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善良就是最大的弱点,太想保护他人,就是有牵挂有软肋。
苏樱雪就是这样的人。
骨子里的善良,让她只能被他握住软肋拿捏。
楚星沉太明白这一点了。
即便他对她过分,她最后还是会因为她那些心底在乎的侍女、属下、族人、部曲,最后为这些屈服于他。
楚星沉太了解她了。
所以看她惨白着张小脸,眼睛带着淡淡地雾气,嘴唇咬出血,也不曾推他半分。
她乖巧地,指骨发白地捏住面前的桌沿时。
楚星沉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从她的小袄下握住了她的纤腰。
他用带些凉意的手指划过她的杨柳腰,冰火相交。
他伸手,抵着桌沿压低她的腰。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锦缎小袄与百褶裙,月牙白的裙摆,缀着银线的蝴蝶,在闪耀的宫灯下,银线熠熠生辉。
那流光溢彩的裙面,数十只蝴蝶,一瞬间确是忽得从中间断裂开来,飞落到了地上。
忽如而来的冬日的寒意,即便有着炭火烘烤,依旧挡不住的冷。苏樱雪被冻的瑟缩。
可很快,驱走那冬日凌冽空气中的寒意的,是灼灼的热意。
冰火相融,烛火泣泪。
······
好在,第二日,楚星沉到底带苏樱雪,一同去给族人发放了物资与衣粮。当那五只全羊被地宫中篝火烤熟的时候,浓郁的油香四溢,篝火照亮了地宫中族人载歌载舞的欢欣与喜悦。
南宫旧族的族人,可能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可以这样自由的生活在地宫之中,分食烤全羊,跳着自由自在的舞。
虽是徐娘已老,可是快乐使她们忘却曾经的痛苦。
苏樱雪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场面,看见她们看着楚星沉心中的感激。心中又喜又酸涩。
她原是最自由的鸟,如今却被楚星沉折断了翅膀,压在一个沉闷,压抑的金丝笼中。
只有她嘴唇上含着血丝的伤口,还有昨夜捏着桌沿用力到发白的指尖,才能明白她心中的不甘、屈辱,还有刻入骨子中难以启齿的妥协。
她恨自己无用,才会被人玩弄股掌之中。就连族人的生活,也全靠她的低声下气,委屈求全去换取。
可她无处可说。
因为她与他,是鸡卵碰石子。
书中她的结局是死在他手中,而如今她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更屈辱的方式,把她的心死在他的鼓掌之中。
一位族人给她与他送来一块烤好的羊肉,楚星沉亲自净手,替她用新鲜的蔬菜包好,递到她嘴边。
“阿姊,尝一个。”
那些族人看着他这般举止温柔,忍不住打趣,“楚皇子这般温柔又有能力,体贴又会照顾人的男子,可是少有。”
“这位姑娘,不如你就嫁给楚皇子吧!”
“到时候办酒席了,可记得给我们发喜果!”
“是呀是呀,要是能吃上你们俩的喜酒,那自然是最好的。”
······
众人你一语我一语,落在楚星沉的眼中,他笑得灿烂明媚。
楚星沉揽着她的腰,笑着回应各位族人,“自是,尽早等阿姊应下婚事,到时若是成亲,自是大办酒席,宴请诸位。”
苏樱雪眼中明明灭灭的光,就像天空坠落的星光一样,慢慢地坠啊坠,似乎落入无尽深渊。
她觉得自己眼中弥漫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湿润润的,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可是那笑意却不达心底。
“阿姊,她们都在问,你何时愿意嫁孤。”楚星沉揽着她的腰,分外欣喜,他觉得他与她早已亲密无间。
所谓婚事,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仪式。
只要他多多努力,或许很快他们就会有个子嗣。
楚星沉眸光灼灼,面色与眸光是掩不住的欢喜。他第一次这么期待成为阿姊的丈夫,也第一次如此期待,有个彼此的子嗣。
甚至在族人一声声的问候与打趣中,他甚至在脑海中勾勒了,未来与她,儿孙满堂,白发偕老的画面。
若是日后阿姊生个女孩,必然像她,温柔可爱,善良美好。
那便教女儿做个大家闺秀。
若是日后阿姊生个男孩,那便是会像他多个几分。若是男孩,自小应当习武念书,习武可以磨练意志,念书可以知书达礼。
楚星沉心中,第一次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一种期盼。
苏樱雪心中酸楚,面上却是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她实在不愿意说破真相,也不愿意毁了族人的喜悦。
最后只能化作一个温柔的笑,她点头,“好。”
“待到日后,尘埃落定,嫁你为妻。”苏樱雪垂下眼睑,闭上眼眸,这样,说谎就不会被人识破。
总归宫宴之后,一切都将重启。
楚星沉,在那之前,必定想办法让族人离开你的掌控。
以及你拿捏的所有,都要夺回我手中。苏樱雪心中暗暗发誓。
只要宫宴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如今,就当最后哄哄你,叫你开心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