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全是好意，但在我听来，极为不舒服。
我也把话题给引开了。
“这次项目，就是要多找一些专门做短视频的媒体，把客户打造成兄妹关系，你手头有资源么？”
“有啊，有两个。”
后来我知道，王雨那房子赚的，都跟媒体有关。
其实她没多少经商才能，公关本领远不如老年，否则她怎么还能是个小小的市场部职员呢。
王雨有关系，她几个大学同学就是做媒体的，还拍一些网络短句，正是利用了这些关系网，所以赚到票子了。
她还说，自己在全公司算中上等水平，除了部门经理和两个长期在外跑客户的老人之外，别人都赚的不如她多。
当天下午，我们吃过饭就去了她同学的工作室。
说明情况后，剩下来的便是基本操作了。
这件事，只要没人在评论区添油加醋，基本是万无一失的。
我也想多赚点钱给大哥，母亲一直是大哥在照顾，我不但没出过力，还啃了父母的积蓄买了房。
所以，这单项目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王雨告诉我，这种事不难办，年主管算很照顾我了。
晚上她约我吃饭，我为了感激她出手相助，不好推辞，就主动订了个潮汕火锅的包间，请她大吃一顿。
公司的复杂，从她嘴里说出来，比我认知的还要麻烦。
她对我说，公关界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包括老年在内。
只不过，老年非常懂得职场游戏规则，时刻将自己保护好，还能让手底下的人信服自己。
“老年这次给你个好项目，就是想收买你。几十万的分红算什么，如果他当上部门经理，把大单子卡在自己手中，那是几十万的小利益么？”
“易盛，干这行的全是人精，我都算幼稚的了。老年表面上对你好，他其实就是想让你欠着他的人情，将来争夺经理位置的时候，你会不好意思跟他争。”
呵，李蓉的公司确实没这么多花活。
我本来也不笨，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一下子没办法调整到洞察人心的工作状态中来。
“王雨，谢谢你的提醒，可是做不做经理，我觉得不重要。只要能赚到钱就行了。”
“为什么？你不想挣大钱？李蓉那么坏，她又不可能多给你一分钱，你总得替自己将来考虑啊，你和咱们老板有蒋芸这层关系，干嘛不利用？”
确实，全公司人员，没人比我的‘后台’更硬。
而且蒋峰早就将话给我挑明了，他是老板，想给我一个职位，别人也够不着。
我的回答是：“太累。”
“累？”
“做经理是有项目的优先权，但成天被人阴，觉都睡不好，不难受么？我听说现任经理就传出跟客户的绯闻，是别人刻意渲染的吧？”
这就好比什么呢？
好比一个明星被人扒出丑闻来，然后被千夫所指。
可是，人无完人，谁没有寂寞孤独的一面？
为什么偏偏就只有少数人被扒出问题，这里头的弯弯绕一点都不难理解，因为倒霉鬼触碰到了恶人的利益，人家得先把你毁了，然后才好得到你的一切。
王雨说的事，我都不难理解，曾经最努力找客户的我，也是这样对人对事的。
就算蒋峰真把经理的位置给我，我也不会接受。
一单项目就几十万，一年弄几个这样的项目，我还不够么？
现在是单身了，自己花能花多少。
“易盛，杜成安肯定要在这件事上使坏，我刚才想了一下，你得拿到杜成安的把柄。”
“什么意思？”
“他要是在咱们的客户项目上使坏，你我可就抓瞎了，一毛钱赚不到还要挨批。所以，如果他拿出什么对你我不利的‘证据’来，咱们得有制约他的法宝。”
真是变成人精了，比我想的长远。
王雨这样讲，是她有足够的底气，说完，她将手机中的一段视频交给我。
刚开始，这里头的男女娇喘声就传出来，我很抗拒。
还以为她找了个小电影给我看呢。
但细一看就发现，场景地点原来在李蓉的办公室。
她和杜成安在发生关系，视频时间长达八分钟。
“你什么时候存的？”
“当然是上班的时候啊，不过这个视频可不是我录的啊，是当时公司的一个保安，后来全公司好几个人都传了。”
“……”
“易盛，还有人拿这个威胁过李蓉呢，她花了钱摆平的，然后把那个保安赶走了。”
这事我倒有印象，前年年底的时候，她突然说公司要裁员，赶跑十几个人，保安部也走了一个。
当时我还纳闷，全公司一共就四个保安，日班夜班各两个，干嘛要把保安赶走呢。
后来年初，李蓉又招工，重新招了十几个人进去。
当时李蓉给我的借口是——这些人工作太不努力。
原来，问题的根源竟然是这个短视频。
我要早拿到这个视频，就直接在寿宴上放出来了，那会比dNA检测更有杀伤力。
“你怎么突然拿来给我，你用这个找李蓉要钱，不是很爽么？她不给也得给。”
“我是想着等没钱的时候才拿出来用，李蓉这扫货，就该敲诈她，我留着当‘提款机的钥匙’呢。现在给你复制一份，你也留着备用。”
我把手机视频暂停了，里头传出来的恶心声音，让我连饭都吃不下。
……
我的预料果然很对，杜成安真的出手了。
当‘兄妹’消息开始上演时，杜成安立刻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下班的时候去他办公室。
等公司人全走光之后，我才进去。
二人都卸下伪装，用不着遮遮掩掩，演也没人看。
他一手拿香烟，一手拿咖啡杯，很不屑的瞅着我：“你真行，靠蒋芸走裙带关系，居然能到公关界里来混。”
“杜成安，说别人之前，先把自己屁股上的屎给擦干净了。我跟蒋芸是姐弟关系。”
“姐弟？呵呵！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有没有血缘关系？她凭什么那么帮你。”
“好了，有话说、有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