
程成猛地大声道:“是生!是生!大哥活下来了!”
程烈也慢慢睁开了眼睛,长出一口气。
是生。
太好了。
他已经接受到了新的诅咒,接下来只需要避免诅咒之事和不让其他人知道就好了。
程烈并没有提新诅咒的事情,在座的其他人也没问。
大家都沉浸在程烈又活下来了。
那几个朋友更是叫嚣着让程成请客。
大门外,宋少言和席闻相对而站。
“我赢了。”
宋少言扬起一抹笑来,拍了拍席闻的心口。
“晚上早点来酒店。”
席闻捂着心口,低低的笑出声来。
“好啊。”
宋少言轻哼一声,朝他摆摆手,便去找狐朋狗友们吃饭了。
席闻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拿出了审判石。
“有趣。”
他满是兴味。
在“生”字出来的前一秒,他明显感觉到审判的结果是死。
但就在那一瞬间,有什么力量出现强行改变了结果。
连他都无法强行改变的审判结果,竟然被一股他不知道的力量察觉了。
这怎么能让他不觉得有趣呢?
更何况,那股力量还是从宋少言身上散发出来的。
有趣,实在是有趣。
这日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席闻将审判石收回体内,慢悠悠离开了。
—
晚上六点,宋少言便已经躺到酒店的床上了。
眉间的小尾巴比昨天更烫,他不得不拿了冰袋敷着。
虽然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
他盯着天花板,戳了戳识海中的小白团子。
【小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白懵懵懂懂的从屏蔽室里出来。
【宿主,过去几天啦?】
宋少言:【……】
一来这个世界就被关进了屏蔽室,小白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轻咳一声,【没几天。】
热意涌上,等他再次找小白说话时,小白又被关进屏蔽室了。
宋少言:……
主系统倒是对小白保护得挺好。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给席闻发了条信息,催促他快点来酒店。
发完信息后他盯着天花板发呆,回想着今天审判的那一幕。
在“生”浮现时,他隐隐看到了一个“死”字。
那个时候他心一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审判为生。
没想到还真是“生”。
但他总有种那应该是“死”的感觉。
他没有在席闻掌心写下生或死也是怕他能决定审判结果,这才跟他打了个赌。
不过看这结果席闻应该是不能决定审判结果。
当然,也有种可能,他不想让自己输,所以才会将“死”变为了“生”。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
毕竟他可是夜夜羞辱席闻的恶毒富二代,席闻应该不会这么迁就他。
想通了的宋少言又换了个冰袋,继续敷着自己的额头,还不忘催促席闻。
半个小时后,席闻赶到了。
“真这么早?”
宋少言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听到席闻的声音就抓住他往浴室走。
“洗手洗手。”
他嘟囔着,监督着席闻将手洗干净了。
然后……
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后,宋少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席闻为他盖好了被子,起身简单收拾了下。
这一收拾又过去了五分钟。
席闻走到床边,弯下腰来,食指指尖戳了戳宋少言泛红的脸颊。
“今天就不找你麻烦了。”
他低声道。
“看在你没找其他人的份上。”
今天在程家是他冲动了,只看到宋少言的身影,完全忽略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一群人。
本来审判之时他不该在现场,还好人多眼杂,没人看到那审判石是从他兜里飘出来的。
距离两个小时还有两分钟。
席闻低头,唇轻轻落在宋少言耳根,轻轻咬了一口。
“今晚怎么还是这么不耐烦?”
“这是惩罚。”
一分钟。
席闻看到眉头紧拧的宋少言,满意一笑,这才转身往门口走去。
三十秒。
他站在门口往里看。
十秒。
他握住了门把手,缓缓的将门关上。
两秒。
门被关上了。
席闻轻啧一声,转身离开。
房间里,睡梦中的宋少言梦到自己被虫子咬了一口。
那虫子哪里不咬就咬他耳朵,挠也不好挠,可把他气坏了。
一觉睡醒才凌晨三点,宋少言抬手摸了摸小尾巴,咬了咬牙。
怎么又发烫了!
这什么破特殊时期,怎么还没结束。
热意袭来,逐渐侵蚀了宋少言的理智。
他摸索着手机,一条信息就这么给席闻发了出去。
【来找我。】
席闻:【……】
十分钟后,席闻到达了酒店。
宋少言扑了上去,又是一番折腾。
结束后,席闻戳了戳他的脸蛋。
“今天不能再找我了。”
他低下头来,眸中一片幽深。
“但要是被我发现你找其他人……”
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宋少言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不少,听到他这么说,才想起自己的诅咒内容。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但现在才五点!
距离零点还有19个小时。
他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你……你快走。”
席闻淡淡应了一声,倒还真是听话的起身离开。
此时距离两个小时只有五分钟了。
席闻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轻勾。
“只有五分钟了,你该怎么办呢?”
舌尖上顶,那俊美无俦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之意。
“我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