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舟朝程班那边望去。
程班赶紧道歉:“对不起,不小心扯的。”
他想给万重山使眼色,后者已经把帘子拉起,挂了上去。
并狠狠的瞪了程班一眼。
手那么欠做什么。
程班挤眉弄眼:我没有。
帘子挂起,隔绝两张床的照面,刚才的尴尬,双方都没了。
赵婉清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离婚了,没有财产纠纷。”
“我去。”裴丽娜尖利的声音响起,“这什么狗男人,没有财产!一分钱没给,怎么狗成这样?”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和统子愉快的聊着:统子统子,听到没,清清离婚了!
统子:离了就不用死了?
裴丽娜:我也是这样想的,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钱算个屁,命在才最重要。
统子:算完成赵婉清的求助吗?
裴丽娜:这个,呃,不太清楚。
统子:离了起码成功一半。
裴丽娜做势要去找孔国华干架:“清清,你别怕,我现在就去找他,我要骂死他,敢让你净身出户。”
杜小草也撸袖子:“我也一起,这种狗男人我最是讨厌,不给他两灯泡,他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易轻舟翻身下床。
虽没一句话,却用行动来表达她对赵婉清的支持。
净身出户听着很惨。
可依着赵婉清对孔国华的喜欢,她是自愿的。
外人无法评论。
透过帘子一角看到易轻舟下床的万重山,赶紧过来拦。
还没伸手,赵婉清把易轻舟给按回病床:“舟舟,你别动,伤着呢。”
“小草,娜娜,你们别冲动,舟舟还伤着呢。”
裴丽娜和杜小草齐齐往回走,听着这话,又掉转头来劝易轻舟别下床。
易轻舟看着赵婉清:“说说你的想法?”
裴丽娜和杜小草齐刷刷看向赵婉清。
赵婉清没有一丝伤心,反而笑了:“昨天舟舟把我扔进海里,差点淹死时,我想到了很多,却唯独没想到他。”
“我也很明确的和你们说,没他,我能活的更好。”
赵婉清笑容明媚,眉眼舒展,语气温柔,浑身都透着轻松:“这是对的。”
“从民政局出来,拿着离婚证纸时,我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财产纠纷其实挺好。”
“这说明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一丝牵挂。”
“一分钱的瓜葛都没了,断的干干净净。”
没孩子,没一分钱的瓜葛牵扯,断的干干净净。
要断就断干净,而不是藕断丝连。
易轻舟静静的听着。
裴丽娜气呼呼的。
杜小草一脸崇拜的红了眼。
退回到帘子后面的万重山,和程班屏住呼吸般不敢出声。
生怕打扰到赵同志的开心。
赵婉清语气轻松:“我不委屈,反而觉得这样挺好,和他再见就是陌生人。”
她说的很轻松,轻松中透着绝决。
她没要男方一分钱,打的就是再见是陌生人。
爱你时不要命,不爱你时就是无情人。
易轻舟三人静静的听着赵婉清的自述,心疼她又崇拜她。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们,是不是也能做到这样?
赵婉清含泪笑望三人,手捂在胸口,哽咽出声:“就是这里……被挖掉一块肉……很疼。”
喜欢一个人二十年,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
她再清醒,再绝决,胸口挖掉的这块肉,也是带着血的。
疼遍全身。
杜小草心疼的红眼撇嘴,冲过去抱住赵婉清:“没事没事,我们在呢,没事。”
裴丽娜犹豫一下,也过去抱住赵婉清:“男人千千万万,这个不行咱就换,下个更乖!”
孔国华那个大冤种有他后悔的时候。
不,他后悔就后悔,凭什么要让咱家清清原地等待。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阿呸!
杜小草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不行咱就换,下个更乖。”
易轻舟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赵婉清。
也就附和着两人:“对,这个不行咱就换,下个更乖更好。”
杜小草听到易轻舟的声音,好似有底气般的说她的言论:“对,严光辉不听话,咱舟舟不就把他给换了吗?”
“若是万重山不好,咱舟舟也把他换掉。”
帘子后面的万重山面沉如水,拳头捏紧,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就说不能得罪杜小草,不然他枕头风还没吹到媳妇耳边。
杜小草这股妖风就把舟舟给吹走了。
程班慌乱又同情的看着万重山。
确实,严光辉只是让嫂子回家。
嫂子就直接在部队和严光辉退了婚,当场换了个男人嫁。
嫂子做事果决的很。
如果重山对不起嫂子……
程班不敢往下想。
他透过轻轻飘动的帘子,看到赵婉清的眼泪滑落在脸上,心颤了一下。
这让他慌乱的同时还很烦躁。
想说两句安慰一下对方。
又觉得自己一个外男,不管对人家女同志说什么都不适合。
只好闭嘴。
杜小草还在安慰赵婉清:“我妈说,女人不是结了婚就得伏低做小,处处委屈自己。”
“女人结了婚更要活出自己,活出精彩。”
“结婚是要多一个人来爱你,不是多一个人来伤害你。”
“不哭不哭,男人不行咱就换,部队里那么多好男人,咱慢慢挑,总有适合你的。”
赵婉清有被安慰到,抹掉泪水,笑看易轻舟三人:“嗯,谢谢。”
“我既然和他离婚,就是想通了,你们不用安慰我。”
“我以后会过的更好。”
“我有很多好看的裙子,明天我穿来给你看。”
“我还会化妆,以后给你们化个美美的妆好不好?”
爱美的裴丽娜和没化过妆的杜小草连连点头:“好。”
易轻舟干巴巴的拒绝:“我暂时不想。”
赵婉清三人就凑过来开始给她洗脑。
帘子后面的两个男人心思各异。
静静的听着,不敢言语,生怕打断四位姑娘的开心。
万重山暗叹一口气,看来他还得反思一下自己,哪里没做好,得尽快改。
不然舟舟觉得他不好,把他给换了怎么办?
平躺的程班,轻轻的动了动,侧着身子看向微微动弹的帘子,听着低低的笑声隔着帘子传来。
唇角不知不觉扬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远处传来一浪又一浪的海浪声,为有着低笑声的房间,配了一首舒适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