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这话亢奋又激昂,但天风楼弟子们仍没什么底气,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长吁短叹。
就怕到时候没能把脸面找回来,反而被一招击飞,彻底将脸面丢到九霄云外。
杨释可不管这些。
想起之前掌门输后,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头就一阵窝火,恨不得将凌霄派的人千刀万剐。
可凌霄派有奉阳这个大乘期修士坐镇,他不敢公然叫板,好不容易得到了修仙大会,这是为掌门报仇的绝佳时机。
比试时生死不论,隔着一段距离,杨释望向远处正低头摆弄着空签筒的谢流渊,眸底闪过一抹肃杀之意。
掌门跟他说过,这个人很邪门,故意掩藏身上的气息,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他一定暗中修炼了什么邪功。
而杨释主修幻境法术,又拥有法器尘寰镜。
到时候,他可以先把谢流渊拉入幻境,用幻境法术激发对方心底的阴暗面,再将他阴暗丑陋的一面通过尘寰镜,展示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看。
就算最后打不过谢流渊,也足以让对方身败名裂,让凌霄派因此蒙羞。
杨释的嘴角扯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来,似乎胜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了。
天风楼弟子见他笑,心头更慌了:“大师兄,你真觉得我们能打赢凌霄派那三个人吗?”
“你们在这里唉声叹气的有什么用?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杨释瞪他们一眼,他们委屈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见状,他的神色又稍稍缓和一些:“你们都放心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弟子们听他这样说,顿时好奇道:“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杨释故意卖个关子,手持尘寰镜,欣赏着自己的绝世容颜,笑容愉悦而轻松:“他们三个的好日子是时候到头了,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谁也不知道,魏秋霓就站在他们的后面,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去了。
她理了理遮脸的面纱,随后四处搜寻明珠的身影。
慕容和明珠一块儿从医堂里出来,看到第二轮比赛已经开始了,他愣了愣,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衣袖,这才发现签筒不见了。
抬起眼,看见谢流渊手里的空签筒,慕容顿时生出一种被骗得连裤衩都不剩的无力感,哭唧唧地指着明珠:“你们几个合起伙来诓我!”
“好了不哭了,”明珠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单纯又无害,摸摸他的头,尽力安抚受害者情绪:“你乖乖的哦,我这就让谢师兄把签筒还给你。”
可抽签已经完毕。
他终究是把叔叔交给他的事情办砸了。
慕容委屈巴巴地蹲下,用捡来的小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明珠还想再逗一逗他,魏秋霓忽然冲上来,将她拉到角落中。
“刚刚天风楼的人说了,不会让你们好过。”魏秋霓郑重其事地说道:“他们笑得不怀好意,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呀。”
“他们?”
明珠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我们是故意和他们抽中同一签的,就是为了暴打他们一顿出出气。现在他们反过来要收拾我们?我这辈子也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她的眉眼间丝毫没有应对强敌该有的警惕,看起来,是真的没把天风楼当回事。
轻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魏秋霓赶紧纠正道:“上一届的修仙大会,我也没有把凌霄派放在眼里,结果后来输给了你们。我已经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你们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呀。”
难得见她如此认真,明珠只好暂时收敛了笑意,朝天风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杨释拿着镜子照,明珠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手里的镜子是什么类型的法器?”
一般来说,镜子无非就是分为三种。
一种纯粹用来耍帅。
一种以镜映面,召唤出镜中分身协助主人战斗。
最后一种,可以投射某些画面让所有人看见。
总而言之,这种法器只能当做辅助工具,算是比较柔和的一种,并不能像刀剑那样,直接对人造成致命打击。
魏秋霓想了想,道:“我记得上上届的修仙大会,我还在正阳宫时,与他们对上过。但他的镜子法术还没施展出来,就被我们打下台了,所以我暂时不知道他的镜子到底有什么作用。”
“……”
明珠撇撇嘴:“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的速度可快啦,他刚上试炼台我就能把他给踹下去,看他怎么施展法术。”
“今时不同往日。”魏秋霓摇摇头:“听说他们天风楼撞见了什么秘境,掌门单独让杨释去接受秘境传承,所以他才没有在上一届修仙大会露面。”
秘境的确是好东西。
闻言,明珠才开始把这件事重视起来。
不过天风楼掌门只让杨释一个人接受传承,此等行为怎么看都奇怪。
自从有了火眼金睛系统,她总喜欢观察周围每一个人,所以此时此刻,她摸着下巴嘀咕:“天风楼掌门和大师兄,该不会是一对断袖吧?”
可惜的是这两个人不属于凌霄派,否则她就算要冒着挨电的风险,也要把这两个人的名字报上去试试。
明珠与魏秋霓告别后,来到谢流渊的身边,把两人刚才的对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他听。
云珩过来后,她又不辞辛苦地复述了一遍。
三人站在一块儿,最后商量出一个结果——
要拿出三分的实力,跟天风楼好好地打一场。
商量完,三人站在一起,等着上场。
现在台上比试的玄武阁和筑玉楼,都是出名的盾修门派。台上的弟子个个皮糙肉厚,谁也打不动谁。
三人的耐心逐渐耗尽。
谢流渊不动声色,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厉感。
明珠抱着手抖着腿,目光左顾右盼,不像是正经门派的亲传弟子,倒像是路边的女流氓。
而云珩仿佛一根笔直的杆子杵在那似的,时时刻刻散发着一身正气。