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安静的实验室内部,各种仪器运转的声音格外刺耳。
研究人员正不断抽取瓶中的蓝色溶液注入面前青年的身体中。
手臂,腹部,大腿,心脏,器官,这些能想到的地方都被刺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针眼,又在溶液的作用下快速愈合。
饶是这样一副经过常年累月锻炼得来的完美身材也在不停的实验折磨下显得疲惫不堪。
“实验体状态稳定,加大剂量,继续注射。”
外头中年男人的声音透过玻璃传了进来,随之,实验室内又是更大剂量的溶液随着针管刺破结实的身体,冰凉带着一丝刺痛的液体进入体内。
“求你们了,停下,啊啊啊啊——”
青年每一次的痛苦惨叫都伴随着大量的内部器官出血,在喉咙里不断有血向外涌出。
那些溶液在顺着血管进入他的身体后,五脏六腑都有种被无数虫子啃食的撕裂感。
至少刚才是这种症状,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更像个手脚都被绑住的破布麻袋任人宰割,如果不是他的错觉,那就是痛感确实在逐步减弱。
“继续。”
窗外之人一声令下,剩余的溶液针剂又再次刺破青年的皮肤,进行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注射。
……
许久过后,青年被绑在冰凉的手术台上,他歪着脑袋,浑身上下血淋一片,嘴里喘着粗气,不时的低声呜咽,似是在证明他还活着。
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注射那种冰凉的液体了。
哪怕蒙着眼睛,康林也能感受到液体的冰凉和那些为他注射的人赤裸裸的目光。
自己现在在他们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是不安分的实验材料,还是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小白鼠?
康林心里明白,不管是材料也好,或是小白鼠,他这回恐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哥哥……”
他想到自己的哥哥康纳,那些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曾和他生活过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经历这种事?”
康林眼眶泛红,晕出的泪花染湿了遮在眼睛上的黑布。
“也不知道,团长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对不起团长,我好像又给你惹麻烦了……”
“但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惨白的炽光灯隐约穿透黑布,他似乎看到自己的身旁再一次围满了人。
这些人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实验器具,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
“融合度超过90%,且无不良排异反应!”
“教授,这个年轻人不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最合适的载体吗!”
实验室外,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曾毫无波澜的脸上也不免浮现起一丝疯狂。
他深吸了口气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这个实验体由我亲自负责后续的融合。”
“直到完成我一直以来的夙愿,为此,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够牺牲的……”
1998.10.21.17:53
经过昨晚的突袭战,灰狼及不少小型佣兵团中皆有死伤,众人抱怨声不断。
在清点死伤人数时,瑞德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在树林深处一同安葬了那些死去的弟兄。
更多还是受伤的佣兵占大多数。
他们中不乏有已经感染病毒之人,或是在昨晚负伤后在今天被感染。
这病毒还是头一次作用在本就有伤的佣兵身上。
奇怪的是,得了病毒的负伤佣兵伤口却始终不见好。
本就焦头烂额的局面这回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灰狼群佣兵团驻地,团长营帐内。
瑞德坐在办公桌后,此刻正握着一张有些被攥到变形的照片出神。
坐在对面的凯勒明显有些看不下去,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老大,现在团里伤员越来越多了,我们不能在这样打下去了,雇主那边的委托不然就。”
“委托不重要,”瑞德语气不掺杂一丝感情,那双无神的双眸直视面前之人道:“康林还没找到……你带着那些没什么经验的佣兵先撤回格里姆塞,我等会会给你联系副团,留下些老佣兵就可以了。”
“那你呢团长?”凯勒不解道:“罗布什就是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任谁来了都会陷进去,老大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点吧?”
“我留下,直到找到那小子为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瑞德眼中全是决绝。
“团长!”
“够了,出去!”瑞德被他叨咕的有些烦了,不耐地低喝一声。
凯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对上瑞德那双眸子时偃旗息鼓了,终究没有继续开口。
“知道了,晚些时候我会带着一部分人离开的。”
凯勒应了一声,随后就要退出营帐。
可就在他掀开帘子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却缓步走了进来。
来人看都没看一旁的凯勒一眼,直奔着瑞德而去。
凯勒也因此并未急着出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油腔滑调的雇主要说些什么。
“你又来做什么?”
瑞德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虽说罗科是雇主,他也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
“听你这口气似乎不欢迎我呢,”罗科面带微笑,也不气恼道:“莫不是瘟疫的问题你已经想办法解决了?”
听到这话,瑞德这才想起来他们还要靠罗科给他们研制的药来压制病情,语气也放缓了些。
“你研制出疫苗了?”
“嗯,算是吧。”罗科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透明玻璃试管,其中泛着红色的液体吸引了瑞德的目光。
“这次怎么不是注射,改口服了?”
“这还不是最终版,但在我们的人测试下,这瓶东西可以有效压制瘟疫在体内继续扩散,如果我算的没错的话,足以撑到我研制出彻底消灭疫情的药物来。”
听了罗科的话,门口的凯勒拧紧了眉头。
“这可是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如果不放心,瑞德团长可以先给那些病重的人使用看看效果不是。”
说着,罗科将手中的玻璃试管递给了瑞德。
接过后,瑞德在手里仔细端详了片刻这东西,随后打开试管盖凑在鼻下嗅了嗅。
“怎么这么大一股血腥味?”
佣兵常年接触鲜血与死亡,因此对血液的气味格外敏感,罗科给他这一小瓶东西中绝对掺了血。
至于是什么血,他也不清楚,细闻之下倒还有些草药的香味。
自瘟疫爆发以来,罗科给了他两次缓解症状的注射剂,第一次效果不佳,但第二次给他的药却能够有效压制这些病毒
无非迫不得已,瑞德也不想给自己佣兵团的人使用这种药物。
“我知道了,如果有效果晚些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瑞德团长。”
说完,罗科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