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一万多名夏军,被人潮汹涌,无数骑兵被拥挤在人海中,进退不得。
城中建筑繁复,此前虽然混乱,却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抵抗。
但眼前人潮充斥街道小巷,极大的限制了骑兵迂回冲锋的空间,骑兵此刻也失去了优势。
“轰隆隆!”万马奔腾,街道后方,太史慈与典韦等人及时赶到城西,前来支援。
狼骑奔腾,太史慈极目眺望战场形势,一眼便看出臧霸等人的窘境。
此时夏军骑兵,拥挤在一条条街道上,空间狭小,冲锋无力,进退不得!
“一群废物!”太史慈狠骂一声后,果断下令道:“让臧霸的人散开,给狼骑兄弟们让道!”
“太史将军有令,前军散开,你们不行就该让贤!!”
“散开,都他酿的散开,一群蠢货...”
“大哥,是太史慈!”
乱军中,吴郭等人望着喧嚣的友军,不知如何应对,形势复杂只能向臧霸请示。
太史慈所率的狼骑,是夏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是大帅的嫡系王牌...
哪怕他们对太史慈有所不服,但此刻,却不得不考虑一些其他因素...
“欺人太甚!”正在指挥作战的臧霸,听闻手下来报,心中气愤。
自己手下的兵,何时轮到他太史慈,指手画脚...
虽然同属夏军集团,同属大帅麾下,但各部将领之间,并不是多么和谐。
不提将领之间的复杂,就是麾下士兵,也有不同阵营。
此次领军,太史慈率领的是夏军中的狼骑,而臧霸麾下,则是整编新训的漳河铁骑...
臧霸作为最早的六位统领之一,论身份地位,整个夏军中,除了主公谁能压他。
资历方面,甚至还要高太史慈一头,对方此时却越权干涉,这自然令他不爽。
虽然心中气愤,但也知道大局为重,此时战事僵持,他们被敌军压的进退不得,毫无破局之策。
而太史慈虽然行事霸道,但也不得不承认,狼骑的战力,以及对方那过人的军事才能...
“呼!”臧霸深吸了口气,吩咐左右:“让兄弟们,向两侧靠拢,列出通道,供友军通行!”
“老子倒要看看,他太史屠有何能耐,在巳时之前破敌...”
“臧霸将军有令,列行...”
“将军有令,列行...”
收到主帅命令,吴郭等人不再犹豫,急忙督促士兵,向街道两侧靠拢...
街道狭窄,残垣断臂散落,鲜血粘稠刺鼻,无数骑兵相互拥挤,尽量为狼骑留下足够的通行道。
情况紧急,太史慈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些蠢货,当漳河铁骑让出通道后。
他果断翻身,抽出腰间横刀,怒喝道:“全军下马,结阵步战!”
“将军令,下马,结阵...”
“抽刀,下马步战...”
典韦同样不敢怠慢,身后五千名铁卫锐士,皆下马抽刀,严阵以待!
当狼骑下马结阵之时,对面的奴兵,也顺着空隙,狠狠的扑了上来!
奴兵疯狂,宛若汹涌的海潮,见缝渗透:“杀上去!”
“杀啊...杀了他们...”
太史慈看着乱哄哄的人潮,冷笑道:“一群懦弱的羔羊,也敢龇牙...”
“狼兵向前,结三锋阵,三十人为小队,三百人为大队...”
“所有人挥刀...屠光他们...”
“屠,狼屠!!”夏军阵前,一柄柄丈二横刀,猛然踏前挥斩!
“噗嗤哧!”鲜血四溅,冲在最前方的奴兵,瞬间死伤惨重,宛若镰刀割草,一片片倒下!
奴兵激血悍勇,但他们手中连杆像样的短矛都没,只有少数人,拿着临时发放的木枪短矛怒嚎!
夏军此前大胜一场,士气正旺,虽然兵员分散,但太史慈所部仍然保持一万六千多人大主力规模。
此刻步战,组织有序,结阵严密,士兵间配合默契。
他们轮番交替挥刀,奴兵死伤惨重,却突进不得。
森严的军阵,锋利的屠刀,进退有序的默契,缓步压缩奴兵的生存空间.....
步兵骑兵各有优势,不同的环境限制下,所发挥出的实力也有所不同。
人潮拥挤的街道小巷,骑兵没有奔腾迂回的空间,被敌人围攻上来,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一成。
而当太史慈所率狼骑,弃马结阵后,凭借着严密的阵型,和进退有序的作战经验,稳如磐石推进...
至于对面奴兵,一群临时凑起来的,无组织无纪律,甚至连刀枪都没配齐,毫无战阵经验,即使血气上涌,也很难有所突破。
这一刻,夏军手中的利刃,化作夺命死神,一遍遍的挥刀狂斩...
他们将往日里训练的那股精神拿了出来,刀刀入肉见血的手感,可比砍杀那些四散奔逃的骑兵,要顺畅舒爽多了...
王修长刀前劈,在人海中,破开一条血路:“黑骑弯刀,近身杀敌!”
“杀!”相对于狼骑兵的稳扎稳打,他所率领的黑骑兵则更加残暴嗜杀,手法也更加娴熟,因为屠戮羔羊,他们是专业的。
这是一群魔鬼,为杀戮而生的冷酷兵器,人形屠兵。
弯刀精甲,三人为队,三十人连接,三百人相互依托,组成一个个密集的大小型破军阵...
他们战阵紧密,手法娴熟,穿梭于一条条街巷中,所过之处尸积如磊,死状惨烈。
“吼,随俺杀!”典韦怒吼一声,手持双戟轰然踏前,带着一众锐士陷阵冲锋。
亲卫营中士兵的武备兵刃,皆是上选,此刻挥刀砍杀一群手无寸铁之敌,没有丝毫迟滞感。
虽然没有太史慈的谋略与智慧,但典韦一身无所畏惧的无敌之势,却让对面奴兵胆寒!
横陈的尸体,鲜血挥洒,夏军谨守平日教条,稳步逼进压迫,即使敌人再多百倍,他们也有信心将其屠尽。
持续的伤亡,一排排横陈的尸体,肆意的鲜血挥洒下,震慑着羔羊灵魂。
有人悍不畏死,有人崩溃想要逃离,然而后方簇拥的人海却令他们身不由己,只能被裹挟前进赴死。
有人承受不住压力,疯狂的想要后退:“啊,魔鬼,他们就是一群魔鬼!”
“啊...魔鬼...魔鬼杀来了...”
“逃...快逃...啊...”
随着前排越来越多的羔羊,被鲜血染红,被屠刀震慑崩溃,原本一腔热血的奴兵们,也逐渐冷汗醒脑,认清了惨状。
前方之人想要转身脱离战场,而后方不知情没见过血腥的众人,则在呼厨泉人等的不断激励下,源源不断想要前冲。
前后两方人群,此刻如同黄河泄洪,大海涨潮,彼此对冲,如混乱无比...
喧嚣的战场上,夏军严阵不乱,士兵们手持横刀,轮番交替,每一次挥斩,便溅起血海亡魂...
“杀!”臧霸果断下马抽刀,带着麾下士兵,踊跃加入战场...
尽管与太史慈不是很对付,但在大局上面,他还是很有担当的...
且现在人潮恐慌,奴兵溃败之势已成,面对这等到手的功劳,岂有不捞之理...
战争混乱,房间木棚大街小巷,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流血杀伐。
这一刻,生命流逝,思想停滞,铁与血成为了美稷王庭的主旋律...
奴兵崩溃,太史慈等人趁胜追击,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敢有立身,持兵者,皆斩!”
“立身者,杀!”
“持兵者,斩!”
“反抗者,屠!”
“屠!屠!屠!”一万六千名狼兵,劈刀怒喝,冲天的屠戮之音,震慑着溃逃者的灵魂...
高空俯瞰,一望无际的人潮,瞬间伏跪大半...
无数仓惶的奴兵,如蒙大赦,有人顽抗,有人丢下手中木棍短矛,伏地乞降。
有人则是被吓破了胆,脑袋如同浆糊,拼命的想要跑路远离...
一名名清醒者,跪地叩首:“投降...我们投降...”
“啊...投降...不要杀我...”
“起来杀敌,斩一人者赏千金!”
“都给我杀过去,你们以为投降,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会放过尔等....”
呼厨泉在后方,高声怒吼,想要激励奴兵士气...
然恐慌的情绪蔓延下,奴兵逐渐开始崩溃,任由他如何威逼利诱,也止不住败局...
正如贾诩所言,一群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毫无作战经验的奴兵,在正面战场上,遇到装备精良士气正盛的夏军时,其中微妙自知。
战场上人数很重要,但战场环境,士气装备以及将士之间的战阵配合,同样是影响胜负的因素所在...
人海后方,呼厨泉带着三百多名侍卫,和一千余名士兵,充当督战队,疯狂的砍杀着四处逃窜的奴隶...
他们想要用鲜血,震慑哪些软弱者,想要止住溃败之势,想要将这股洪流重新堵回去...
一名王庭侍卫提着血淋淋的刀子,快步上前道:“右王,怎么办,奴兵崩溃,根本止不住...”
“而且,东南方向,太史慈已经带人杀了过来...”
“右贤王...现在咋办...您倒是说句话啊...”
“右王...”一众看押奴隶的士兵,也将目光转向右贤王,希望他拿主意...
奴兵溃败,已成定局,这个时候,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区别只是,败亡的时间,但他们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我能如何?”呼厨泉同样面色惨然,虽然知道奴兵不可靠,也从来没指望这些两脚羊能够逆转局势。
但怎么也没想到,四十万人的队伍,会崩溃的如此之快,简直就是一群猪豚...
不,说是猪,都高估他们了,比豚彘还要来的低能...
“不行,我呼厨泉不该绝于此地!”呼厨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面色如冷峻的王庭侍卫。
此时他心中一片冰寒,这是大祸临头的前兆,等夏军收拾完奴兵,他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
但临阵脱逃,他却不敢妄动,因为身边还有三百王庭刀斧手,在一旁窥视着...
这些都是于夫罗留下来,监视他的督兵,只要他敢临阵脱逃,这些单于的忠犬,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格杀当场!
呼厨泉心寒,但面上却慷慨激昂道:“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随本王杀敌...”
“诸夏的勇士们,报效大单于的时候到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没有什么好怕的...”
“杀啊!”怒吼中,呼厨泉猛然拔出腰间利剑,直接带着一众心腹,逆着人潮发起了绝死冲锋...
跑肯定是不行的,于夫罗不想死,那就只能让这三百王庭侍卫去死,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活命...
“杀过去,跟他们拼了!”
果然,在看到右贤王带人冲锋之后,留守的数百名王庭士兵,纵使心中万般骂娘,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紧跟而上…
…
美稷城东,一望无际的雪原上,血色映红。
折断的枪矛,残破的盔甲,染血的旌旗,散落在冰冷的雪地中。
横陈的尸体,哀嚎的战马,无不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血腥。
一名名传讯兵,迅速汇报:“大帅,城内奴兵崩溃,太史将军正在接管西北奴隶大营…”
“大帅,王庭东段残敌,全员覆灭,匈奴持兵者,皆已肃清…”
“大帅,臧霸将军已经扫平单于府内所有顽抗之敌,控制王庭中心区域,随时可以入城…”
“大帅,于夫罗所部,于一刻钟前,于西南方向,四散突围...”
“大帅,陈东将军人手不足,请求支援...”
“人手不足?”李信原本有所缓和的心情,直接被打断:“陈东是干什么吃的,三千以逸待劳的精骑,拦不住一群残兵败将...”
“他陈东这游击将军,还能不能干了,还能不能提得动刀...”
一波三折的恶训,使得李信,现在心情很糟...
他环顾周身,身边就只剩下一千余名留守亲卫骑兵,和三千刚下阵的重甲铁骑,正在雪地里喘着粗气,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可用...
重甲骑兵,虽有三千人,但他们摧锋陷阵是个好手,四处支援灭火却力有不逮...
难道,要将这一千亲卫都派出去,将自己这最后的安全保障都压上去,给他们擦屁股...
贾诩适时上前道:“主公,匈奴势众,底蕴深厚,兼大单于于夫罗手下能人辈出,身边将士皆是匈奴高层骨干...”
“且对方分散逃亡下,陈将军三千人纵使以逸待劳,恐怕也难以全部留住...”
虽然没有明说,但贾诩言中道理聪明人都明白,作为匈奴单于,于夫罗身边的高层骨干,皆是王庭精华人才。
这些人,无论是战马装备,还是个人武力,都是匈奴中最出众者...
正是因为,匈奴人才辈出,能者出众,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各种复杂的判断与应对...
若不然,李信谋划已久的突袭战,也不会打成半决战,甚至险些...
“罢罢!“他无奈摆手:”派人通知徐晃,让其火速平灭南郡匈奴,然后引军北上…”
“务必拦截于夫罗残部于渑水北岸,万不可让其窜入延河流域…”
李信望着南方的烈阳,喃喃自语:“希望徐公明,莫要让吾失望...”
“大帅...”传讯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还有何事...”
“于夫罗等高层,分兵突围,四散而逃…”
“其本人…更是辗转…北遁...”
“嗬!”李信喉间一甜,然后天旋地转:“一群奴隶...坏我大事...”
“大帅...主公....主公...”
“快...快传军医...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